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危故意道:“你要找神剑峰的人,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没有必要鬼鬼祟祟,像梁上君子一样半夜登门啊。”
那人道:“你没有长耳朵?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咱们对神剑峰的人不敢兴趣?”
不弃道:“那你们要找的人是谁?”
那人嘿嘿冷笑道:“神剑峰平时在外面好大的架子,原来也都是些聋子瞎子,看来就在你们肘腋之地藏着一个外人都不知道。”
不弃喝道:“你就是找理由,也该找一个像样的,如此随口胡诌,连三岁小孩都骗不到。”
那人道:“无知狂妄,难怪都说神剑峰日渐式微,一代不如一代。你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且问你,这闻过崖一带近来经常出现一个神秘人物,你可曾听人说过?”
不危道:“笑话。那些江湖小丑,听到神剑峰三个字便会望风逃窜,怎么敢来神剑峰送死?你有什么诡计尽管直说,不必编写没人相信的鬼话。”
那人并不生气,道:“我就知道你们发现不了。不过有人见过,而且不止一次。那人经常在后半夜在闻过崖的一个大石头上面端坐练功,天亮之前就隐藏起来。昼伏夜出,非止一日。”
不弃和不危两个人听他说得真切,都没有话说。
那人道:“如果你们不知道,那没关系,只要你们不要妨碍我们在这里搜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不弃道:“痴心妄想。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决不允许你在神剑峰上撒野。”
后面悬崖上一人喊道:“雾兄,我就知道你是白费口舌。咱们时间有限,不要跟没有用的人浪费时间。”
被称为雾兄的人笑道:“说得是。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碰到一个可以动手的人,不免有些痒痒。好吧,谨遵虎兄法旨。”
话音刚落,雾兄身形一闪,五指弯曲如钩,径袭不危的面门。五六丈远的距离,一闪就到,快如闪电。
指尖发出的锐风直刺得脸上生疼。
不危措手不及,急忙挥剑去封,人影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就听旁边不弃一声惊叫,扭头看时,只见不弃挥动宝剑正在独自劈刺,肩膀上鲜血迸流。
远处传来了那人的笑声:“给你们留一个玩玩。”
不危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惊恐之下,急忙飞过去跟不弃两个人站在一起,四下看时,那个被称为雾兄的人,已经带着两个人朝着闻过崖南边的山峰飞去。
又听悬崖上一人道:“你们接着跟他俩玩玩。”
那五个人重新放出兵器法宝,围攻过来。
不危和不弃经受刚才这一大折辱,气为之夺,再不敢想什么反败为胜的念头,更因为对方还有几个人在悬崖上观战,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也不比刚才那个被称为雾兄的人差,于是连逃走的念头也打消了。
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一处,将飞剑幻做一个光的围墙,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其中,不论对方如何强攻计诱,守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准则,只守不攻。
只是此时不弃已经受伤,实力大打折扣,有时候该他照顾的地方便有了漏洞,被对方突破进来,弄得两人一阵手忙脚乱,没过多久,不危也受了伤。
两个人不断地将剑光圈缩小,虽然因此守卫的力量得以加强,但是对方的攻击范围也跟着缩小,攻击的力度也跟着增强,此消彼长,局面越来越被动。
更令他们俩惊讶的还有两件事,一个是对方明明还有好多的高手,可以一鼓作气将自己两人拿下,但是他们并不这样做,只是在远处冷冷看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心思,自己被杀伤,甚至被杀死都没有什么,千万不要做了对方的工具和筹码,做出对不起本教的事情来。
还有一点就是这里距离本峰基地不超过十里,对方并没有要隐蔽自己的打算,这里剑光烛天,师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赶过来?
两个人心里存着疑虑,同时还在担忧另外几个伙伴的安危,自然越斗越是被动,越斗越是心惊,没过多长时间,两个人又各自挨了两下,鲜血止不住地迸流而出。
再斗一会儿,两个人的腿上也都受了伤,站立着很是困难。那些围攻他们的妖兽却很是狡猾,先前看到他们胳膊受伤,便指挥兵器法宝快速进攻,不停地让他们胳膊举起来,放下去,转过来转过去。
现在两人腿部受伤,他们又开始逼迫着他们快速移动,一会儿从左往右攻,一会儿从右往左攻,忽前忽后,没有一刻静止。
两个人血流得越来越多,真力自然是越来越少,应付起来更加吃力,不得已背靠背坐在地上,做最后的抵抗。
围斗的五个人越来越轻松,一边打一边不停地出言嘲讽。
“什么神剑峰,吹得好大的口风,原来是中看不中用。”
“说得是啊,早知道如此,咱们何必兴师动众,也用不着两位正座大人亲自出马,单单一个副座带着我们几个就轻松搞定。”
“天下门派众多,就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最爱面子,常说瞎话。有什么坏事全都是我们兽界和幽冥鬼蜮做的,又自以为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
“什么第一啊?我看除了吹牛皮,就是装孙子。”
“袁师兄将铁围山和神剑峰偷了个遍,竟然没有一个发现的。还有脸说什么铜墙铁壁,固若金汤。”
“更可笑的是,袁师兄在神剑峰上给他们演了一出《二进宫》,到现在他们竟然还被蒙在鼓里,不是我们从万里之外迢迢赶来,他们还做梦哩。”
“要我说啊,咱们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地来追猎袁师兄。虽说袁师兄偷走了本派的万兽……”
这人刚说到这里,旁边另一个人大声咳嗽了两下,这人知道自己失口,便闭嘴不再说话。
另一人接着道:“袁师兄自然是有背叛兽界之嫌,但是除了那件事,他可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本教的事情啊。”
“这个倒是实话。就是那件事也只是求成心急,情有可原。”
“这些年袁师兄一个人将这些名门正派搅得是鸡飞狗跳,没个安宁的时候。依我看,他不但没有过,还有很大的功劳呢。”
“你还别说,袁师兄现在是身兼正邪****仙佛鬼各门各派的功夫于一身,假以时日,只怕会成为我教中出类拔萃的人物哩。”
“不用假以时日,我看现在就是。据我们的消息,袁师兄在这破峰上隐身一年有余,到现在破峰的人竟然一点踪迹都没有发现,单单这份功夫,就已经远远超出了那些牛鼻子们。”
这人在说破狱峰的时候故意省去一个字,这样破狱峰就变成了破峰,引得另外四个人哈哈大笑。
“这么说来,我们一行人来到这里带袁师兄回谷,对神剑峰是有恩无害,他们不应该兵戎相见,而应该好酒好肉招待才是。”
“这些以名门正派自居的人做事向来都是口是心非,黑白颠倒。你知道他们最拿手的是什么吗?”
“什么?”
“他们最拿手的是过河拆桥,还有落井下石。”
这些人一边不停地进攻,一边你一言我一语,显得十分的轻松。
不弃和不危听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内心十分震惊。如此看来,他们所说的事情是真的,并不是什么借口。
闻过崖藏着一个兽界的叛徒,而且在这里修炼了一年有余,破狱峰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竟然没有发现一点踪迹,当真是令人后怕。
听他们刚才所言,那个兽界叛徒很有点像前些年鼎玄师伯一直在追杀的盗经贼袁藤。
这袁藤先是在铁围山上听经,修炼出一身惊人的本领,然后偷盗了胎藏殿藏经洞的佛经逃走,接着又潜身神剑峰,多次深入道藏坛,盗走了本门入门秘笈《步虚声》,之后亡命江湖,四处躲藏,暗自修炼。
铁围山和神剑峰的两位看守经书的人,无言大师和鼎玄真人,连续多年四处奔波,终于在神女冢追上了妖猿,一场恶斗之后,最终打败了此贼。
但是袁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那么凭空消失不见,并且被盗的经书也是一本都没有找到。
原来他的本命元辰并没有被消灭,不知用什么诡计逃过了一劫。
鼎玄事后也怀疑袁藤并没有死,但是即便侥幸逃脱,也受了重伤,至少得找个地方隐蔽行迹,暗自将养,不敢再露面。
不想这妖猿胆大包天,劫后余生,竟然又跑到神剑峰来躲藏。
如果此事属实,神剑峰这次的脸可就丢得太大了。
俩个人同时又十分疑惑,袁藤的本领再大,也未必能打得过神剑峰的六玄,此人在眼皮底下隐藏了一年多,以洞玄真人的本领,妖猿隐身法再好,怎么就能躲得过洞玄真人的一双神目呢?
他们哪里知道,妖猿此时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当日鼎玄真人和无言禅师,再加上阴鬼无妄,合三人之力围攻袁藤,尚且拿他不下,如果不是袁藤自己走火入魔,根本没有机会战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