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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龙王之首

“得快...逃走......!”

林崎飒决定在发射之前回避。虽然知道是无谓的挣扎,林崎飒依然急忙地要往旁边滚倒。

但是,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笨蛋!为什么停下动作──!”

骑士团长惊讶得大吼。

“发射。”

在奥雷欧斯讲完话的同时,五十颗闪耀着蓝色光辉的石头都打在林崎飒身上。

如同铁拳般的五十发攻击,涵盖林崎飒全身。

用“射”这个字眼根本无法形容其速度。看都看不见的高速狙击,简直跟剪接过底片的电影画面没两样。

“唔......哇......!”

幸好,石头的威力并不足以致命。林崎飒被低速的旧式子弹打中全身,溅出鲜血。往后方飞去。像橡皮球一样在地板上弹跳,最后不知撞上了什么束西,林崎飒的身体才停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欧哈德的身体。林崎飒被击飞了将近七公尺的距离。

虽然全身的肌肉及骨头都如同断成碎片般的疼痛,但是并没有伤害程度并没有至于动弹不得的程度。

看来跟骑士团长说的一样,亚雷斯塔获得的天使之力无论是强度还是熟练度都十分没有水准。

不过亚雷斯塔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继续将手掌对准上条。

“......啧!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光是讲一句话就可以扭曲现实?”

但是,亚雷斯塔还没开口,骑士团长却抢着开口说话了。

被转移注意力的魔法师,转头望向倒在地上的骑士团长。

“哼哼,天使是神派来管理人的使者,所以天使之力是被神设计成一种能够从根本上改变现实的力量。”

“这不可能!这只是理论上存在的东西才对!世界上没有一本魔导书有记录这种术式啊!”

骑士团长说着,向林崎飒使了个眼色。

林崎飒点了点头。他也很清楚。既然亚雷斯塔的攻击是“只靠一句话就可以让所有事情成真”,那只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说有关“攻击”的话,就等于是安全的。

骑士团长吸引着亚雷斯塔的注意力,并向林崎飒暗示。

“在我替你争取到的这段短短的时间里,赶快想些对策出来吧!”骑士团长心里想。

“这其实是个盲点。”但亚雷斯塔并没有察觉这件事,继续说道:“说到这点,整个术式的确跟救世十字有关系呢。”

“....什么?”

骑士团长皱着眉头,但亚雷斯塔仍然很轻松地说着。

“就是偶像模仿理论啊,就像‘苹果’和‘apple’都是代表苹果的意思一样,就算没有银色权杖,用白色雨伞也可以代替施法,即使是从漫画报纸上剪下来的塔罗牌纸张,只要图像和数量相同也可以用来占卜。”

“......”

“因此根据这个理论为基础,仿造一个与救世十字外形相似的十字架,然后借由偶像模仿理论引导‘神之子’耶稣的天使之力到我的身上,整个术式就完成了。”

林崎飒将快要散去的意识勉强重新凝聚,环顾四周。

身体还可以动。与亚雷斯塔之间的距离是十七公尺──不算非常远。

如果有办法闪过亚雷斯塔的攻击,随时都可以对他进行突袭。

“看来救世十字真的不是你夺走的...”骑士团长的讲话语气仍然是带有转移视线的意思。

林崎飒继续观察周围。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拿来当做武器的东西。林崎飒于是在自己口袋中掏摸。他摸到一样,虽然没办法当武器,但是却坚硬而冰冷的东西。

只要能够防御亚雷斯塔的“言语攻击”两次,或许就可以冲到他眼前。

“现在才觉悟太迟了,”奥雷欧斯歪着嘴角说道...“你们三个,包括下面正在上来的那个魔法师神兵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林崎飒触摸口袋中的坚硬物体,终于猛然开始冲刺向亚雷斯塔。

亚雷斯塔很理所当然地,准备“下指令”击垮站起来的林崎飒。

但是在亚雷斯塔说话之前,林崎飒已经抓起口袋中的手机,往亚雷斯塔的方向用力扔了过来。

“.........?”

奥雷欧斯在一瞬间,确实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对方会采取如此简便的攻击吧,但就在这时,林崎飒已经在冲刺了。

一支手机根本不可能打倒亚雷斯塔,这只是为了在拉近与敌人之间的距离前,制造攻击空档。如同预期一样,亚雷斯塔的注意力被手机所吸引。

“.......动力结束,投掷物爆炸吧。”

然后手机果然凭空地停了下来,然后炸裂了开来。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林崎飒已经将距离缩短了一半。再一击,只要能够再防御亚雷斯塔的一次攻击,就有转守为攻的可能性──!

“被烧——”

林崎飒紧张的脸部肌肉抽动,就在亚雷斯塔即将说出那关键性的一句话的瞬间。

“猎杀魔鬼之炎!”

欧哈德的怒吼声却让奥雷欧斯停止了动作。

林崎飒愣了一下,欧哈德刚刚进入第五层的视野中。不可能吧?那玩意不是要念一大段符文才能发动的么?何况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写出这么繁多的符文才对吧?

想来只是虚晃一招而已。

为了让林崎飒的性命能够稍微延长一点时间也好、完全没有意义的虚张声势。

不过亚雷斯塔并不这么想。

“飞上天吧,白肤系的神兵。”

如同处刑前的准备般,亚雷斯塔轻声说着。才刚说完,欧哈德的身体便像失去重力一般上浮,一直上升到天花板附近。林崎飒不禁停下了脚步。

“停下来干嘛啊!蠢货!那家伙其实超级弱的啊,快点打倒他啊!”

欧哈德如同要为全身冻结的林崎飒解冻般的怒吼着。

亚雷斯塔则用如同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神看着欧哈德,说道:

“从内向外炸裂吧。”

砰的一声,相当奇妙而滑稽的声响。

欧哈德的身体在一瞬间像气球般膨胀。接蓍,由内侧迅速地炸裂开来。血、肉、骨头、内脏等散了一地。

“.........!”

而且最可怕的在于,他的身体内脏、骨骼和血管这些并没有损坏,就像仍然还在身体里运作似的飘在空中,血液也继续地传递着。

欧哈德还是活着的,只不过全身都散掉而已。

忘记继续向前跑,呆呆地看着欧哈德如今模样的上条,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而原本瞄准林崎飒的第二波五十发石头攻击,如今在亚雷斯塔的面前开始旋转起来。

但即使如此,上条对于心中的疑惑,还是无法置之不理。一个疑问产生之后,如同连锁反应般,无数的疑问便相应而生。

没错,太奇怪了。

欧哈德也好,林崎飒自己也好,炼金术师都只用一句话“死吧”之类的,就将他们杀死。

但如果真的像这样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为什么不对上条下一个更简单的命令,例如“将这个人消失在世界上”之类?

没错,不太对劲了,如果说亚雷斯塔真的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实现,这场战斗根本就连开头都没有。

只有一个可能性——

亚雷斯塔·爱因斯坦的终极魔法天使之力,并不是按照亚雷斯塔说出来的话来扭曲现实,而是按照亚雷斯塔脑中所想的事情来扭曲现实。

“难道......原来如此.........”

难怪欧哈德刚刚说“要打倒奥雷欧斯太容易了”。

就算真的可以心想事成,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但人类的潜意识也总会存在一小点疑问,就像“我会不会是在做梦”或“可能这只是我的幻觉”,虽然人可以操纵自己的意识尽量不去想,但实际上或多或少都会受到这种潜意识的影响。

亚雷斯塔之所以不能一句“眼前的敌人都死去”来杀死面前的三个人,是因为连他自己的潜意识都不相信这种事情。

他的潜意识知道骑士团长、欧哈德和林崎飒手中的藏兵有多厉害,所以他的潜意识根本不会相信单凭一句话就能打败三个人。

林崎飒呆呆地喃喃自语着,知道了弱点之后,一切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恩,想来你那过剩的自信也是来自哪个藏兵是吧?”

亚雷斯塔若无其事地看着发呆的林崎飒,说道:

“既然如此,就先毁掉你的自信吧,白色长枪,性质是无坚不摧,将枪刃对准藏兵射出!”

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但就在亚雷斯塔挥动右手的瞬间,长枪便以可怕的速度飞了过去。

然后藏兵的正面整个木盖子都被扯毁掉,被扯掉的部分在空中飞旋着。

切断了藏兵?明明只要说一句话捏碎我的心脏的人,却选择先毁掉藏兵?

在空中旋转的木盖子,随着啪的一声跌落在地板上。

一瞬间,从无数的疑问汇聚而成的答案,得到了确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面对这个完全意料不到的反应。亚雷斯塔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被夺走了攻击力的少年,面对一个什么事情都能随心所欲的人,竟然在笑。

与其说“害怕”,亚雷斯塔更感到“不愉快”。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脑袋在想什么,但是胜负已经很明显。既然如此,不需要继续让自己感觉到“不愉快”,亚雷斯塔决定迅速杀了他。

“手中出现匕首,性质是一击必杀。”

挥动右手。如同所下的命令,从虚空中刚出现了一把匕首。

“速度是人类视力的一百倍,向前飞出刺穿敌人的头颅。”

虽然是匕首,但打中头颅的话依然势必会贯穿脑部,那不是人类能够闪避得了的速度,不是人类能够抵挡得了的威力。

少年什么事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像番茄一样被打烂。

但是,这件事却没有发生。

“什么......?”

亚雷斯塔怀疑自己的眼睛。少年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精确瞄准之后投射的匕首。不知道为什么,却穿过少年的脸边,打在背后的墙壁上。

“目测错误吗?...不对...”

亚雷斯塔再次下令。

“复制前一个指示,用途为扫射,同时投掷!”

从虚空中出现十把匕首,如同花束一般360度飞向林崎飒。

但是,应该是经过精确瞄准的十发匕首,却全部擦过少年身边,完全没给他带来任何一点伤害。

“这怎么可能!...”

亚雷斯塔完全没有意识到自从林崎飒开始狂笑之后,自己的潜意识就有了一个怀疑的念头。

少年手上的藏兵,令人难以置信的大量鲜血从被切断的地方汩汩涌出,仿佛像原本世界最黑暗的部分,正从被切断的箱子里面不断流出。

奥雷欧斯决定第三次下令,杀死眼前这个敌人。

“光靠运气,怎么可能躲得过天使之力的攻击!...

一瞬间的疑惑,潜意识的怀疑升华为自主意识的怀疑,亚雷斯塔不禁停止了动作。

自己的法术威力,自己最清楚。那绝对不是可以单靠运气就躲过的攻击。

“这不可能!绝没有那样的可能性!这家伙这么弱,不要紧的,没问题!应该没问题

才对!应该没问题啊...”

心中产生“不安”的瞬间,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真的没问题吗?...”

任何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化为现实的力量。

但是,反过来说,一旦亚雷斯塔自己心中想着“赢不了这个人”、“无法打倒这个人”,一样会变成现实,可以说是把两面刀。

没有办法随心所欲直接秒杀面前的三个人,也是这个缘故。简单地说,就是因为在内心深处也没办法相信能单靠一句话就杀掉这三个人。

“喂!”

突然听见少年的声音,亚雷斯塔像是正在被说教的小孩子一样,肩膀抖了一下。

少年说话了。

“你该不会以为,藏兵会单凭你的一击就被击毁吧?”

他露出了犬齿。眼神让人有种泛着红色光芒的错觉.

“不...不可能的...等等,难道是传说中的琳琅六道?..不可能,不要...不要在想了!”亚雷斯塔发出另人感到憎恶的声音,但仍然无法停止脑中的思考。

“不会吧...难道是琳琅六道里的畜生道!——”

就在他这么说的一刻,藏兵的切断面,如同喷泉般喷出的鲜血产生了异常变化。血流开始膨胀,看起来就像是在透明的玻璃雕刻上洒满鲜血,一种不可思议的透明物体,开始逐渐成形。

从那里面跑出来的,是一颗头颅。

而且是大小超过两公尺,狰狞而凶暴,只有在古老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巨大而强壮的一条巨龙。

原本应该透明看不见的龙头,染上了鲜血。少年将它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挥动,慢慢张开那拥有一长排如同锯子般牙齿的下颚。

就像在诉说着,这才是藏兵力量的真面目。

“等等......这只是......我的......不安而已......冷静下来......只要......消除不安......一定可以......让这个荒谬的怪物......消失──!”

拚命强忍住从身体内侧几乎要冲破心脏的恐惧感,亚雷斯塔尝试做最后的抵抗。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不单单是自己想象出来的怪物。而是藏兵里面的的确确存在的力量,林崎飒只是误打误撞借助心想事成的力量开启了而已。

“不可能的...我...我赢不了这个敌人的...”

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巨龙张开了嘴,将亚雷斯塔整个从头顶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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