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逸仙知道莫小七脸皮比较薄,赶紧岔开话题:“既然小师弟已经没事了,那就明天在琴馆集合,中午一起去登仙楼好好庆祝一下。”
众人果然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齐声道:“好啊!”
接下来他们就坐在一起谈论一下明天到底要点什么菜,众人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气氛非常激烈,差点为了一道菜打起来,直到日近正午,众人才纷纷离去,只剩下慕千语和莫小七。
慕千语抬头看了一下天空,难得一丝认真,道:“小七,冬天就快来了,到时候就要放假了,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没事吧,知道他在家里的处境之后,她就有点放心不下。”
莫小七轻轻一笑:“师姐,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虽然有点孤独,但我已经习惯了。再说到时候我还可以去找你一起看雪啊,到城西的落雁湖踏雪。”
慕千语心里一动,爽快道:“好啊,到时候,你要是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她还不忘挥挥柔嫩的粉拳威胁一下。
莫小七:......
“中午了,我们也赶紧回去吧。”慕千语背起古琴当先往外走去,莫小七提步追了上去,和她并肩走在一起,虽说慕千语比他大了一岁,但莫小七的个头已经和她齐平,不过由于他身材比较单薄,面容又比较白净清秀,所以从后面看两人就想一对姐妹一样。
深秋时节,道路两边的树叶几乎都已经落光了,唯有两三片黄叶还在枯枝上迎风萧瑟飘动,天空灰蒙,在北风的呼啸下,一片惨淡,莫小七紧了紧衣口,望着前边的那一抹火红的倩影,在凛冽的寒风里,犹如一朵盛开的火莲花一般,绝世脱俗。
走出小巷,来到热闹的街道上,慕千语回头对莫小七轻轻一笑,道:“小七,明天可不要再迟到了哦。”
莫小七望着转身而去的慕千语,心里无奈一笑,清澈的双眸注视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仰首看天,他轻轻呵出一口白气,感觉内心总有一股莫名的惆怅。
.......
“娘,你还在啊!”莫小七刚回到小院,就看见洛云裳正坐在树下冉冉出神。
洛云裳闻言抬头一看是莫小七,笑道:“在等你吃饭啊!”
莫小七挠挠后脑勺,面带愧意道:“让娘久等了。”
洛云裳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走过来摸了一下他的脑袋,温柔道:“傻瓜,有什么好道歉的,走,一起吃饭吧。”
“嗯!”莫小七开心的点点头,
“哇!娘午餐这么丰盛啊。”
莫小七进门看到小几上摆了五道菜,一大碗鸡汤,一道红烧鲫鱼,一道红闷猪蹄,一道清炒芦笋,一道醋溜白菜,他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伸手就想抓。
洛云裳对他手拍一下,笑道:“看把你馋的,赶快先洗手去。”
莫小七不舍的咽了一口口水,不情不愿的走到水盆出,快速擦洗几遍,“嗖”的一声,又窜了回来,拿起筷子就对着嘴里一通猛塞。
洛云裳看得摇头不已,嗔怪道:“真是的,又没有人和你抢,吃这么快干什么。”
莫小七嘴里塞满了东西,连话也说不清了,嘟囔着:“娘......这菜......实在......是太香了。”
“好了,别说话了,等会噎着了这么办。”话音刚落,就看见莫小七脸色涨红,还捏着拳头对自己胸口一顿猛锤,洛云裳一愣,又好气又好笑,赶紧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并对他后背拍了拍。
莫小七一把接过水杯,对着嘴就一阵猛灌,好半天才喘过气来,傻傻笑道:“噎死我了!”
洛云裳瞪了他一眼,责怪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吃这么快,你偏不听。你啊!”
莫小七憨笑道:“实在是饭菜太香了,而且我肚子已经很饿了。”
洛云裳眉间晕开一缕浅浅的笑意,道:“就你会贫嘴,好了,慢慢吃。”
“嗯!”低头扒了一口米饭,看见洛云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吃,莫小七道:“娘,你也吃啊,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洛云裳点了一下头,挽起衣袖,端起一碗米饭,夹了一块芦笋,放在嘴里轻轻嚼动,动作优雅至极。
莫小七都看傻了,想不到娘吃个饭也这么优雅动人,他夹了一块鸡腿放到洛云裳碗里,道:“娘,不要一直吃素菜,不然没有精力修炼的。”
“你吃吧!我不吃。”洛云裳刚想把鸡腿放到他碗里,立刻就被莫小七阻止了
“娘,如果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
听着他倔强的话语,洛云裳却是一阵心暖,对他们武者来说,像这种普通的食物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帮助,只是为了饱裹口腹而已,不过她还是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只好把它给吃掉了。”她拿起鸡腿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咀嚼,流露出一副美味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鸡腿的美味,还是莫小七的话美味。
莫小七见她吃得津津有味,才又大口的吃了起来,左手一块猪蹄,右手一根鸡腿,吃得不亦乐乎。这一顿饭他吃得非常尽兴,饭菜基本上都被他一扫而空,还时不时的打一个饱嗝,
洛云裳见状心里涌出一股久违的喜悦,虽然以前和莫寒风他们一起吃饭,但都没有今天的触动轻松。
“娘,别动!”
“小七,怎么了?”洛云裳见他突然站起来,向自己走来,不明白怎么回事。
虽然洛云裳已经吃得很小心了,但油腻还是沾到了她的红唇之上,莫小七心里一阵偷笑,因为娘的这个样子实属难见,他走过去伸出洁白的衣袖替她擦拭几下,动作很是轻柔。
洛云裳神情一呆,马上反应了过来,脸上难得爬上一丝红晕,装作恶狠狠的样子,道:“你怎么不早说,这下好了,人都丢完了。”
莫小七嘻嘻一笑:“谁让娘平时都是一副美艳高贵的感觉,我就是想看看娘普通的一面。”
“哼!”洛云裳轻轻哼了一声,道:“你现在是越来越调皮了。”
莫小七嘿嘿一笑。
“既然已经吃完了,那我先把这里收拾一下把!”洛云裳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娘,等下,让我来吧。”
莫小七看到母亲一身鹅黄宫装,典雅高贵,不忍心让这些油腻弄脏了她的衣服。
“没事的,脏了就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娘还是让我来吧。”
洛云裳看着莫小七执拗的眼神,只好无奈道:“好吧!”
莫小七晒然一笑,捋起袖子,把碗碟的残汤剩水倒在一起,再把它们摞起来,又拿了一块抹布把洒在小几的汤水给擦拭干净。
洛云裳在一边看得怔怔出神,心里暗叹:“如果玄清和云璃也能这么懂事就好了。”
忙完一切后,莫小七把碗碟放在食盒里,对着一旁的洛云裳道:“娘,你先等一下,我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
洛云裳点点头。
莫小七提起食盒走了出去,满身的细汗经冷风一吹,令他直打了一个哆嗦,快步走到厨房,见里面没人,他把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碗碟,放到水池里,蹲下身体慢慢清洗起来,如果让外人看见的话一定会很吃惊,莫家的少爷居然会亲自动手洗碗,其实莫小七每次吃完饭都是他自己洗的碗。
一直洗了三遍,他才满意的把它们放到柜子里,捶了几下有些发麻的双腿,他心里带着一丝丝暖意,因为娘每天会给他送饭过来,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压下心里的悸动,他怕她等久了,又快速跑了回去。
洛云裳望着满头大汗的莫小七,拿出手绢,替他轻轻擦了擦,道:“怎么弄的满头大汗?
莫小七憨憨笑道:也许是天气太热了把!”
洛云裳白了他一眼,道:“胡说,这都快冬天了,外面风刮的这么大,怎么可能会热。”不过看他笑而不语,她也没再追问。
“对了,娘,我明天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师兄他们说要请我吃饭。”
洛云裳闻言,隽秀的眉宇浮现一丝低浅的忧虑,他的伤刚好,还需要多修养,但她也不想扰他的兴致。
莫小七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安慰道:“娘,放心吧,师兄师姐他们人都很好的,再说我会尽快回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知道这种事情没法阻止,她便多叮嘱了他几句。
洛云裳走后,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莫小七无聊的在屋内走来走去,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睡觉睡不着,看书看不下去,想出去转一转又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整个人都有一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