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吴萧萧多么想将昨晚的事情忘掉,对于吴萧萧而言,或许没有发生会更好。
然而,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变更不了,同时也挽回不了。
吴萧萧还保持着烦恼,她整夜都没有安睡,可是,现在她依然清醒,在她的心中依然盘卷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就象烙印一样,刻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吴萧萧第一次如此在意一个人,然而,她也第一次面对着那个人对自己如此无礼,着岂非是吴萧萧的一种无奈,虽然吴萧萧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的心有时是最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的。
小山没有后悔对吴萧萧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她此刻只觉得现在值得自己所相信的就只有林风房的人,因为,他已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自然,他也将这里所有的人当成自己所至亲至爱的亲人。
清晨,有雾。
小山醒的很早,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他昨晚没有睡好。其实,他在天没亮就已经醒了,是被一场噩梦所惊醒的,他在醒来之后,也就睡不着了。他在细细地想着那场梦,可是,无论怎么去想也想不起来。
梦往往是在发生时最清晰的,同时,也是在发生之后让人最容易忘却的。
梦是神奇的,在神奇中,似乎也掩饰了这一点。
小山推开了门走了出去,饭菜依然还在桌上,那是昨夜吴萧萧特地为他准备的,待吴萧萧含泪而去后,小山也没有将它们收拾好,是懒得动弹,还是舍不得,还是又什么别的原因,谁也不清楚,只有小山的内心最清楚。
小山看着那些已被夜风所风干的美味,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夜,同时也想起了吴萧萧起先是笑着的,而后又是含泪的面颊,不由得,他的内心也是一颤。
小山依然把吴萧萧当做自己的朋友,然而在昨夜,他却又狠狠地伤了吴萧萧的心。
吴萧萧似乎永远不会再来这里看望小山了,就像这原本美味的食物无法恢复到最初的色彩一样。
小山缓缓地走到了桌边,坐下,看着桌上那桌上的饭桶,或许是见物思人的缘故,忽地,他又想起了吴萧萧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他觉得吴萧萧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刚想对她打声招呼,欲言又止。
因为,就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并非是吴萧萧,而是以卉。她要比吴萧萧高,成熟,而且还要比吴萧萧漂亮。
也不知怎的,自小山来到这里,以卉起的都很早,曾经,她都是起的最晚的,然而,她今天起得却是这里最早的。当小山推开门的时候,以卉已经坐在了那里,只不过,心事重重的小山并没有注意到她。
可是,以卉在看到小山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着小山了,小山的起色看起来很不好,似乎是生病了样子,不过,以卉并没有去问,去关心他,因为在这里所有的人,原本就不是在真正地关心小山。
以卉道:"小山,起得很早啊。"
小山莞尔而笑,似乎昨夜并没有发生过不快乐的事情,或许是在以卉的面前,一切不快乐的事情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则是,他看到了以卉的笑脸,她的目光就好似春风一样,吹拂着自己的躯壳,自然是舒心而怡人。
小山道:"嗯,以卉姐姐不也是吗?听这里的人讲,以卉姐姐是最喜欢睡懒觉了,没想到,今天起得这么早。"
以卉脸色转瞬一沉,玩笑道:"是不是那该死的仁毅说的,等他起来,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竟然敢在小山面前如此侮辱我。"
小山笑意未退,道:"以卉姐姐,你可不要误会仁毅师哥,他可什么都没和我说。"
以卉略带惊异的"哦"了一声,小山又道:"这里的人都这么说,他们不都叫姐姐你"睡佳人"吗?睡佳人的意思不就是喜欢睡觉的佳人吗?"
对于女孩而言,无论是谁,只要他们夸自己长得漂亮,是位佳人,她们都会感到极为高兴的。
女人若是长得漂亮,的确是上天对她们极大的眷顾。
以卉笑道:"怎么,那你认为姐姐我长得漂亮吗?"
以卉这句话原本就是不用问的,倘若见过以卉的却说她长得不漂亮的,想必那个人一定是个瞎子,要么他的审美标准就是把美当做丑,同时,也把丑当成了美。
小山既不是瞎子,他的审美也没有问题,更重要的则是,他也不会违心地去说什么人,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道:"当然,以卉姐姐长的是天下间最漂亮的了。"
以卉眉目舒展,道:"小山你可真会说话,那我再问问你,那我和豪谱小主在一起,我们般配吗?"
听后,小山蓦然一愣,他不清楚以卉为什么会很突兀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以卉太喜欢豪谱了,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去问一位九岁大的孩子这样的问题,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问,总之,她却不觉得自己刚才所问的多余。
也许,在所有人潜意识里,孩子拥有着最准确的感觉还又最独特的目光。
可是,小山却愣住了神儿,他竟然没有说话。
这时,以卉又急促地追问道:"小山,你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呢。"
小山见以卉那如碧波般柔情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确,无论人在什么时候,对****都是有自己的认识的,因为人自出生,便已是被世上各种各样的爱所包。
小山道:"怎么,你很喜欢豪谱师哥,对不对?"
刹那,以卉也不禁赧颜顿出,在薄雾的笼罩下,她那红晕的脸庞倒别有一份姿色,漂亮的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漂亮。
这时,以卉才意识到问小山这样的问题有些不对,于是匆匆地说道:"胡说,小山,你今后可不要再这么胡说了。"
小山自作聪明,匆匆地说道:"我才没有胡说呢?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要那么问,再看你现在羞涩的样子,你若是不对二师哥有意思,谁信呢。"
以卉双眸瞪得溜圆,道:"还胡说,倘若你再这么讲的话,我这辈子都不再理你了。"
小山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我不说,以卉姐姐不让我这么说,我就不这么说,我都听以卉姐姐的。"
"这还差不多。"蓦地,以卉白了一眼小山,然后又柔声似水地对小山说道:"小山,我可告诉你,我刚才问你的,你可不要和你那几位师哥乱讲,倘若让我知道的话,我今后真的就不理你了。"
小山又点了点头,道:"嗯,我是不会说的,但是我还是要单独地对你说一句,你同我二师哥很般配哦。"
听小山这么一说,以卉不禁心花怒放,不过,在小山面前倒是表现的面色如霜,也许,她只是在小山面前,掩饰着自己那更加羞涩的脸庞。
不过,当以卉看到桌上菜的时候,一切的****,她似乎都已忘却,也许她此刻的忘却,正是因为自己心底的那份执着与永恒。
以卉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为了豪谱。
以卉拉沉了脸,这一桌子的菜更是以卉所不明白的,她看道饭桶盖儿上的"凌"字,她知道这些都是吴萧萧端到这里的,而且都是特地为小山而拿来的,不过,令以卉不是很理解的便是,为什么小山没有吃,到底是小山不愿意吃吴萧萧所送来的饭菜,还是不舍得吃。
虽然都是小山没有吃这些饭菜,而且现在这些饭菜都已经不能吃了,不过,这在以卉的眼中是又区别的,而且区别还很大。
清晨的一阵风拂过,晨雾渐散,头发顺势摆在以卉的眼前,她显得是那么忧郁,同样,她只会为了一个人而忧郁。
小山问道:"怎么了,以卉姐姐?"
以卉道:"我没什么,倒是你,怎么,昨天凌小主来过?"
一听到凌小主这三个字,他的脸色蓦然一沉,的确,他现在对吴萧萧又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既想把她当做自己的朋友,同时也想着可以彻底地摒弃着这么一场友谊,人在矛盾的时候通常也是会令他最痛苦的。
昨晚的事情,小山念念不忘,有的时候,一位女孩的泪水是可以让一个男孩记得一辈子的,尤其是一位整日欢悦活泼却因为自己而流出泪水。
小山点了点头,道:"她来过,这些都是她带来的,她说这些是她特地带给我的。"
以卉道:"你很感动?"
小山道:"开始很感动,不过,很快的我却很厌烦。"
听小山这么一说,以卉很高兴,在她的内心里,显然是不担心了,因为她一直都将吴萧萧当成障碍,让自己无法轻易地铲除掉小山的障碍。所以,听到小山这么一说,以卉内心暗喜,同时,她也很确信,这么好的饭菜,让小山一点儿也没有动心,显然不是他舍不得吃,或是因感动吃不下去。
以卉道:"她是昨晚刻意来给你送的这些?"
小山道:"夜很深,你们都已经是睡熟了。"
以卉道:"她一定是对你说怕我们照顾不好你,所以自己舍不得吃陆主为她所做的夜宵,然后她又连夜跑来送你。"
小山听后蓦地一愣,因为以卉所说的与昨夜吴萧萧对自己所说的几乎差不多,正因为如此,小山更是相信以卉的了,从而他也便更加不相信吴萧萧了。
吴萧萧是个没有心机天真的孩子,而以卉却是个很有心机的少女,然而,小山却是一位辨别不了是非的孩子,所以,他才会认为吴萧萧是个很有心机,同时也是很可怕的人。
这时,小山道:"她虽然没有你说的这么直接,不过,她暗含的意思也的确如此。"
以卉道:"不过,凌小主确实是很关心你。"
小山道:"也许说是利用更为合适。"
小山不过是位仅仅九岁的孩子,他真的懂得什么叫做利用吗?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然,他又为何要利用这两个字说的如此绝对呢?或许,正因为他并不能真正地领会到什么才是利用,所以他才会说的如此坚定,说的如此的让人心寒。
小山虽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利用,不过,以卉却懂,而且她还非常懂,正因为如此,她便以为小山也很懂利用的意思,所以她此刻更为欣喜。
以卉道:"小山,倘若你明白就好,凌小主人小鬼大,今后无论怎样都要提防着她,记住姐姐今天所对你说的话,吴萧萧一直都在对林风房的人虎视眈眈,如今,你也算得上是这里的一员,她一定不会友善待你的,即使有一天你离开了这里,你也要当心她,因为她从来就见不得别人比她强。"
小山点了点头,他记下了以卉的这句话,这句话也已然不再让小山心痛,因为在小山的潜意识里,他已然是不将吴萧萧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
以卉的眸子里闪动着恨意,的确,她现在的全心都是恨,不是对吴萧萧的恨,而是对眼前小山的恨,她恨小山为什么来这里,而且这里所有的人对她又是那么的好,或许她刚才是说错了,并非是吴萧萧看不得别人比她强,而是豪谱看不得。
嫉妒,的确是可以改变一个人。
以卉忽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小山,她在看着前方,雾已散,可是以卉所看到的还不是很远,因为她的心已不再是那么的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