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便改日好了。”单君昊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走出去。
“如影恭送二王爷。”如影忙微微一弯腰行了一礼。
“头。他们就这么走啦?”望着已经慢慢走远的马车,一个侍卫伸出了脖子朝前望着。
如影的眉头微微一皱,“回府。”单君昊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觉得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而且他明知道薛灵珊已死,但此时并不揭穿,那恐怕也是怕引起别人怀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隐瞒,直到太子回府。
屈尊降贵将薛荣贵送到将军府门前,单君昊微微一笑“恩师且先回府,改日我让人打听之后,让人传话给灵珊妹妹,让她回府见您老人家就好。”
“怎敢烦劳王爷。”薛荣贵忙一拱手,心中微微有着一丝感动,相较于太子,自己更喜欢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那里,举手之劳。”单君昊微微一笑“恩师请回府吧。”
“老臣恭送二王爷。”单君昊没走他哪能转身走人,薛荣贵低着头一行礼。
单君昊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朝着昊王府的方向驶去。
“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管家将薛荣贵回府急忙迎了上去。
薛荣贵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大厅之中,坐在椅子上,神情却带着一丝恍惚。
“老爷。”管家在一旁轻轻的叫了一声。
“老爷。”见他没有反应,管家又轻轻的叫了一声。
“嗯?哦。”薛荣贵这才感觉到有人再叫他,应了一声,可神情依旧恍惚。
“老爷,可曾见到小姐。”管家问道。
轻轻的摇了摇头,薛荣贵轻叹一声,“那丫头竟正好不在府中。”没有见到爱女,薛荣贵有的不止是失望,更有一种没来由的隐隐的不安。
没有碰上可惜了,老管家不由的有些自责“这事儿倒怪小人,应该先奉上拜帖的。”
“没事,二王爷说让人传话给那丫头,让她有空回府一趟。”薛荣贵喝了口茶。
“这二王爷倒是个热心之人。”管家站在一旁说道。
薛荣贵点了点头,“身为皇家人却不骄纵,带人宽厚,倒是个难得之人,不像……”
“哎,老爷,不可说。”知道薛荣贵想说太子,老管家急忙说道。
“哼,在我的将军府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看这二王爷比那个单铭寒更有为君之才。”
“老爷,这话可千万说不得。”老管家紧张的直往门口张望,只怕过路的人有人听见。
“哦?他真是这么说的?”单君昊停下说着的狼毫,轻轻的搁置在笔架之上,欣赏着自己的画,画中的女子顾盼生辉,有着倾世容颜。
“是。”火修低着头说道。
“呵呵……”单君昊难得的轻笑出声,“两日之后再去将军府,恩师如此器重怎能不送去一份厚礼。”
“是。”火修垂首一应,对于单君昊的阴狠火修比谁都清楚,他口中的厚礼只怕是薛灵珊的死讯吧。
“人已经去了吗?”感觉到画的并不是很满意,单君昊拿起笔又补了几笔。
“已经派去了。”火修说道“怕是已经到了锦州。”
满意了,单君昊将笔拿在手中“不惜代价,我只要她。”说完手中的笔直直的点在了画中女子的心脏处,笔抬起,上面留下了拇指般大小的墨迹。
“是。”火修又应了一声。
“老爷,老爷。”晕倒的薛荣贵管家急忙喊道。
“恩师。”单君昊急忙上前关切的唤道,转过头冲着身后的侍卫“快去传御医。”
床榻上,薛荣贵慢慢的醒转过来,目光涣散的盯着屋顶。
“恩师……”单君昊在薛荣贵的床前轻轻的唤道。
薛荣贵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关切之情的单君昊,颤抖的手微微抬起,竟一下紧紧的抓住了单君昊的手腕“二王爷说的可是真的。”
脸上的悲痛之情立刻涌上,单君昊皱了皱眉“我原来不敢相信,身为太子侧妃灵珊妹妹怎会夜不归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让人悄悄的去查,并抓了一个府中的丫鬟,逼问之下丫鬟便全部招了,说是太子听了太子妃的挑拨,便让人见灵珊妹妹给……”微微一低头,单君昊好似悲痛的说不下去了,稳了一下情绪,单君昊抬起头来“若不是这样,试问一个侍卫何以敢随意处决自己的主子,是谁借他的胆子。”
不满老茧的手上青筋暴起,薛荣贵的手越发颤抖的厉害,颤抖的嘴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恩师。”单君昊急忙用手捂住薛荣贵的手,厌恶的表情在眸中一闪而过,谁都没有发觉。
“混账,混账。”薛荣贵顿时破口大骂起来“我要觐见皇上,我要让皇上废了他这太子之位。”说着薛荣贵就要自床上爬起。
“恩师莫要激动。”单君昊急忙将薛荣贵拦住,并慢慢的重新扶到床上。
“太子此事也做的真是过分,怎可听信妇人谗言滥杀无辜,更何况灵珊妹妹还是恩师的独生女,他这么做又是把恩师置于何地。”单君昊无比气愤的说道。
“这样的人身为储君,他日若做了皇上,那该将苍月百姓至于何地。”薛荣贵越说越气“这样的皇上,我薛荣贵不拥护。”
“恩师不拥护,”单君昊嗤笑一声“恩师不拥护,可父皇喜爱,众皇子之中父皇可是谁都看不见,眼里只有太子。”
“二王爷……”薛荣贵看着单君昊略的表情有些凄凉。
“也是。”单君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谁让人家是嫡系,而我呢……庶出。”轻笑一声,尽是嘲讽。
“庶出如何?”身为武将出身的薛荣贵,性格直爽“我倒是觉得二王爷才有资格成为我苍月的储君。”
“恩师这话万不可说。”单君昊刚刚说完,只见火修急急的走了进来。
“王爷。”火修一拱手。
“何事?”单君昊淡淡的问道。
“属下刚才房外守候,突然见大厅房顶上有一人窜过,属下追了几步结果还是被他逃脱了,不过他跑的慌张身上的东西被树枝挂落。”火修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交个了单君昊。
薛荣贵凑过来一看,不由的脸色大变,望向了单君昊。
看着手中的东西,单君昊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太子府侍卫的腰牌,想是我们刚才说的话已被他偷听了去。
“这……这该如何是好。”薛荣贵这时候竟有些慌了,毕竟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可这议论储君的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恩师真是大意了,那种话岂能轻易的说出口,怎么就不知隔墙有耳呢。”
单君好哦略带责备的说道。
“这……”薛荣贵抬起头“可现在如何是好。”
“以太子的性格,想来这次定然不会放过恩师。”单君昊说着用余光偷瞟了一眼薛荣贵顿仙苍白的脸。
“不过,我定然会竭尽全力保恩师周全,恩师且放宽心。”单君昊随即又安慰道。
“谢二王爷,二王爷大恩,老臣没齿不忘。”薛荣贵只差感动的给单君昊磕头了。
夜里,正在床上躺着的薛荣贵瞪大了眼睛望着屋顶,突然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谁?”身为武将的他感觉异常灵敏,他一个翻身便下了床,从床头悬挂的剑鞘中将宝剑抽出。
黑衣人破窗而进,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朝着薛荣贵的咽喉刺了过来,速度极快。
薛荣贵是武将,伸手自然是不弱,他一个转身将刺客的长剑隔开,伸出手去拽蒙在刺客脸上的布,刺客大惊,脸向着一侧一偏,手中的长剑一个翻转朝着薛荣贵再次刺了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薛荣贵的长剑架在了刺客的脖颈之上,用剑压着刺客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薛荣贵探出一只手,一把扯掉了刺客脸上蒙面的黑布,一张陌生的脸。
“说,是谁派你来了。”薛荣贵厉声问道,听见动静的侍卫已经涌了进来站了慢慢一屋子。
刺客环视了一下周围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便低下了头。
“说。”架在刺客上的长剑一个用力,刺客脖子上渗出了淡淡的血迹,身子在瑟瑟发抖。
“不说?”薛荣贵说着手慢慢的移动,长剑的剑尖指向了刺客的咽喉。
“将军饶命,我说我说。”刺客不断的在地上磕着头。
“快说。”
“是……是太子……”话还没有说完,刺客突然顿住了,然后身子直直的朝着前面趴去,背上赫然的插着一枚飞镖。
“有刺客。”一部分侍卫急忙冲出门去,可外面的人却早已没了踪影。
“看来太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了。”薛荣贵一下跌坐到床上,嘴里喃喃的说道。
“王爷。”火修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死了?”
“嗯。”火修微微顿了一下“既然他已经说出是太子,那么他的家人……”
“怎么?心软了?难道忘了斩草要除根,养虎必为患。”单君昊的淡淡的说道“去吧。”
“是。”火修一行礼走了出去。
一间小屋中,一个妇人手中抱着还未过白天的孩子慢慢的朝后退着,双眸之中尽是恐慌,身子在不住了瑟瑟发抖。
“求求你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妇人突然跪下来将孩子紧紧的抱在怀中,头不住的磕在地上,几下过后,额头已经一片青紫。
望着火修那淡漠哦的眼神,妇人知道他不会放过我们,妇人看了看手中孩子,双眸中的泪水顿时流了下来,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孩子那柔嫩的脸颊,然后看向火修“杀了我,放过我的孩子吧,它才刚刚满月,什么都不知道,就放过它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妇人的话还未说完,便抱着怀中的孩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襁褓中正在安然入睡的婴儿被妇人倒地时的碰撞惊醒,哇哇的大哭起来。
火修用剑挑开包着孩子的包袱,看着那不断挥舞着的粗短的小胳膊,手中的剑这时竟微微抖了一下。
黑夜之中,一个黑影在黑夜中飞速的穿梭着,隐约可以见他手中抱着一个东西,走到一个偏远的地方,火修看着屋内还亮着灯火,低头看了看在襁褓中已经安然睡着的孩子,慢慢的将他放在了门前然后迅速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