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娴点点头,清楚事态的严重,“如此说来我们可是要陪他们一同游街?”
婉芳仪道:“我们不用去,只是将静华公主送到宫门口,只有皇后才有资格随皇上而行。”
“是!送走皇上我们就要赶回启祥宫安排与监督膳食、酒水、宴会歌舞等的筹备。”林小仪的声音。
子娴道:“也就是说婚宴那日一整日我们都会同瑞小仪一起?”话毕见婉芳仪与林小仪纷纷点头。许是都在思量子娴方才的言语,各自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时谁也无话。
沉默间外头急冲冲的跑进来一个小公公,也不等通传已跪在大殿之下对子娴等人请安:“婉芳仪娘娘吉祥!链嫔娘娘吉祥!主子,皇上到了诗芸殿,宣主子回去。”
林小仪有些错愕,面上难掩浅浅的喜悦之色,向子娴、念夏告辞,领着那名小公公出了眷音阁,浅粉色的长袍在一片碧绿的园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倩影。直到人影全数消失在院落的墙角,婉芳仪幽幽似感叹的声音道:“最近一段时日,皇上每日必到惠羽宫。”
子娴半回眸,见婉芳仪面色阴郁,还带着一丝浅浅的失落。
子娴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道:“皇上对这次与准格尔旗的联婚极其看中,我想,皇上近日常去诗芸殿,是与林小仪妹妹商量托儿淮小王子和静华公主的婚宴吧。我听说……”故意顿了顿再道:“以前皇上是很少去诗芸殿的。”
婉芳仪不看子娴,沉沉道:“可是……皇上现在极少到我的乐潇苑!”
子娴心中猛然一紧,竟不知如何回答。近些日子一来宫里多了一些传言,说潋嫔抢了婉芳仪的圣宠。
子娴得宠以前皇上经常去乐潇苑,一月中宣婉芳仪侍寝的夜也是最多的,可是如今正如婉芳仪的话,皇上现在极少去乐潇苑了,更不消说宣婉芳仪侍寝。
子娴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婉芳仪,努力克制住思维不去想那些流言蜚语。本以为不去想不提起就相安无事,可是瞧着婉芳仪失落的面颊,自己的心竟像有千万条虫子啃噬般难受。
片刻之后子娴才轻声道出一句“对不起!”婉芳仪好似没听清楚子娴的言语,突然回头望着子娴低下的眉头与愧疚的面色,定了定释然一笑:“妹妹说什么呢?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说着握住子娴手指徐徐往殿外行去,边走边道: “水呵抵多少长江后浪推前浪,花呵早则一片西飞一片东!妹妹何必自责,这个皇宫向来是‘世上新人赶旧人’,七十二嫔妃,三十六宫院,人人都巴望着有皇上的恩宠,妹妹如今有皇上的宠爱就该收起一贯的诚实与善良,对我也是一样。”
子娴惊愕,拉着婉芳仪的手指紧了紧,“姐姐说的是什么话。进宫那****、你与叶影妹妹,我们三人曾对天结拜,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许是因为提起叶影,婉芳仪面色有些不自然,叉开话题道:“林小仪算是这宫里头难得的明人,妹妹可以相信她。”
子娴将婉芳仪眼神的转变尽收眼底,寻了石凳坐下娓娓道:“姐姐同她都住在惠羽宫,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收为己用最好不过。况且单凭你我二人之力,在宫里头总会有顾此失彼的时候,多拉拢些人肯定是好的。”
婉芳仪道:“这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与她一起筹办这次静华公主的婚宴一事。我派人查过,林小仪尚在闺房时有一段时日曾与瑞小仪非常要好,后来不知怎的回事两人竟莫名疏远了。至于为何她会选择投靠你我……却是我不能想通的。”
“我看林小仪也是聪明之人。瑞小仪品性不端,就算我们不动手自然也会有人动手,只是时间的早与迟。林小仪早认清了这个事实,加之姐姐甚是得皇上的宠爱,定是选择姐姐做依靠,也算弃暗投明。”
婉芳仪点头不置可否,听子娴声音再响起,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子娴说:“如今虽林小仪看似有心与我们一起,可终究是外人,相互之间也并不是十分了解。依我看,叶影妹妹姿色也不错,而且也是出自书香门第,诗词歌赋略懂一二,我们何不……”
“不行,此事万万不妥。”不及子娴话讲完,婉芳仪拍案而起,从高处俯视着子娴,面颊因愤怒而通红。
子娴虽知道婉芳仪会反对,可是不曾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为何?姐姐与叶影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子娴装作不知,疑惑的问。
婉芳仪不敢看子娴的眼睛,转过身道:“没……没有什么!叶影虽是我们的结拜妹妹,可毕竟我们对她并不了解。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林小仪,至少他父亲在朝为官。”
子娴有些生气,不觉大了些声音道:“怎么会不了解呢?叶影,扬州三品府尹叶翁之女,后因受不得市井泼皮的叨扰搬到顺城,奉父命入宫。这些在我们认识的第一日叶影妹妹就全数告知了你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正如你所说,林小仪父亲在朝为官,更加让人难以掌握。”
婉芳仪回头,“妹妹,这些都只是表面。入宫这么久了你难道看事还是只看表面的吗?那只是叶影的片面之词,事情真伪我们无从知晓。相信我,我与她几乎朝夕相处,比你更了解她的为人处事,她的城府之深并非妹妹所能揣测的。”说话的同时伸出双手轻轻揽在子娴的肩头,却被子娴漠然甩开。
子娴气愤,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姐姐……究竟是叶影妹妹城府深,还是姐姐你心胸狭隘,容不下她,怕她抢了你的恩宠去?”顿了顿继续道:“姐姐若是不想帮她,就让妹妹帮。‘同是天涯沦落人’,姐姐不信她我信她,姐姐不怜她我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