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等下说教他们的场景,他就开心不已,一个人在座位上嘿嘿直笑,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了大半天都没见一个人过来,这让他不禁有点纳闷,几个师兄都是大男人忘了也就罢了,可是四师姐心思这么细腻的一个人难道也忘了,隐隐约约的他猜到了一些什么,可是他却不敢往深处去想,他真的有些害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太阳也越升越高,莫小七心里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同时还有些急躁,渐渐的日近中午,莫小七安慰了自己一句,转身往外走去。
“小七!”一声平淡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莫小七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身惊喜道:“老师,你终于来了。”而后又想起庄逸仙他们,急忙问道:“老师,师兄和师姐他们呢?”
秦秋痕没有回答,只是惆怅的看了一眼天边,清瘦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伤感。
莫小七见他这样,心中的猜测越发肯定,只不过他不敢承认也不愿去承认,颤然道:“老师,师兄他们也都.......不来了吗?”
秦秋痕叹了一口气,道:“天雷要年龄已大,需要承担家业,逸仙和清婉则是拜师学艺去了,晓天要去游览大陆,千语的事情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已经知道了。”
虽然已经猜测到了,但亲耳听到他们已经各奔东西的时候,他的心却是那么的失落,呆呆的看着秦秋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秋痕心里也有点淡淡的落寞,毕竟这些孩子已经跟他学习了五年,虽然有些调皮,但更多的是带来欢乐,以前叽叽喳喳的的一个琴馆,如今变得这么空旷冷清,他又何尝不伤感,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小七,如今这个琴馆一散,老师也没有必要再呆在这里了,明心琴馆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关门了。”
“老师,难道你要走?可是你不是还有我这个学生吗?”莫小七一听他的语气,顿时感到有些惊慌不安。
秦秋痕摸了摸他的脑袋,叹道:“小七,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老师也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故乡变成了什么样,再说你的琴艺已经达到很高的地步,老师也没有什么能够教你的了,接下来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摸索钻研。”
“老师,能不能不要走,小七还有很多不会的地方。”莫小七红着眼眶哀求道。
秦秋痕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双满是沧桑的眸光里,此刻竟然也微微泛起一丝光泽,不过他很快又把它收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
“小七,这是琴馆的钥匙,现在就交给你了。”
莫小七望着去意已决的秦秋痕,手指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有伸过去去接,哀求的看着他,他是多么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最终他还是接了下来,他不知道怀着怎么心情才接过那把钥匙的,他知道他的心里很压抑,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秦秋痕看着他这个自己最为得意的学生,而且还是把自己当作亲人一样的学生,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将手中无名指上的一个扳指摘了下来,递给了他。
“小七,这是老师以前所在宗派的信物,如今我把它交给你,如果以后你要是想要修行的话,可以到赤枫域天玄神境的天玄圣地,也许那里可以帮到你。”
“老师,我不要什么信物,我只想你别走。”莫小七哭道,伤心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
“好了,都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亏你还是个男子汉。”秦秋痕嗓音沙哑道,内心也是极为挣扎,五年的相处,他已经把他们当作后辈一样看待,如今将要离去,他还真有点不舍。
看了一眼天色,他朝莫小七笑了笑,便转身离去,只不过那笑容却是那么的牵强,更有一种浓浓的眷念。
“老师......”
莫小七急忙追了出去,可是到了门口之后,却是不见了秦秋痕的踪影,举目的环视一圈,他的泪水再次急速滑落,朝着小巷的尽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茫然的回到小院,他依稀记得,他和三师兄五师姐在这里互相追逐打闹,而二师兄和四师姐则会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大师兄这时候肯定在偷懒睡觉,如果玩的太过火,四师姐就会上来嗔怪他们一番,然后揉揉慕千语的脑袋。
如今,春意正浓,年华正好,可是曾经的人儿却是不见踪影,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如果要是一切如初见那该有多好啊!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他解下身后的古琴,一曲《离殇》幽然响起。
低沉而凄婉的音调,浓郁而伤感的旋律,从他的指尖缓缓流淌,这一首《离殇》之中不仅包含了师生的离别之情,也包含着同修的离别之情,更饱含着一丝丝相爱不敢爱的离别之情。
温暖的春风里,飘扬着明媚的忧伤,让人有一种恍如隔世一般,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的压抑,这种浓烈而又黯淡的伤感,真的让人很难受,很难受。
一曲弹罢,莫小七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这个陪他一起度过几载春秋的小院,心绪一片惆怅,转身锁上这个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他提起失落的步伐,渐渐消失在小巷尽头。
那一天离开不仅是慕千语,还有莫云璃,自从她离开以后,家里的宠爱都集中了莫玄清的身上,这让间接的造成他这个人更加的傲慢,更加的任性,每天和一些其他家族的公子一起上蹿下跳,搞得很多人都对他们这一行人怨声载道。
当然首当其冲的则是莫小七,自他上次败在他手里之后,他每次见到他都要嘲讽一番,就在刚才回来的时候,他还被拦住羞辱了一番,不过随着心性的增长,莫小七也知道这种事即使恼羞成怒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所以他就权当作没听见,任凭他怎么污言秽语。
不过还好的是莫玄清似乎不愿踏进那个破落的小院,不然的话,他真的非要被烦死,回到小屋,他的心才开始平静下来,拿出秦秋痕给的扳指,他不由一声苦笑,自己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即使还能撑个两年,以自己现在的状况,也不可能到达赤枫域,更何况那听都没听说过的天玄圣地。
还有那一根金色的羽毛一样,虽看起来非同凡响,却都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作用,唉,要是我也能修行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就能和师兄师姐他们同行了,为什么都是一家人,流着一样的血液,自己却没有修行的体质,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废物。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怨天尤人了,清醒了一下,他就继续开始钻研学习一些新的指法和技巧,起码要把琴这方面给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而要想达到更高的境界,他就必须要学习更多的指法,掌握不同的技巧,同时还要有更深的感悟和理解。
但老师教的指法他都已经掌握,剩下的需要他自己去寻找书籍学习,可是不幸的是在赤罗古城他基本收寻不到有关古琴指法的书籍,这让他非常的苦恼,古琴指法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大陆,那简直是少的可怜。哪怕有些孤本说不定也被人当废纸一样仍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