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邪想找一个可以安静修炼的地方,以便在这三天内,能够从铁鹰的那根翎羽短剑中练出水火金木土的五行物质来,想了好多地方都不合适,最后忽然有了主意,便高高兴兴朝闻过崖走去。
刚刚离开住处的时候,袁不邪的速度还不是很快,他有意识地发挥自己的真力,不一会儿,速度已经超过了过去的极限,而且似乎还有很大的提高空间。
袁不邪心里早就适应了这种奇特的变化,他越跑越快,却是越跑越是轻松。到了后来,简直就是闲庭信步一样,却仍然能够达到风驰电掣的速度。
袁不邪来到伤心石下,抬头看看,犹豫了片刻,最后海水还是忍不住,他嘴里轻轻念动了一个咒语,伤心石的崖壁在他面前立刻变了模样,石头上那些暗淡的纹路,突然之间显得很清晰,似乎还在缓缓地流动。
袁不邪飞身跳入石纹的水流中,顺着水流努力向上,不一会儿就游到了伤心石的顶端。
他踊身跳出来,那地方正好在石头的正中心,就是那个曾经画过冷艳女子的地方,一时之间,袁不邪内心非常激动。
他独立高石,凭临群山,山风阵阵吹来,掀动他的衣襟,似乎将他内心的烦恼也一并吹走。
他负手向天,内心涌现无限感慨,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脚下一片唯一完整的石面,想象着那个冷艳女子的肖像,似乎看到那女子隐身石中,正在冷冷看着他。
袁不邪看到用来压手帕的石块还在原地放着,但是手帕已经不见了。他的心里一阵痉挛,像针扎一样疼。
过去的种种让他欣喜若狂的景象,一幕幕从眼前闪过,每闪过一幕,心里就被针扎了一次。
而那个冷艳的女子一直都在一边冷冷地瞧着,似乎是在见证他经历的所有痛苦。
终于,所有的景象都闪了过去,所有的疼痛也都经历了一遍,他缓缓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都过去了。这个应该是我为此所经历的最后一次痛苦。”
他想起了自己在神女冢的日子,每次到附近村镇中去讨食,嘲笑,咒骂甚至动手打他最多的都是女人,很多女人不但自己打骂,还鼓动别的男人打骂他。
她们打骂他并没有什么理由,似乎只是因为看着他讨厌,或者是她们无聊想要以此取乐,于是,很多时候,袁不邪就无缘无故地被她们任意打骂,肆意侮辱。
所以,那时候他最害怕的是女人。
到了神剑峰之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女子,第一次见到女子,就让他突然坠入了温柔乡之中。
不想这一切都只是南柯一梦,不茹只是把他当作手中的工具,以此来折磨情人不弃,让他向自己俯首称臣,一旦目的达到,便立刻将自己抛弃,就像抛弃破鞋垃圾一样,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女人是毒蛇。”他想起了经常听到的一句话,现在他对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他喃喃自语道:“在我的生命中再也不要出现女人。不论是美丽还是丑陋,统统都要离他们远远的。吃一堑长一智,我再也不相信女人的温柔,那只是一个害人的陷阱,我再也不听女人的誓言,那只是欺骗人的手段。”
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冷艳的女子,袁不邪和那个女子对视了一会儿,道:“如果命中注定我必须和一个女子在一起,我宁愿选择你做我的终身伴侣。”
说到这里,袁不邪嘻嘻一笑:“这样我就能够时刻保持清醒,不会因为你甜蜜的笑容而上当受骗。”
袁不邪说完这些话,就像彻底抛弃了过去的幼稚和愚昧,身心都突然感到非常轻松,他径直走到石边,飞身跳了下去,始终没有回头。
他离开伤心石,来到了那片生死打斗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不茹将她女子的冷酷无情展现无遗,但是他不愿意再想这些,他要把所有跟女子有关的一切,统统忘记。
他现在只想艾虎,只想和艾虎哥哥结拜的事情。
“在我今后的生命中,只有男人的位置,没有女人的位置。”
他走到那块大石头跟前,对着石头念动咒语,然后飞身跳进了石纹的水流之中。
袁不邪随着石纹水流向里面游动,猜测大约到了大石头的中央,便从石纹水流之中出来,站在水流旁边。
四周都是石头,但是在他周围有一个一丈方圆的空间,他前后左右走了几步,那个空间也跟着他移动,他的身体基本都是保持在空间的正中央。
但是有时候也有例外,他走着走着就遇到了阻力,再也向前走不动,这时候就要绕着走。
袁不邪熟悉了石头里面的环境,便静下心来,从怀里拿出那根翎羽短剑,举在眼前仔细观瞧,但是看了半天,也没有从上面看出一点所谓的金木水火土之类的东西。
什么地方传来了微弱的叫声,模糊不清,就像是在水底下听人在水上面说话一样。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一次袁不邪放下羽毛仔细听,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字:“迷藏……师弟……本领……这样……现身……”
他听不出声音是谁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里面有迷藏和现身两个词,他想也许跟自己有关,便重新回到石纹水流之中,像一条鱼那样朝着来路游了过去。
到了大石头的边缘,他可以看到外面的事物,不过很不清晰,再往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时,他看到一个人影正在向远处走去,看背影很像是不危师兄。
别的地方全都是空荡荡的,因此,不危师兄应该是来找自己的。袁不邪把脑袋伸到大石头外面,张开嘴刚要喊不危,忽然停下,又把脑袋缩回石头里面。
他犹豫了片刻,再看不危时,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
袁不邪重新变成了一条鱼,慢慢游回到大石头的中心地方。
他在水流边盘膝坐好,按照当初鼎玄教他的方法,先正心诚意,等心情完全静下来之后,便开始练功。
虽然后来在破狱峰学了更多修炼的方法,据说是更适合他这样的新人修炼的方法,但是独自一人的时候,袁不邪还是习惯用鼎玄教他的那套方法修炼。
这也不完全是习惯,而是他打定了一个主意,一定要用鼎玄的功夫打败所有的第四代弟子。
修炼了一会儿功夫,袁不邪感觉自己身心状况非常不错,于是便又把那根翎羽短剑拿起来,重复以前做过的那套动作。举起来仔细观瞧,再过一会儿,又无奈地将它放下来。
如此这般,同样的动作重复了好多次,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一切都是徒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翎羽短剑就是翎羽短剑,上面除了一点点尘土之外,另外四行一个都看不到。
袁不邪倒是很有耐心,不停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验收着同样的结果,但是他一点都不气馁。
等他终于决定停下来,从石头里面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月亮还没有出来,只有一些稀疏的星星在眨眼。
第二天早起天还没有亮,袁不邪就离开了自己的屋子,跑到闻过崖去参悟那根翎羽短剑。
这一次他改变了一种方法,不再是放在眼前傻看,而是把它握在手里当做兵器,施展自己的所学,将真力注入到翎羽短剑之中,在大石头中心舞将起来。
他施展了不同的身法,不同的功夫,有时候大开大阖,迅猛激烈,剑气乌光四处乱飞,幸好有一种无形的东西阻挡着,不然扫到岩石上面,碎石头飞落下来,能把袁不邪给埋住。
有时候动作舒缓,翎羽短剑的运行看上去就像是逆风飞翔的鸟,费力地闪动着它的翅膀,身体不时地上浮下沉,但是前行的速度却是非常缓慢。
翎羽短剑的运行速度缓慢,但是正因为如此,它上面附着的真力却更加强劲,只是这种真力不再是集中在剑尖部位,朝着前面的一个方向,而是充盈了翎羽短剑的全身,并且是全方位地发散出来。
袁不邪心里想,如果这根翎羽短剑里面蕴藏着金木水火土五行,那么用极强的真力一定能够将它逼出来,所以当手中的翎羽短剑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袁不邪便想,可能是真力还不够强,不足以将那五行中的一个激活。
这时候他只有一个念头,将自己的真力再提升一个档次……再提升一个档次……再提升一个档次……
一整天的时间里,袁不邪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做着同一件事情,就是不停地努力,不停地加劲,不停地提高自己的真力。
到了最后,他手中的翎羽短剑乌光闪烁明暗,剑气伸缩不定,哧哧嚓嚓乱响,扫在周围的岩石上面,岩石便会冒出一朵白花一样的小气团,但是随生随灭,此起彼落,却并不能伤到岩石。
终于,从袁不邪手握的翎羽短剑的羽根处滴下一滴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