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烈火腾在半空,狠狠一刀直向宁浮生劈下来,宁浮生一瞬恍惚了,烈火火红的影子挡在夕阳之前,印染着夕阳腾腾霞光,她飞舞的头发,张扬的红衫,还有那冰冷肃穆的脸,每一样,在宁浮生眼里都变成了愧疚,让他手里的剑再也举不起来。
“啪……。”君剑落地,微笑着,让烈火的身影覆盖他脸上所有的光彩,宁浮生不再抵抗,其实就此死在她的刀下,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面对宁浮生的纠缠不休,烈火从一开始的理智全失慢慢冷静下来,可是,她依旧停不下来。她不知道,她这一停下来,她该怎么面对宁浮生,怎么回去面对父亲,原谅他吗?她好像说不出口;不原谅吗?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三个字?脑子里,全是这些问题纷乱不清,反倒是与宁浮生的刀剑碰撞让她觉得真实,让她怎么也停不下来。
然而,为什么?宁浮生竟然直直站着,浅浅笑着,他为什么不还手了?他不知道,这一刀下去会要了他的命吗?
紧急停住身形,但这一招已打出,她想收却无法收回。拼尽全力把刀刃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则右往倒下去,就在这危急之时,宁浮生竟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看着烈火,就想每一次笑着迎接她一样,温暖柔情。
“啊……”
烈火大喝一声,狠狠的摔在右边草地上,刀最终没有打在宁浮生身上,可锋利的刀气依旧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当下就被划开一道不大的口子,渗出血来。
摔在地上,烈火顾不得身上的疼,爬起来看宁浮生时,又是紧张又是担心,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无法理解。
“你……”
看着烈火不敢相信的眼神,宁浮生笑笑,道:“如果斩这一刀能让你舒服一点,我没有关系的。”
“呵……可这一刀会要了你的命你知不知道!”
“命而已,如果你需要,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宁浮生!”
这一刻烈火是真的无力了,他想要这么没底线的宠她宠到什么时候。
“烈火,如果你真的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但是,我只要你不要骗你自己,不要再委屈你自己。”
宁浮生此刻不急不燥,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让烈火再也提不起一点力气,手一松,帝月滑落,烈火只觉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咬死嘴唇,别过脸去,眼前又朦胧起来,哽咽着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宁浮生一步一步靠近,把她拥在怀里,默默无言,感受着她不断颤抖着的身体,心态却渐渐平和下来,她需要的不是质问,仅仅是一个可以放心哭泣的胸膛而已。
两人就这么站着,仿佛要站到天荒地老,站到岁月荒芜,烈火从最开始的轻微抽泣,到后来的大声哭泣,再到现在的平静无声,宁浮生知道,她终究是熬过来了。
把她的身体板直,宁浮生怜爱地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神,微微一笑,柔声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烈火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他,见他脸上了血痕已经干涸,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埋怨自己下手不知轻重,竟真的伤到了他。
“疼吗?”烈火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问到。
宁浮生摇摇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浮生,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由着我?”他总是这样,不管她做的事是对是错,他都不会对她有一点责备。
“因为是你啊……”宁浮生笑答,普天之下,只有烈火一人值得他如此珍惜,他不知道他们还能走多远,但至少现在,他会用尽全力去爱她。
“呵呵……”烈火没好气的笑了出来,宁浮生这种话说得多了,但每次听到,还是会从心底感到喜悦。被宁浮生这么一闹,烈火仿佛解开了心里的结,虽然这不会改变最后的结果,但至少,她不会再执着着不放过自己。
“我们回去吧……”烈火轻松地吐出这句话,如释重负一般。
“好!”见她已经释怀,宁浮生放心下来,也不再阻拦,轻轻牵起她的手,因为他们动静太大,那两匹马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只好拉着她一步一步往回走。
“你现在不拦我了?”
烈火既已释怀,说话时就没了顾忌,俨然又回归琼庭烈火的样子。
“我拦得住你吗?”宁浮生也开起玩笑来,烈火这一次失常确实把他吓得不轻,现在雨过天晴,自然心情好了不少。
“谁让你逼我的?”烈火当下不好意思,盛怒之下给了他几刀实在非她所愿,可现在道歉到显得无力了。
“是是是……逼大小姐做不愿意做的事是我不对,属下知道错了……”
宁浮生放低身份向烈火告饶一下子让烈火羞红了脸,她心知是她下手太不知轻重,但也知宁浮生也只是玩笑,就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纠缠,反正理亏的是她。
“浮生,你想知道我和纳兰荨是怎么认识的吗?”
转换话题,烈火成功勾起宁浮生地注意,果然,对于纳兰荨,宁浮生还是十分介意的。
“你们不是在御剑谷认识的?”
对于宁浮生的问题烈火并不否认,此刻她已经打算把一切都向宁浮生说清楚,便打算把一切从头说起。
“是在御剑谷,不过,是在去御剑谷的路上……”
烈火从头开始,把纳兰荨如何拦住她,她又如何追他出谷,纳兰荨在江南如何帮她都一一说了,当然,她自然的隐去了纳兰荨所说“婚约”之事,自己在地宫舍命就纳兰若的事,但宁浮生听了,脸色还是冷了下来,果然,纳兰荨接近烈火是别有用心的。
最开始没有顾得上宁浮生表情的变化,因为烈火想到与纳兰荨的初遇,便立刻想到了父亲所说“琼庭与海外纳兰家世代定有婚约的事”,一想到这里,心中惊道:“纳兰荨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怎么了?”
见烈火异样,宁浮生关心道,烈火回过神来,心中戚戚,看来这事还事找父亲问清楚的好。
“没事……”烈火敷衍过去,趁宁浮生还没上心时,又开口道:“你知道纳兰荨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吗?”
烈火抛出这个问题正好就是宁浮生的心结,他可以包容烈火任何事,但他做不到不在意纳兰荨。
见宁浮生色变,烈火奸计得逞,没心没肺的偷偷笑笑,才道:“因为他是我哥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