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莫小七总算是明白了他们来这里的目地,可是莫家不止他一个嫡亲血缘啊,看来是要废物利用了。而且人体内的每一个器官都有其各自作用,缺一不可,少了任何一个,就会影响其它器官,导致身体衰弱,最后身体机能全部停止运转而衰竭死去,这种情况下其寿命最多能活三年,少则一年,对于这些他都非常清楚,而他们当然也非常清楚,他们明知道后果,还来找自己,还真是一点亲情都不讲啊。
莫小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把目光转向洛云裳,强作镇定,不让身体颤抖,道:“你也认为我应该把元丹献出来吗?”
他之所以强作平静,那是他不想把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不想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可怜的嘴脸,因为他们不会怜悯自己。
“我……”
洛云裳面色一阵苍白,她又何尝希望如此,可是她只有这一个女儿,她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她怎么忍心看到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又怎么能忍心看她以后只能躺在病床上郁郁寡欢度过余生。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难道你狠心看你妹妹就此成为一个废人,你还是不是这家里的一员,你还是不是她的哥哥。”莫寒风怒火冲冲道。
“呵呵,我狠心。”真亏他能说出口,这时候开始跟我讲兄妹情深,血缘亲情,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说,再说我不献元丹,她起码还活着,我献了元丹,则依然是她活着,我却只能等死,内心止不住的轻颤,手掌紧握,指甲更是深深嵌入肉里,莫小七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感到胸口那无言的疼痛不断向他袭来。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气,拼命压制想要变调的语气,淡淡道:“如果我要是说拒绝呢?”
其实他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只不过他想试探一下,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动摇,哪怕稍微表露一点,他的内心也会感到一丝满足。
“此事由不得你,你不做也得做!”莫寒风面色铁青,阴沉的瞪着莫小七,如今多耽搁一分,云璃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这个逆子还没完没了了。
莫小七连看都不看莫寒风,静静的等待着洛云裳的回答,可是心底深处却如同一只正在遭受惊涛骇浪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吞没,他默默祈祷,祈求她能都说个不字。
“小......七......云璃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从小就很懂事,也很孤傲,我不想她以后整天生活在没有阳光的世界......”
洛云裳不知道下了多大决心才把这一句话说完。
难道我就不是唯一的吗?莫小七心渐渐沉了下去,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努力的把即将滑落的泪水,咽了回去,而后又长长呼了一口气,笑道:“是吗?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走吧。”
莫寒风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他要坚持拒绝,想不到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冷漠道:“早这样不就好了,真是浪费时间,赶快走吧。”
洛云裳望着那从眼前经过,带着淡淡微笑的莫小七,她的心好像被什么撕裂了一样。想要阻止却又开不了口。
走在莫家的大院里,莫小七在地上没有看见一丝积雪,相必是被下人给清扫干净了,直到行到莫云璃厢房附近,莫小七才在这里发现冬天的痕迹,门前的花园处,许多奇异花草都被深厚的积雪压在了下面,那一汪碧潭也被全部冰结,看起来是那么的凄美。
可惜莫寒风不给他丝毫欣赏的机会,快步走进莫云璃的厢房,莫小七还是第一次踏进他这个妹妹的房间,粉红的帷幔,散发炽热光芒的蛟龙珠,古香古色的藏书架,光滑的汉白玉地板,鎏金碧瑙的四角桌,上面摆满了奇珍异果,还有眼花缭乱的其它挂饰,应有尽有,典雅奢华至极,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而后轻轻的叹了一下,待遇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少爷,你怎么来了?”
“王伯!”莫小七才发现角落还站着一个人,立马上前,高兴道:“王伯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在这里照看小姐伤势的,倒是你怎么会来这里。”王伯疑惑道。
“有人说只有我能救妹妹,所以我就来了。”莫小七装着一脸随意道。
“你?难道是…...”
王福突然想起莫云璃受伤的部位,心里直冒凉气,难道他们真的要这样做,这件事他是唯一的一个外人知情者,不敢相信的朝莫寒风看去,看到他无所谓的表情,他瞬间明白了,他们真的要这样做。
“家主,为什么要让少爷来做这种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你这样会……”他没敢说下去。
莫小七望着王福佝偻的身躯不断颤抖,心里升起暖暖的感动,道:“王伯,事情的后果我都知道,不过没关系,也许这就是命,如果你要是我的爹那该有多好啊!”
而后他把头转向莫寒风,冷冷道:“此事过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当然我也不会到处宣扬我是你的儿子,接下的两年里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你能答应吗?”
“家主,不可以呀!”王伯突然一把跪在莫寒风面前,恳求道:“少爷他还是个孩子,又是一个普通人,你怎么忍心做这种事情。”
莫寒风见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老仆居然为了那个废物而向自己下跪,眼里寒光一闪:“此事已定,休要再说,我不可能让我的宝贝女儿成为一个废人。”
“可是……”
“王伯,不必向他求情,有些人是感化不了的。”莫小七将王伯拉起,用衣袖为他擦去眼角的浑浊的泪水,笑道:“与其一辈子遭受冷漠无情,还不如换来几年的安静自由,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
王福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寒风打断,他神情一冷,不耐烦道:“王福,你先出去,再这样喋喋不休下去,云璃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担得起责任吗?”
“我…….”
“没事的,王伯,你先出去吧。”莫小七也不希望他一直受莫寒风的呵斥。
王福颤颤巍巍的缓慢往外走去,深陷的双眼浸满了泪水,不舍的看向莫小七,他不明白上天为何如此不公,他刚从鬼门关回来一个月都不到,怎么又摊上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非要由他来咽下,苍天啊…...
“云裳,你也出去吧,可能等下场面有点残忍…...”
“残忍?这是怕我不知道吗?”莫小七微一苦笑。
洛云裳摇了摇头,面色惨白道:不,我就要呆在这里,我要亲眼看到云璃醒来,如果她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却不在她身边,她该有多伤心啊。
还真是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啊,此刻他的内心一片冰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口,他们生怕这伤口不痛似的,还要在里面搅上一阵,手指用力捂着胸口,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平静,然而脸上的苍白无力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遮掩。
莫寒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去强求她,对着莫小七淡漠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到这边来。”
走到床边,莫寒风道:“把上衣脱掉,躺在那里。”
莫小七到现在才得以看清躺在香榻上的莫云璃,宛如天使一般的脸蛋挂着浅浅的泪痕,洁白小巧的睡衣宣告着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断抖动的的长长睫毛表示着她正在承受着伤痛的折磨。
“然而现在你的痛苦却要由我来承受,如果你能叫我一声哥哥,我倒还有点心甘情愿,可是你却从来都不正眼看我,让我好不甘啊......”
他轻轻的脱去身上的外衣,又脱去上身的内衣,****着上身,躺在莫云璃的身边,她的床很大,即使中间隔着一尺的距离,还依旧很宽敞,而且特别柔软,让人一躺下就不想再起来。
莫寒风见莫小七已经躺好,道:“我要开始了。云裳你不要离得太近,不然会影响我的。”其实他是不想让她看到那残忍的画面。
洛云裳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后退了几步。
莫小七深吸了一口气,却透过鼻尖嗅到一缕清新的幽香,他猜想应该是从妹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闭上双眼,心脏不由自主的加快起来,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要说一点都不怕,那不过是骗人。
莫寒风不再迟疑,盘身端坐,轻合双眼,手掐凝云决,运转全身星力,霎时腾腾蓝色的星力从他体内透出,缭绕在他周身,左手并成剑指,贴着右臂将体内的一股星力往掌中逼去。
待右掌凝聚一团精炼的星力后,他猛地一下睁开双眼,就在他睁眼的那一刻,犀利的眼眸闪过一道蓝色的电光,随后他微一吸气,将那一只被蓝色的星力覆盖的手掌往莫小七小腹左下一点微微移去,这时候急需要考验心神和控制力,稍微有点差错就会弄伤莫小七的元丹,他的元丹如果受到损坏的话,那么就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云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