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的失踪是一件大事,任何人莫名其妙在冰凌大陆上失踪都是一件大事,尤其是象小山这样刚来这里,对这里还不算熟悉的人。因为在冰凌大陆上,有好多地方都是很危险的,有机关,也有陷阱......
吴萧萧太着急,她太惊慌了,在这一刻,她似乎早已忘记了就在昨天,小山还气的自己落泪,就在今天,她还要狠下心去,要让自己今后再也不去关心,再也不去问候小山。
张宏站在一旁,听到豪谱的话,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冷飕飕的,这是一种不祥,因为小山自从到了林风房,就这么几天,已经发生了好多事情了,而且,每一件都是让小山在死亡的边缘上突然之间又过来。
就当张宏听到豪谱所说的话后,他就又一次预感到了小山这回是凶多吉少,因此,他的心已然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了。
现在,还能保持着沉着与冷静的也就只有吴资龙了,其实在林风房中,每一个人都可以保持着那冷静,不过,他们却要装作比谁都要着急。
吴资龙道:"豪谱,不要慌,慢慢地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豪谱大喘口气,不过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昨晚小山和我都住在林风房,我们是一同睡下的,不过早晨醒来,我就发现小山不见了,然后我又到师哥姐姐那里询问,他们也知道小山人到了哪里,于是我们便四处寻找,可是找了好半天,我们几乎找遍了林风房附近所有的地方,但是连小山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说完,豪谱又传了一口气,满含愧疚地说道:"都,都是我不好,我晚上不应该睡得那么死的。"
吴资龙显然没有去听豪谱后面的那句话,他无心去听,他所在意的,只是那事情的原委,至于要怪谁,要惩罚谁。吴资龙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表达的。
吴资龙道:"豪谱,你们也别太着急了,小山还小,对于新的环境,他还是非常好奇的,所以才会背着你们四处走走,或许,过一会儿他就会出来了。"
吴资龙虽然这么说,也许他的内心要比谁都着急,因为他太在意小山了,因为在他潜意识当中,他认为小山是会帮助自己完成大业所必不可少的人。
小山在吴资龙心中就好似上天对他的赏赐,小山是一件礼物,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礼物。
这时,吴资龙又道:"那,那小山有没有对你们说过什么,他在你们那里有没有表现的不正常?"
豪谱道:"小山多次受到惊吓,他老实的很,他很少讲话,他很疲惫,所以我才担心,他怎么会连声招呼都不打,也不知道他......"
吴资龙又道:"员儿,你也别太着急了。"
以卉道:"陆主,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合适讲。"
吴资龙道:"都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想到什么你就快说吧。"
以卉道:"我今天刚出门,就发现在林风房的门口有一桌子的冰凉的饭菜。"
以卉说完,吴萧萧的脸刷的一下又变了色,她已然是感觉到大不妙了,在这个时候,吴萧萧除了担心小山的同时,她在担心着自己,不禁心道:"小山啊小山,你为什么不把它们收好呢?但愿你可以回来,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以卉姐姐又要突发怎样的联想,把你的失踪和我相联系起来。"
以卉说完,孙剑佛,万岩,仁毅也纷纷点头,并且七嘴八舌地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道:"不错,真是奇怪。"
吴资龙诧异道:"什么,那你们知不知道,那些饭菜是谁送去的。"
尚没有这里的人开口,吴萧萧便说道:"阿爹,不用问了,昨晚我去找过小山。"
吴萧萧说完,吴资龙惊诧万分,因为,吴资龙也是从来不让吴萧萧那么晚离开自己房间半步的,也因此,他听到吴萧萧的这句话,火冒三丈,随之问道:"你,你昨晚何时去找过你三师哥的?"
吴萧萧见吴资龙很生气,只是垂头说道:"很晚。"
"很晚?"吴资龙又厉声说道:"那么晚,你不好好在屋子里休息,你又找他干什么去,想必,我昨夜差人给你送的夜宵你都没有吃,送到了那里去了。"
吴萧萧不知怎的,蓦然激动起来,忽地抬起了头,毫不避讳地看着吴资龙那两颗严肃而且有神的眼睛,道:"没错,我找他只不过是想,只想告诉他我并没有向以卉姐姐说的那样,要利用他去对付林风房的人。"
以卉听吴萧萧又将矛头指向了自己,不禁说道:"凌小主,你在说什么呢?"
吴萧萧真的想将满心委屈全部诉出,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吗?又会有谁相信她的话呢?吴资龙虽然了解吴萧萧,张宏虽然相信吴萧萧的话,难道他们就一点儿也不相信以卉的话吗?以卉出言娓娓动听,楚楚煽情,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着一种让人不可不信的说服力。
烈日高照,天又闷热了好多,这又是不是吴萧萧此刻那苦闷的内心所作用的呢?
吴萧萧明明可以把昨天小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将给吴资龙去听,不过,她还是克制住自己那冲动的情绪,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算了吧,算了吧。
"算了吧"多么简单的三个字,然而吴萧萧那满心的委屈又怎么办,又有谁懂,又有谁能懂,就在这个时候,吴萧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吴资龙这时目光更加锐利,在他的眼中充满了怀疑,他在怀疑着自己的女儿,他在怀疑着自己那表面上虽任性,可是内心却很体贴,很善良,很懂事的女儿。
面对父亲如此的目光,吴萧萧又怎能够用"算了吧"这三个字去抚平自己那委屈的内心呢?
吴萧萧内心在痛,她在想着小山昨夜对自己的话,她本以为自己可以看淡那些话,可是在此刻,吴萧萧却觉得,小山昨夜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已是自己所摆脱不掉的包。
那些话是吴萧萧所听过别人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吴萧萧不知道为什么小山一来,林风房中的人都针对着自己,到最后,就连自己所袒护,所关心的小山都会侮辱自己。;
吴萧萧在想自己到底做错的什么,她所犯下的错误真的就那么严重吗?她当初为了保护小山,怕小山受到伤害,她怀疑豪谱对他不好,她也确实感觉出了林风房的人对小山的虚情假意,所以,她才会针对着林风房的人。
倘若那真的是吴萧萧的错,那么为什么那样的错误却又始终连续呢?
无奈,无奈......
人生的无奈又岂非是这样,没有人理解,只有人指责,栽赃,侮辱,然而自己却想退让,想要化干戈为玉帛,这样的滋味又有谁能懂呢?
吴萧萧懂,因为她已然是身临其境感受到这样的滋味了。
这样的滋味让吴萧萧承受不了,算了吧,算了吧,有许多事又怎能够算了。
有些事情倘若不去解释,那只会让人更加误会你,你的退让,又有谁会真的明白,真的在意呢?
吴资龙道:"你都同小山说了什么,他为什么会走,是不是你又在他面前说你二师哥的坏话了?"
吴资龙的这句话,险些让吴萧萧崩溃了。
她平日里是爱笑的,可是她此刻却笑不出来,她平日里遇到了委屈是会哭的,可是她现在就连哭也哭不出来,这种哭笑不得的滋味谁会懂,又有谁能懂呢?
只有吴萧萧一个人懂,可是她懂又有什么意义呢?是不是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过,更悲伤,更加的哭笑不得。
吴萧萧道:"阿爹,难道你认为你的女儿真就是无理取闹的人吗?我昨晚只是想向小山解释我没有向以卉姐姐说的那样针对着二师哥,也不知道小山听以卉姐姐说什么了,他竟然......"
吴萧萧不忍继续说下去,她也不想去说,因为她此刻只是在对自己说:"算了吧,算了吧......"吴萧萧还是在退让,她还是想和以卉冰释前嫌。
然,那又可能吗?
以卉道:"竟然怎样?"
吴萧萧实在无法忍受了,她有太多的委屈,吴萧萧还是个八岁大的小女孩,她又怎么会有着那么大的忍耐力呢?吴萧萧很无助,她知觉的这里每个人说话都好似针一样,无时无刻,都在刺扎着自己的内心。
吴萧萧道:"他竟然说你们告诉他是由于我嫉妒二师哥,所以才想利用他去害你们,我又何时这么想过,我又可曾嫉妒过别人,我知道,前几次为了小山的事情,我是针对过你们,可是......我不明白,我已经向你们道过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对小山那么讲呢?"
说完,吴萧萧终于流出了泪,在想哭的时候能哭得出来那又何尝不是件好事,然而,在哭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去为她拭泪,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与悲伤?
吴资龙尚没有开口说话,吴萧萧又道:"阿爹,为什么每次你都不考虑女儿的感受,为什么每一次你宁可静下心去听师哥姐姐的话,而却那么忽视我......"
吴资龙看到了吴萧萧的痛苦,吴资龙的心亦碎。
吴资龙又何尝没有不相信吴萧萧,他又何尝没有不细细品味女儿内心的痛苦?
看到吴萧萧哭的如此伤心,吴资龙的内心又何尝不是在滴着血。
吴萧萧是吴资龙的女儿,他又怎会不心疼?
可是,吴资龙却是冰凌大陆的陆主,吴萧萧既是自己的女儿同时也是自己的徒儿。
吴资龙想把一碗水端平,可是他却永远都端不平,因为他与吴萧萧始终都是父女关系,所以在别人的眼中,吴资龙总是万事都倾向于吴萧萧那一面。可是,吴资龙就怕其他弟子有这方面想法,所以,他就会尽量地重视他的弟子。
但是到了最后,他所真正忽视的呢?也就只有是吴萧萧了。
吴萧萧是这里的公主,可是她所获得的爱与理解,似乎倒没有两位师哥多,这岂非又是吴萧萧的一种无奈?
吴资龙转身向以卉问道:"怎么,萧萧说的是事实吗?"
以卉看到吴资龙的眼神,她不禁陡然一怔,因为吴萧萧并没有说谎。
不过,以卉还是定了定神儿,道:"不是,她在说谎,我又怎么又会和宛山小主说那些,我看是凌小主故意栽赃我们,她肯定是对宛山小主说豪谱小主的不好,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在夜晚为宛山小主送吃的呢?她还不是认为我们不能好好照顾小主,她还不是在怀疑豪谱小主,我看,宛山小主一定是听了凌小主说的豪谱小主的坏话,所以才伤心走了。"
吴萧萧道:"以卉姐姐,你在胡说。"
以卉道:"陆主,我知道凌小主是你的女儿,所以你会偏袒她,可是豪谱小主一直对宛山小主很好,象对自己的弟弟一样。"
以卉的这句话在刹那间又触动了吴资龙的内心,吴资龙就怕弟子会认为自己偏向女儿,可是,他又何时真正地能站象吴萧萧那一边呢?
但是,吴资龙听到以卉那么讲,他却真的认为自己在偏袒着吴萧萧,这又是不是对吴萧萧的一种不公平呢?
吴资龙总是想做一个对人对事公平的人,他太在意弟子们对自己的看法,这也注定了吴萧萧要受到最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