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很快也便不复存在。
来的快去的也快,逗留的只是暂时。
此刻,宛山觉得吴资龙是一位巨人一般站在了自己的身前,奈何不了心中的蓦然惊恐,他刚要说的话都欲言又止。
那短暂的一瞬却没有让吴资龙扑捉到,刹那之间,吴资龙只觉得宛山的气色更加的不好。
遂然,吴资龙一阵焦灼,问道:"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宛山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不变的,仍然是对吴资龙的那一份畏怕,很莫名,就连宛山此刻也不清楚自己又怎么会不知所措。
宛山战战兢兢地问道:"师傅,徒儿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改变主意?"
听此,却把吴资龙给吓了一跳,他实在不清楚宛山此刻为什么有如此大反应,他想说的又是什么,宛山的心里有在想什么,吴资龙真的是猜不到。
也许孩子的内心都很让人难猜,因为他们所纠结在内心的事情,往往都是那么的简单。
在大人的眼中,那也许根本就是不值一想的小事,而在孩子的心中,那却是比天还要大上很多的大事。
吴资龙置疑,问道:"改变主意,你是指什么?"
吴资龙的眼角之间暗含期待,他所期待的那份答案,似乎显得是那般漫长。
宛山沉思了很久,不过在最后,他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就是你昨天让我修炼冰凌大陆上的神器,可是我拒绝了,但是......"
宛山吞吐了半天,说到最后,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来,而且在脸上还呈现出了几丝不好意思。
不过,话到如此吴资龙已然是明白他想要说什么,也因此,他笑了,他在笑宛山那份无中生有的顾虑,只有孩子而且还是好孩子,才会有那样的顾虑,在顾虑之间也潜含着几丝歉意。
吴资龙道:"你是想问我,现在你又想学神器了,我会不会教你。"
宛山眉目上挑,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资龙见宛山这般的傻头傻脑,也不禁给他逗笑了。宛山见吴资龙在笑,而且还好象是在笑话自己似的,此刻,他也非常不解,但是,在不解之中,他的心也放平了许多。
宛山疑惑,问道:"师傅,怎么了,是不是宛山昨天惹恼了师傅,师傅对宛山失望了,所以改变了主意,不想再教我修炼神器了。"
吴资龙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看你紧张兮兮的,我不是还说过让你好好考虑吗,我既然是你的师傅,那么你想学什么,师傅都是会教你的,更何况,在你的身上还有一段血海深仇,能看到徒儿你能报仇,这也是为师的心愿啊!"
听吴资龙对自己这么说,宛山的心也放了下来,同时也更加恭敬,更加感觉吴资龙了,心中不禁说道:"原来师傅这么和蔼,这么关心我啊,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见宛山一时发呆地站在那里,吴资龙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宛山此刻唆了唆手指,不知怎么,他又看到了那一幕。
一身白衣,侧着脸,她很忧郁,很孤独,很可怜......
似乎,纤衣丽女那凄楚无奈的样子,在宛山第一次看过之后,便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内心之中。
成为了生命中的永恒。
刹那间,宛山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饱经着风雨袭来的苍凉。随之,他蜷缩着躯壳,他那小小的躯壳也变得越来越小,同时,也变得越来越颤。
宛山问道:"师傅,那我能在半年之内练成冰凌神器的第一层吗?"
宛山在用一种很渴求答案的眼神注目着吴资龙,吴资龙并非晓得宛山为什么会如此渴求这份答案,他似乎只是单单的认为,这是一位尚未碰过修真的孩子对至高无上境界的一种好奇与追求。
不过,吴资龙并没有给宛山具体的答复,也许在他的心底已有了一份答案。可是他并没有去讲,而是说道:"修炼神器,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因为它与人的天赋,资质,体力等各方面都有关,不过,只要你坚持修炼,刻苦钻研,我想你很快就可以练成幽梦刀的。"
宛山听后,很开心,要比他得知那秋水红眼永远都会是自己的那一刻还要开心。
因为在宛山的心中,能达成自己的这一份承诺,远比可以将秋水红眼永久地拥有还要重要。
不过,吴资龙在原本兴奋的脸上倒画上了几丝沉郁,几笔重重的色彩,让他已经是不忍再看到宛山那张如白纸的脸了,他转过头,对宛山道:"那好,这就随师傅走吧。"
外面天明气爽,怡人自得。
尚没到午时,炎炎的烈日也尚没有出来,现在,对于每一个在外面修炼的人而言,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时候。
在这个时候,在冰凌大陆上最兴奋的便是吴萧萧了,她昨夜睡的虽然很晚,不过,她起来的倒是很早,还有,她依然很清醒。
倘若,不是吴资龙一早去了宛山的房间,而换了是吴萧萧的话。她见宛山起来还是一阵睡眼惺忪,定然不会象吴资龙那般体贴向宛山寒暄问暖,想必还会叫他大懒虫之类的不可。
此刻,吴萧萧,张宏与豪谱都在五修廊外。
五修廊是修炼铁魂斩的地方,他们三人都已修炼到了铁魂斩的阶段,所以他们一早赶来,准备修炼。每每这个时候,吴资龙早已来了,因为他们三人是未来支撑冰凌大陆崛起的人,固然,吴资龙每天都会拿出一些时间,去指点这几个人。
不过,现在吴资龙还没有来此,就连他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固然,每个人都很置疑。
朝阳越来越高,照在树枝上,转瞬大陆林荫涌现,一缕清风吹过,带过了一阵花香。五修廊的幽当真的别具一格,醉人心脾,使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有着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然,这次他们三人都行色各异。
张宏问道:"萧萧,你知道师傅去了哪里了吗,他怎么还没有来?"
吴萧萧道:"我要知道阿爹去了哪里,我一定会给他抓来问罪的,告诉他我们大家已经在这里等他好半天了。"
豪谱此刻并没有做声,不过,他的气色看起来显得有些不好,心事重重的,有种生了病似的呆然与木讷。
吴萧萧看了看张宏,同时又看了看豪谱。张宏看到吴萧萧在看自己,不时象开玩笑似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吴萧萧看了豪谱好半天,他倒象一尊佛像似的呆呆地静立在那里,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随之,吴萧萧悄然地跑到了豪谱的身后,站在他身右侧拍了一下豪谱的右肩,转瞬收回了手,人又立即跑到了豪谱的左侧,豪谱忽地一怔,下意识地向后看去,不过,并没有看到人,因为拍她的人已然到了他身侧发笑呢。
吴萧萧不禁"咯咯"一阵笑,这笑声也让原本心情就不好的豪谱更为的心乱,更觉得吴萧萧刚才是那么无聊。
豪谱冷冰冰地看着吴萧萧,他是很少用这样的眼神去看吴萧萧的,在吴萧萧的记忆中,除了阿爹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之外,在冰凌大陆中,似乎还没有谁象豪谱此刻看着自己的样子呢。
吴萧萧一时被豪谱的脸色所惊呆,她觉得刚才自己同豪谱开了个很小的玩笑真的就是个错误。
不过,吴萧萧还是顾做没有在意,笑颜依旧,注视着豪谱。
豪谱这时很不耐烦地说道:"无聊,无聊至极。"
听到豪谱对自己这不冷不热的话语,看到他这么反常的态度,她对豪谱是更加的不解,于是问道:"二师哥,你怎么了吗?好象很不高兴啊。"
豪谱此刻又是冷冰冰地说道:"没有。"
这时,张宏也注意到了豪谱的不对,感觉他是在欺负吴萧萧似的。平日里,张宏与吴萧萧很上要好,所以,他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自己的小妹妹的,即使在平日里同自己关系非凡的豪谱。
张宏刚要大喝豪谱一句,想在和他开玩笑的同时也问问他为什么会对吴萧萧那般态度,不过,他侧脸去看豪谱时,他已无话可说了,因为,豪谱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就象是生病了一样。
一时,原本对妹妹的袒护也变成了对师弟的关心了。
张宏道:"师弟,你怎么了,你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是不是病了?"
豪谱依然还是满脸的心事,保持着刚才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道:"没有。"
吴萧萧越听豪谱的口气越觉得不对,整夜之间,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别人既不认识了他,同时他也不认得了别人。
张宏与吴萧萧都觉得很奇怪。
吴萧萧道:"没有,我看你是真的病了,你很不舒服吗?"张宏道:"是啊,二师弟,你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有
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告诉师哥,我们可以一起去分担啊。"
"还有我。"吴萧萧似乎生怕张宏嘴中的我们不包括自己,于是便又说道"我也帮你分担,有什么大不了的,真不知道什么事情会惹得二师哥这么不高兴,对了,要是你还觉得帮你分担苦恼的人还不够的话,还可以告诉那刚来的三师哥啊。"一提到三师哥,吴萧萧笑的更加灿烂了,也许是由于宛山刚来的原因,而且还与自己很投缘,所以她一想起宛山,便会笑个不停,又道:"那三师哥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我知道他比谁都聪明,他可有意思了,今后我又有人捉弄了。"
吴萧萧提起宛山,似乎他们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宛山身上,也许他们都对这个似乎从天而降的人都很好奇。
不过,也是因为吴萧萧提起了宛山,豪谱的脸色显得更加的难看了,似乎张宏与吴萧萧都很欢迎宛山的到来,惟独豪谱与宛山格格不入似的。
可是,张宏与吴萧萧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豪谱此刻的样子,或许,他们都只是在想新来的师弟。
张宏这时说道:"萧萧,你可别谁都欺负啊,我感觉师傅好象很喜欢他的样子,倘若你真的惹到他的话,说不准师傅又要呵斥你了,到那个时候,你可不要再把我这个师哥拉下水,为你做掩护了。"
吴萧萧故做气愤,脸色一沉,道:"看你说的,阿爹收了个徒儿就好似他生了个儿子似的,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吧。"随之,吴萧萧又长叹一口气,面色也恢复了自然,并且双掌相击放在了胸前,似乎在祈祷着什么,道:"但愿我阿爹没那么绝。"
不知怎的,豪谱此刻的的样子显得越来越不自然,他的那张怪里怪去的脸似乎要比他此刻内心所想的事情还要多。
就在吴萧萧同张宏谈论着宛山的时候,豪谱此刻插口,还象刚才那样不冷不热地说道:"我一早看到师傅了,他好象去了西华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