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没看见你的助理?”陆玄奇到音乐学院找张云杰商量电视剧主题曲制作的事,一大早张云杰就提出这样的问题,似乎先前的事动静太大,连张云杰都好奇起来了。
“她,好像今天有事。”玄奇想了一下回答,想起昨天的韩岩欣,似乎精神状态不佳,想着今天就别叫她了,让她休息一下。
“哦,是吗。”张云杰还是秉持专业的态度,一边跟玄奇聊天,一边准备器材,等一切就绪之后,就让玄奇进录音棚,开始录歌。
第一遍不是很理想,玄奇给自己找借口,认为是大清早还没开嗓的缘故,唱过两遍之后,等嗓子热起来,就进入状态了。可是两遍下来,玄奇越来越没了耐性,好像缺点儿什么,让人全身不舒服,净出躁汗,需要的热情和绝佳的状态早不知去了哪里,到最后都没有出现。
“休息下吧,昨天没睡好吗?感觉状态并不是很好。”张云杰背靠着桌子,抱着胳膊跟玄奇讲客观事实。
“嗯,可能是睡晚了,最近拍戏拍到很晚。”玄奇一边喝着水,一边在自己的心里想找到一丝答案,似乎自己的心也不知道,没有给出一丝讯号。这让玄奇很着急,甚至有些厌恶,随时可能气急败坏。
“张制作。”突然有人进来了,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
“你怎么来了?”张云杰有点惊讶,转而表情发生变化,好像有点不怎么欢迎。
“奇哥也在啊?”这人看到一旁的陆玄奇,马上打招呼。玄奇看着这人,还在心里嘀咕,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前两天回老家,带回来一点土特产,想着您说不定会喜欢,就给您留了一些,今天没事顺路给您送过来。”说着,把手里拎着的袋子全放在了张云杰的面前,这人一脸堆笑地看着他。
“不用,你拿回去吧。”张云杰双手一摆,很果断地拒绝。
“呵呵,别呀,这,我都拿来了,您就收下吧。”这人一脸哀求的样子看着张云杰,希望他能收下。玄奇在一边看着,一言不发,这种事情,好像不适合自己插嘴,但这人突然转而对着玄奇过来了,“奇哥,要不你收下吧,我都拿来了,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呃,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些。”玄奇急忙推辞。这是完全没想到的发展。
“只是一些土特产,又没什么的,而且我和岩欣是朋友,你还是她的老板,就冲这层关系你也得收下。”
“韩岩欣的朋友?”听到这一句,玄奇有点惊奇。
“你忘了,上次是我帮你把车送回去的,岩欣受伤的那几天,你不记得了?”
“哦,我想起来了。”玄奇才想起当时的情景,好像是叫什么的,也没说他的名字。“你叫什么……”
“江伍奇,我叫江伍奇。”江伍奇对玄奇还记得自己很惊喜,热情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哦,对,江,伍奇,你把这些拿回去吧,我们……”没等玄奇把话说完,江伍奇就把话抢过去了。
“一回生,两回熟,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是朋友就更得收下,这是朋友的一点心意。”说罢,把东西推到他俩面前,然后夺门而跑。玄奇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声,也不见他回来,估计走出老远了,突然门又开了,探进一个脑袋,“我忘了,我在蓝天饭店驻唱,有时间过来玩儿啊,记得叫上岩欣一起。”然后才关上门离开。
原本的计划都被江伍奇打乱了,陆玄奇和张云杰都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一时之间不知道干什么好。这时听到走廊里响起急促匆忙的脚步声,两人都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江伍奇又回来了。开门的人似乎不是,好像是很熟悉的人。
“对不起啊,起晚了。”岩欣进来时气喘吁吁,看样子是跑着上来的,“你们开始很久了么?”
“哟,你这是怎么了?你这眼睛……”张云杰一眼就看见岩欣的眼睛,肿的就像两个核桃。
“哦,没事,昨天晚上喝水喝多了,有点水肿。”岩欣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一副早知道,不在意的样子。
“不是‘有点儿’,是肿的很厉害,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张云杰一脸担心。
“没事,这是什么?”岩欣看到当地放着的袋子,问道。
“没什么,说是土特产。”张云杰一副没好气的样子,将袋子揪到一边。
“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岩欣觉得很好笑,忍不住笑张云杰。“人送的?”
“嗯”
“什么人啊,送你这些,又不是老年人。”岩欣说出口,就觉得不合适,不应该这样说,虽然跟他还算熟悉,但这样有点开玩笑过头了。立马把自己的话匣子收住,也不再笑他了。
“你喜欢就送你了。”张云杰坐回到制作人的位置,没搭理岩欣的玩笑。玄奇看势,也进入录音棚,继续录音。
岩欣坐在门口的地方,看着张云杰的背影,听着录音棚传来玄奇干净的声音,情绪好像又进入自我模式。昨天的感觉还在脑袋里转着,昨天已经嗡嗡了一晚上了,现在只要想起来,还有余音,持续的时间还真长。岩欣现在不知道,自己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真想立刻就飞奔到母亲的身边,看看她怎么样了。可是没出息的自己,连丢下工作的勇气都没有,害怕被辞退。害怕拿不到本来就不多微薄的工资,可是实际想想,这点工资根本就顶不了多少事,帮不了多大的忙,自己拼死拼活一个月,投进去多少时间,除了睡觉,连吃饭的时间都在工作中,有时候半夜翻身,全身疼痛地难忍,真想第二天就不要工作了。可是,只要时间一到,自己就如条件反射般一如既往。真怀疑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只是为了几个工资,也许能成长为有用的人,也许能实现理想,也许会怎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工资,早超了一个月了,真希望快点儿发工资,自己回去一趟,现在连回家的钱都没有。想到这里,岩欣就感觉一阵绝望。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前林凌在的时候,情急之下还可以找她帮忙,现在只能绝望地干等着,唉!
“录完了吗?那我们走吧。”岩欣看玄奇从录音棚出来,急忙站起来。
“嗯”玄奇应着。转身和张云杰说话,“那我过几天抽时间再过来吧。”
“好。”张云杰送他俩到门口。
岩欣跟着玄奇从音乐学院出来,一路都是看着他的背影,有什么话想问他,但一想起他的性格,还是生硬咽了回去,始终没说出口。
就在刚才一瞬间,岩欣做了一个决定。
“潇然姐,老板在吗?”岩欣一进公司,看到靳潇然就打听老板在不在办公室。
“哦,早上出去了。”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快了吧,怎么了,你有急事啊?”听岩欣的口气,像是有急事,靳潇然问。
“那我就等一会儿吧。”岩欣回到自己工作的位置,坐在那儿等着。
她的这一举动,在玄奇看来有点反常,急着见他的母亲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辞职吗?为什么?玄奇的各种怀疑和猜想都在脑子里不断跳跃和变化。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平时的他,这些都不是他的风格,这根本不是他该想的问题,他也不会想这些。他的心里只有音乐,只想着音乐。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居然会关心别人的事。
过了不久,老板回来了,老板一向来历风行,连走起路来的样子,都好像是脚下踩着风,从所有人眼前走过。岩欣和玄奇几乎同时都站起来,老板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反常,心里忍不住嘀咕,这小子难道又闯祸了,才刚刚解决了一个,正准备找当事人说说这事,还是他现在不得了了,一眼就察觉了?
“老板回来了?我有事跟您说。”老板刚回办公室坐定,岩欣迫不及待地去找她。玄奇远远看着她进入办公室,开始有点担心到底会说些什么。
“哦,你去叫一下玄奇,我有事说。”岩欣只好去叫玄奇。两人安安静静地并排站着,等待老板的发话。“你俩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俩人同时抬头,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你俩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没有。”岩欣虽感到很诧异,还是急忙做出辩解,好像她的声音太小了,早被玄奇的音量盖住了。
“你从哪儿听说的?”玄奇被弄得莫名其妙,反问自己的母亲。
“还‘从哪儿听说的’?你不知道你们的事都出续集了吗?有人亲眼看见你俩住在一起了,还有你们一同回她公寓的照片呢。”老板说着说着有点激动,几次都敲得桌子响。
“哦,这么回事啊,怪不得。然后呢,老太太你打算怎么办?”玄奇想起昨天一整天人们都在不断给自己打电话,一直觉得奇怪,现在才终于真相大白了。
“‘怎么办?’,我才要问你们俩,你们打算怎么办?如果你不想在这个圈子了,我就让你俩结婚,如果还想混,就立刻分手。”
“还没到那个份上。”玄奇感觉有点夸张了,就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已经闹到满城风雨了,还说没到份上,难道真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再说这话吗?”
“真没到那份上。”玄奇继续给母亲解释,但好像老太太进入了某个奇怪的圈子,一时半会儿难以自拔,玄奇也只好放弃。
“我不管有没有真的到了这份儿上,我说过的话一定记得,千万别出了这门就忘了。”
“哦,知道了,我们出了这门就分手,你放心吧。”玄奇拉着岩欣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连解释的力气也省了,懒得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