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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傍晚的校园,落花和流水

1

真是到了夏天。快七点了,太阳还高高的,距离西边儿的山脊差着一大截子。

最近这段日子,我总是在天黑以后才悄悄溜进校园来锻练。因为我有点儿害怕见到S大的黄昏,特别是校园背后那座金晃晃的小山。那上面总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影,在满山的黄草间或跑或走着。看到他们,我会莫名其妙地产生要迷路的感觉。

可今天我躲不开这黄昏了。七点差十分,我来到咖啡馆门口。

我站在门口儿没进去,因为我不想在咖啡馆里跟他吵架。

来的路上我理了理思路。我想方莹肯定和桐子谈过了,而且多半儿还吵了一架。反正话是已经说穿了。而且争吵的过程中不知怎么就把我给扯进来了。

因此我猜,桐子是来跟我吵架的。我最了解他,面子比什么都重要。别说这种事,就算你说他今儿没洗脸就出门儿,他都会郁闷一上午。

可我也不是出气筒。还“你跟方莹说了什么”,认识多少年了,这点儿信任都没有?所以今儿他要翻脸我肯定奉陪,动嘴动手我都奉陪!

真没想到,那天他收拾东西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再次见面,居然要剑拔弩张了!

方莹居然把我给扯进来了!是谁大晚上的把她从电话亭里扶出来的?

我就这样站在咖啡馆门前,满肚子的火,自顾自地在心里跟假设的桐子吵着架。这样也好,我干脆顾不上注意什么夕阳和小山,偌大的校园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直到我听见有人低声在背后叫我,我才发觉,原来桐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身后了。

几个月不见,他可变了不少——身上洗旧了的夹克不见了,腿上洗白了的牛仔裤也不见了,换成质地高档的休闲衬衫和西裤,领子立着,裤脚儿盖住大半拉皮鞋,一头黑发好像是锔了油或者干脆烫过。这种发廊里的大动作,在穷留学生里绝对算得上奢侈到可耻了——比如我吧,头发总要狠攒上一个月,然后握着coupon(打折卡)跑到最廉价的理发店里,恨不得干脆连根儿拔了才划算。

总之,他肯定比以前更帅了。可我看着别扭,不喜欢。也许是不习惯。不过这岂不是正好?

我深吸了口气。还真难得,跟他面对着面,我心里竟能瓷实得好像一块陈年的大石头。

他却突然低了头,好像专门在躲闪我的目光似的,悠悠地开口道:“我……我都知道了。”

我诧异道:“你都知道什么了?”

“你退学了!”

“那怎么了?我早就不想读博士了。”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我可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原本准备着跟他吵架的,这会儿却有点儿动摇了。

“我刚才去你们实验室了,他们说……你告诉他们家里有人需要钱。”

他抬眼看着我。就在他闪亮的眼睛里,我看见夕阳,荡漾着荡漾着,突然化作一条小溪,闪烁着从腮边滚落。

完了。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似乎融化在夕阳里了。

我连忙扭头看着钟楼的红顶子说:“你没事去实验室干吗?”

“Ebby告诉我你退学了,我不信,就去了实验室。”

“你还跟那孙子有联系?”我故意提高音量,企图把内心的软弱赶走。

“……他也是为了帮我,那天是我让他……”

“你甭替他说话!不然我这就把丫‘花’了。”我粗暴地打断他。

他不说话了,把头垂得更低,忏悔似的。

我突然有点儿克制不住内心的酸楚了,我硬撑着逗他:“你丫跟遗体告别呢?”

他却没笑。他用很低的声音说:“你不该为了我退学……我……他妈的不值!”

平生第一次,他在我面前说脏话。

我突然很想擅他一耳光,然后再抱着他哭。

可我一动没动,就呆站在原地,任凭自己的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

“我。”我鼓足了勇气,声音却嘶哑得连我自己都难以辨别。

“别!”他猛然抬头看着我,目光深邃而幽远,“别说了,你已经帮了我够多了,我真的没脸再让你帮我,我。我是没出息,可我。不能在你面前。没出息!”

本来到嘴边儿的话,我却实在没勇气再说出来了。

所以我忙改口,声音有点儿发颤:

“以后你少理Ebby,丫不是好东西!”

2

后来,我们一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中间还留着不小的空儿。

要在以前,我们肯定是肩挨着肩坐着的。

我告诉他我没跟方莹说什么。

他低头说:“我知道。我就是想找。”他突然顿了顿,抿了抿嘴,又继续说,“找人吵两句。连这都不知道,我还算人么?”

说罢,他却又笑了笑,自嘲似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人。”

我想狠狠给他一拳,让他永远别再这么说,可他坐的离我太远,我的胳膊又太沉,抬不起来。

我问:“那以后呢?”

他问:“什么以后?”

我说:“你和方莹。”

他弯腰,把手掺进头发里,用膝盖顶着胳膊肘子说:“没以后了。以前就不该有。”

“不爱她了?”我顿了顿,“还是。”

他打断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他摇摇头,手指运动着,使那头乌黑光泽的浓发像波浪般起伏。他说:“反正没以后了!”

我点了点头。我又问:“那现在呢?”

他猛抬头,警觉地看着我:“现在怎么了?”

我犹豫了片刻,说:“高兴吗?现在?”

他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异常冰冷。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咬着后槽牙:“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

我不安起来,可不知如何安慰他。他抬起手扶着下巴,好像为了控制住内心的激动似的:

“那天晚上在酒吧里。”

他深吸了口气,咽了口唾沫,才又得以继续说下去:

“有个老外往我裤兜里塞了几张钞票,他叫我跟他走,他说完事了再给……”

他又停了停,努力让自己那微微发颤的声音平静下来。他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我把自己卖了,可我没有!”他的声音却还是不住地颤抖起来,“我跟着他走到Motel(汽车旅馆)门口,可我没进去!我跑了。我拼命地跑,一直跑到海边!知道吗?我……我真想跳下去!”

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儿。我大声说:

“我真他妈什么都没想,真的!”

他却并不理会,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可我没跳。因为我心里不服!”

他又抬头看着我,嘴微微张开了,嘴唇儿在轻轻地抖动着。

“你知道我今天能到美国多不容易吗?你知道五岁就住校是什么滋味儿吗?……你知道我妈说过什么吗?”

他胸脯起伏着,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你不知道!她说如果我出国,她就上吊!”

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提到他的母亲,却再次让我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用提她了。反正她是个疯子!”他抽了抽鼻子。我看见泪水顺着他腮边流下来。

我们沉默。夜晚的空气里仿佛注了水银,吸到肺里,沉重得令人抬不起头来。

“既然来了美国,”他终于又开口,“我就不能空着手回去。就和五岁那年我被他们扔进寄宿小学一样,我是两手空空进去的,可绝不能再两手空空地出来。”

他攥着拳头。路灯下,那张消瘦的脸比蜡像还苍白。

“只要你现在开心就好。”我说。

他把脸转过来,目光冰冷而迷茫。他说:“开心?你能告诉我什么叫开心么?”

我无言以对。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也突然沙哑了,“在那座大房子里,又冷又黑的时候,我多想。多想给你打电话?”

我的心猛烈地收缩。可我不敢打断他。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可我不能!我。我已经够让你看不起了,其他什么张三李四王五我都无所谓了,反正以前我不认识他们,以后也可以不再认识他们,可你。” 他扭头向着另外一侧,颧骨显得特别的高,脸也显得特别光滑和消瘦,他脖颈上有一条青筋,一直延伸到领子里。

“你丫真傻!傻B!”

我脱口而出,我猛地抓住他冰凉的手。他坐得再远,我也得抓住他!我突然非常的紧张,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我这辈子还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我坐直了,好让嗓子更加畅通,可嗓子里依然仿佛堵着一团抹布,肚子里的话只能一点一滴的挤出来。我说:

“我。我给你学费!”

桐子仍侧对着我,他仿佛突然凝固了,他脸上的表情我看不清,我也不敢起身转到另一侧去看个究竟。时间仿佛也一同凝固了。

“你以后赚钱了。再还给我。要利息。”我忙着补充。这些话我以前都排练过,可现在竟然还是说的那么不利索。

桐子转过头来,黯然地看着我。他把手轻轻抽出来,缓缓摇头:“你不明白。永远也不明白!”

我突然愤怒起来,有点儿歇斯底里地喊:

“我怎么不明白?你不就是离不开那个农民么?是不是?”

“对!没错!”他也冲我吼。他把眼睛瞪圆了,眼睛里却突然又充满了泪水:“起码他没你有本事!起码他没你有学问!起码他没读过大学!起码他不让我觉得,我什么都比不上他!”

我的心在颤抖,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难过,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夜很黑。有自行车从我们不远处经过,车灯在马路上投下并不十分明亮的光。

我们终于沉默了。沉默得令人窒息。

许久之后,他终于又把头低下,看着地面,艰难地开口,“每天早上起来,他给我挤好牙膏,准备好衣服,烧好早餐,我发烧的时候,他整夜不睡觉,就坐在我身边儿,给我换额头的毛巾。”

他顿了顿,然后仰起头,向着夜空。他说:“起码他让我觉得,我有个家。”

“你能明白么?”他突然又扭头看我。

我太了解他了。他的眼神,他的动作。我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我只想这夜色再黑一些,好让我彻底把自己藏在黑暗里。

桐子继续看着我说:“我宁可和你做一辈子的哥们,”他又弓起背,把头深深埋在胳膊里,用沉闷的声音说:“也许只有哥们才是一辈子的吧!”

我早就知道,桐子的自尊,是我和他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现在我才知道,我们之间,还夹着一个林老板。

这夜晚真凉。由里往外,透心儿的凉。远处隐约传来吉他声,轻柔如晚风,却声声牵动我的心,牵得我生疼。

“其实。”他突然一笑,“其实在他眼里,我也未必算得上什么。”

他抬起头,看着远方的灯火。

我默默地抬头看他。

然后,他自顾自地说着:“其实他挺有意思的,夜里睡着了,拉着我的胳膊叫别人。”

“叫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他低头看着皮鞋尖儿,“他有时候叫完了还哭,哭得像个小孩子。”

他一动不动的,好像话没说完,又好像说完了。我们就这么沉默着。

他弯腰咳嗽了两声儿,脊背的肌肉一鼓一鼓的,把白衬衫撑满了,好像迎风的帆,在夜里尤其醒目。

“妈的!都是这鬼病!”他直起身子,小声儿骂了一句。

可几个月不见,他的确比以前咳嗽的轻多了。

远处的吉他声,突然被电话铃声掩盖住了。我掏出手机。却不是它在响。

桐子也掏出手机——他也有手机了。

他向着电话说:“Hello?”

手机里传出声音来,太小了听不清楚,但肯定是个男的。

“我这就回去了……”桐子突然压低了嗓门儿,站起身,迈着随意的步伐,向着树林深处走过去。

他停在一棵大树下,窃窃地私语。

这是个不短的电话,足够使他和我都从刚才谈话的气氛中挣脱出来——起码他肯定是挣脱出来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隐隐约约地,我似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俏皮和甜蜜的微笑。

当然夜太黑,我的眼神儿也未必有多好。

只有他月光下的影子,好长好长的,真真切切的。

月亮是何时爬上天的?

我抬头去寻找天上的月亮。它正躲在S大钟楼的后面,好像害羞的孩子,在悄悄地偷看。林中的树都一动不动。远处教学楼的灯火也是一动不动,好像这世界上只有我和他,还有和他讲着手机的人。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凉。

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也是多余的,或者可有可无,就像一条没出息的可怜虫。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看天,心里却突然豁然开朗了许多。天上的星星月亮好看,用得着都摘下来揣兜儿里吗?

是你的总归是你的。

我以为我从小儿就知道这个道理。可没想到到了三十岁还没真正弄明白。

桐子接完了电话,到了我们该告别的时候了。

我本来打算开车送他回家,可我看见他从自己裤子口袋儿里掏出一把汽车钥匙——是高级轿车的遥控钥匙。

我们互相说了句:“走了!”,然后再彼此点点头。就和我们曾经有过的一万次告别一样,应付差事似的,谈不上任何仪式,就连拉拉手都嫌多余。

我们分道扬镳。我走向我的汽车,却突然听见他在背后叫:“高飞……”

我回过头。

他站在路灯下,忽闪着眼睛说:“没事,没什么。”

“你大爷的,有病啊?”我骂。

我是打心眼里想骂。我这会儿真的很想骂人。他却当我又在和他开玩笑,他耸耸肩,咧着嘴笑了。他说:“都有病!”

他笑起来总是那副可人儿的样子。

我冲他撇撇嘴,作势扭头要走。但那只是作势,脚底并没动换。他倒果真扭头走了,他头顶的路灯下,有许多小虫子在飞。

我看着他瘦高的背影潇洒地消失在夜色里。

这阑珊的夜色里终于就剩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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