那随从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心想刚才不是你说的么?不过他脑子一转,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少爷,要不,咱们把这件事告诉大长老吧,有他在,战南就算天赋归来,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的!”
战成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的脑子里是不是进屎了?恩?他可是当年的第一天才啊,要是让家族里知道他的修行天赋归来,那还不得把他当神一样供着?那样,以后还能有你我的好日子过?”
那随从没想到又碰了个钉子,喃喃道:“那就算我们不说,他自己还不是会说的!”
战成白了他一眼:“不会的,他刚才既然交代我们不许说,那就说明他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天赋归来的事!”
他看着随从一脸沮丧的样子,觉得也不能对他太狠,所以笑着拍了一下那随从的肩膀:“你的方法虽然不行,不过倒是提醒了我。咱们虽然不能告诉大长老,但是可以告诉别的家族嘛,再厉害的天才,只要有人在他崛起之前杀了他,那他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两人坏笑着一起下山。
战南迫不及待地将小玉背到了镇上的一座医馆里,坐镇的大夫是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头,一看到战南,就认出了他是那个远近闻名的废物,因此眼神就有些不善,给小玉搭脉的时候,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甚至还有用两根指头揩油的嫌疑。
战南心中暗暗火大,掏出从战成那里得来的两锭银子,重重拍在柜台上,吓了大夫一跳。
那大夫看见了银两,又见战南发飙,这才老老实实地看病,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是战南这种废物,真论起来,也不是他这种小医馆里的郎中得罪得起的。
“大夫,到底怎么样?”战南见那大夫磨磨唧唧,催问道。
“这个,战公子,姑娘的病是寒症,身体虚弱,因虚生热,恐怕非一两剂汤药可以见效!”大夫看了一眼桌上的两锭银子,“您这个……这个……”
战南看不惯他的支支吾吾,直截了当道:“银子不够?”
大夫立刻腆着脸点了点头。
战南伸手往布囊里一抓,掏出四张金钱蛇的蛇皮,往柜台上一放,问道:“够了没?”
大夫嘿嘿笑着:“这个……”
战南爆了一句粗口,又掏出四张:“这回呢?”
大夫干笑着摇了摇头。
这下轮到战南有些苦恼了,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把战成身上掏个精光的。不过他很快想起一件事,重重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问道:“一张金钱蛇王的蛇皮够不够?”
那大夫本来被他吓了一跳,此刻听说是金钱蛇王的蛇皮,忙不迭点头笑道:“够了够了!”
然后他就盯着战南从里面掏出了八张金钱蛇蛇皮的布囊,期待着那张金钱蛇王的蛇皮出现。
但是等了良久,也没见战南掏出金钱蛇王的蛇皮来。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看着战南的眼睛,用明知没有的语调问道:“战公子,您到底有没有金钱蛇王的蛇皮?”
战南摇头道:“没有!”
那大夫发出一声嗤笑,心道:“果然没有。没有你就别装了嘛,还装得那么像!”
战南道:“不过我有一整条金钱蛇王!”
大夫张大了嘴巴。
战南毫不客气地抓过一张纸,摆在那大夫的面前:“开方,抓药!金钱蛇王我三天之内给你送过来!”
那大夫原本是不可能同意打白条这种事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战公子无论眼神、语气还是身上的那股气势,都隐隐让自己无法抗拒。
虽然他明知道这位落魄少爷不一定真有金钱蛇王,但最后还是乖乖开了方,抓了药。
战南背着昏迷不醒的小玉一路小跑回到了家,进了属于自己的那座院子。小玉的爷爷,也就是现在唯一一个跟在他身边的男仆,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帮着将小玉放在了床榻上。
“虞老,今天府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天还下着雨,小玉这丫头怎么跑到山上去了?”战南一边拿出买回来的药,一边问道。
“她知道你去山里了,担心你的安全啊!”虞老用沙哑的声音道:“后来见下雨了,就火急火燎地要去给你送伞,我拦都拦不住!”
“唉,这傻丫头,自己都还病着呢,还怕我淋着!”战南心里叹息道,不过确实异常温暖。他取出熬药的陶罐,准备拿水清洗一下,虞老连忙接过,道:“少爷,我来我来!”
战南道:“也好!虞老啊,你就赶快把药熬上,大夫说小玉是得了寒症,我试着把玄气输进她的体内,看看能不能起些作用!”说罢坐上了床榻,将小玉扶了起来,双掌贴在她的背心,尝试着将一缕缕玄气输入她的体内。
虞老小心地将药一一倒入陶罐,期间趁着战南合上眼睛的时候,拿起其中的一种药材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重新放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在火炉上熬煮起来。
战南一点点为小玉输送着玄气,因为小玉并没有修炼过武道,所以他格外小心。不知不觉中,他慢慢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在双掌给小玉输送玄气的同时,丹田里充盈的天地灵气自动绕着筋脉缓缓运行,一点点转化为自身玄气。
不过战南自己并不知道。
正在熬药的虞老看着战南,若有所思。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小玉“嘤咛”一声,醒了过来,才把战南从忘我的境界中拉回。他连忙下床,扶着小玉的肩膀,关切问道:“小玉,你感觉怎么样?”
小玉无力地朝他温婉一笑,道:“少爷,好多了!”突然想起自己上山,被战成两人欺负,害得少爷出手的事,刚想道歉,又想起了少爷天赋归来,立刻喜不自胜,转身就要下床,却被战南一把按住:“别动,好好养病要紧!”
小玉立刻乖乖坐了下来,不过还是不忘朝着爷爷开心叫道:“爷爷爷爷,少爷的修行天赋归来了,少爷的修行天赋归来了!”
一向寡言少语的虞老也不禁动容道:“真的?”
战南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虞老显然也是相当激动,兴奋而笨拙地搓着双手,道:“好极,好极!”
战南看到陶罐已经被从炉子上拿了下来,知道是熬好了,便对小玉道:“好了,先吃药吧!”
虞老小心地将药倒进碗里,然后捧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对战南道:“少爷,你天赋归来是好事,但最好不要让家族以外的人知道,以免平添很多麻烦!”
战南心里一暖,道:“知道了!”然后接过药碗,一勺一勺的给小玉喂药。
他的母亲姜文渔在生他的时候就患病在身,生下他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他的父亲站青云,原本是战家上一代的第一天才,可惜也在他四岁的时候莫名失踪了。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修行天赋惊艳绝伦的缘故,虽然双亲一死一失踪,家族长辈还是将他当成最核心的弟子来培养,可是六年之前,丹田中有了黑色莲子之后,他渐渐变成了废物,原本负责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数十个丫环仆从,也被相继调走,或者主动离开,到最后只剩下丫鬟小玉和她的爷爷还顶着压力,不离不弃地跟着他。
所以好几年来,他已经很少能够见得到家族中的长辈,更多的时候,是和小玉及其爷爷相依为命。虽然小玉和她爷爷一直谨守本分,将他当成少爷对待,他却从没把小玉和她爷爷当成是丫鬟仆从,更多的时候,他是把小玉当成妹妹,把虞老当成另一个爷爷。
因为,他的亲爷爷战天罡,对他还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最近几年一直在闭关,家族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大长老,也就是战天罡的大儿子战青天,才导致战南在家族中的地位江河日下。
一勺一勺喂完了汤药,战南把药碗递给虞老,然后扶小玉躺下,叮嘱道:“小玉,你好好休息一会儿!虞老,你在家照顾她,我出去还有一点事要办!”
他说的事,自然是去取回金钱蛇王的尸体,毕竟那是他差点丢了性命才得来的,而且已经答应了药铺的大夫。
小玉原本想叮嘱他小心,不过想到自己的少爷修行天赋已经归来之后,十分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战南安排好了房里的事,心情轻松地往外走去。现在,自己修行的问题解决了,小玉的病也有钱治了,生活,重新变得美好起来!
结果,他刚刚走出院门,迎面就有一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他细看时,原来是大长老战青天身边的随从。
那人撞了他也不赔礼道歉,反而像是在怪他走路不长眼睛:“原来你在啊,快去大厅,代家主有事找你!”
战南知道他说的代家主是大长老战青天,忍住怒气问道:“大长老找我什么事?”
那随从倨傲道:“我哪知道是什么事?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战南恼他无礼,抬步便走,直接将他撞退好几步,道:“你去告诉大长老,就说我有急事,没时间!”
那随从看着战南从他身边扬长而过,忿忿道:“你……你……”
结果外面一个充满嘲弄的声音传来:“哟,区区一个废物,架子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