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小小的一个百夫长,也敢在此逞能!纳命来吧!”
蒙多向来对自己的身份十分自傲,见邓青只不过是一名百夫长,心中便有点看不起,反而忽略了为何区区一名百夫长竟然能使出只有宗级高手才能运用的斗气技能。
邓青见蒙多如此桀骜,不由冷哼一声,当下也不再多加解释,反正他要的就是这种麻痹对手的效果,又何必再为此多费口舌呢。
邓青嘴巴不动,手中的秋歌刀却一刻都没有闲着,眨眼间已经连环砍出近百刀,将蒙多身边的骑兵全都逼退。
蒙多见邓青极为神勇,手中的兵器又似乎是某种神兵,自己的骑兵们只要稍稍靠近这边便被他砍死砍伤,伤亡惨重,便忍不住怒吼一声:“呔!来吃老子一斧!”
开山大斧自上而下晃出一溜银光,重重劈下,四周扬起一阵扑面的罡风,果然颇有点开山裂石的气势。
邓青虽然自忖自己的武功要比蒙多高上一筹,但对于蒙多的天生神力也甚为忌惮,特别是刚才自己发出的几道刀气竟然都无法损其分毫,出招之时便更加谨慎起来,尽量避免以硬碰硬。
于是秋歌刀向上一撩,一道淡金色的刀气便迎向了斧刃,而邓青本人则往左边一闪,利用刀气托起巨斧的一点停顿,从容避过开山大斧的轰击。
蓬的一声巨响,开山大斧在地上劈出了一道深约半米,长有数丈的裂缝,还震得附近的四五名玄武甲兵站立不稳,齐齐摔倒在地上。
“这家伙的力气真大!”
邓青心中暗暗惊叹,如若刚才自己逞能用刀硬架,说不定现在便已受伤不轻,看来光是武技也并不是万能的,力量强大有时候也能压倒强者。
蒙多见自己一击不中,开山大斧便顺势横扫而来,想将邓青砍成两段。
邓青想速战速决,这一回也就不再闪躲,腾身一跃而起,竟然站到了斧身之上。
蒙多大惊,手上突然一沉,发现对方竟然遁斧而上,一道寒芒迎头劈来,凛烈的刀气刮肤生寒,脸上不禁第一次露出了惧意。
不过蒙多总算是身经百战之人,在此危急关头马上拼尽全身力气将开山大斧向上一抬,邓青立马站立不稳,出手的一刀便失去了准头,只是砍落了蒙多头盔上的红缨。
蒙多死里逃生,心中恶念陡生,左手往腰间一摘,摘下一柄飞矛,用力的掷向邓青,企图在邓青的身上扎出一个透明的窟窿。
邓青嘿的一声,单脚在斧面上用力一压一弹,身体便轻盈地跃到了空中,秋歌刀在风中一抖,一阵清越的刀吟便随风而鸣,随即一阵淡金色的刀气自刀身凝聚,然后迸射而出,自上而下变成一把三丈来长的气刀,迎向飞矛。
啪嚓一声,飞矛被强大的气刀劈成两段,而气刀的威力丝毫未减,继续向着蒙多垂直劈去。
蒙多心中一寒,手中的大斧已经来不及回挡了,于是便咬了咬牙,陡然伸出左手硬架气刀。
嗤!哇!
蒙多惨叫一声,左手被拦臂斩断,鲜血四溅,不过气刀也因为他的格挡而消失无踪。
蒙多负伤,心中已经了无战意,大斧一挥,把邓青挡了一下,便拍马想逃。
“哈哈,原来只是个光说不练的家伙!”
邓青出言讥讽,身形刚刚落地便追了过去。
蒙多向来心高自傲,哪里吃过这种闷亏,听见邓青这样冷嘲热讽,马上就受不住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邓青的对手,转过马头便又向邓青扑来。
“口出狂言,给我去死吧!”
蒙多恨极邓青,开山大斧大开大阖,挟着无比沉重的劲风,席卷周边的一切。
邓青见蒙多使出狠劲,心中也是一凛,使出秋水刀法之中的“柔”字诀,身体如风中摆柳一般,顺着斧风左闪右躲,蒙多的开山大斧虽然使得凌厉无比,却无法伤其分毫。
蒙多见自己竭尽全力都无法击中邓青,心中又怒又急,也没有考究邓青的武功是否远胜自己,只是咬牙切齿,目光睁狞,凭着一腔怒火不停地挥舞巨斧,恨不得马上就把邓青砍成两段。
邓青嘴角露出一丝嘲笑,一边躲闪,一边等候机会。
邓青的耐心等候很快就有了收获。眼看蒙多的招式见老,邓青突然揉身突前,手中的秋歌刀反守为攻,扬手便现出六道淡金色的刀气,分别砍向蒙多和黑马。
蒙多招式已老,回招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抽斧回架,勉强挡下了三道刀气。不过他座下的黑马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噗噗噗三声闷响,马身连中三刀,黑马惨嘶一声,鲜血喷溅,四蹄一软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蒙多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便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半晌都爬不起来。
邓青当然不会放过这等机会,立即抢上一步,秋歌刀如龙啸般吟亮,在风中一挥一圈,蒙多那个硕大的头颅便如滚葫芦般掉到地上。
邓青拎起蒙多的首级,高高向上举起,浑身浴身地高声吼道:“敌首已被我所斩!玄武必胜!”
“玄武必胜!”“玄武必胜!”
玄武甲兵看到邓青如此神勇,几下便将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敌将斩落首级,登时人人高声齐呼,士气大振。
奥多骑兵见大将被杀,一时间群龙无首,再加上玄武甲兵的极力阻挡,数千精骑竟然都无法突破这几百人的防线,心中更是惊骇无比。
邓青这边的激战终于也引起了归流元的注意,他的作战经验何等丰富,马上便知道个中的厉害所在,立即调回部分兵力,向西面增援而来。
奥多骑兵团的副将眼看骑兵团的气势已衰,若再这样争持下去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建树,于是便大声传令暂时退兵。
这些奥多骑兵本是精锐之师,只不过因为大意轻敌而吃了一点小亏而已,此时听到回撤的命令,于是都调转马头,策马向来路奔回。
邓青手下的玄武甲兵本来就已经到达极限,一个个疲惫不堪,若奥多骑兵再争持多两三刻钟,说不定整条防线便会集体崩溃,此时见对方竟然临阵撤退,心中不禁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都萎顿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也无力加以阻拦,更惶说是追击了。
邓青见手下们全都筋疲边尽,而且或多或少都负了伤,心中一阵感慨,马上吩咐还能行动的部下立即把伤员抬到中军,而其他人就地休息,喘过一口气再作安排。
等命令下达完毕,邓青又不顾疲劳,独自跑到阵地的最前沿,手搭凉蓬向远处眺望。
只见奥多骑兵只是撤退到大约两里开外便停住了,看样子正在重新整顿队列,估计等他们调整过后便会再次发动冲击。
邓青心中一悚,回头望去,见燃烧的营帐不少已经燃烧殆尽,而自己的甲兵最多只剩下一百来人能够继续作战,万一放任这几千敌骑无拘无束地奔袭过来,那自己的这点兵力是远远不够阻挡的。
说白了,刚才自己只是占据了地利,利用火势与犄角拒马,将奔流如洪水般的骑兵夹挡在狭窄的过道之中,然后才能加以阻挡。而现在,火攻已无法持续,而自己的这点兵力则变成了大海之中的一个孤岛,只要大潮一到便会很快被淹灭。
正当邓青心中焦虑之时,后方却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原来是援兵到了。
邓青马上迎了过去。
率领一千援军前来增援的是归流元手下的一名大将,名叫尚荣,长得虎背熊腰,看到邓青一脸血污走了过来,连忙向前几步,紧紧握住邓青的双手,感叹地说道:“兄弟辛苦了,若不是你率军在此冒死抵挡,我军危矣。”
邓青见他情真意切,心中也是一暖,客气道:“属下见情势危急,于是自作主张率领本部在此设防,希望将军过后能在元帅面前说明情况,也好免去属下率部擅自行动之罪。”
尚荣哈哈大笑,拍了拍邓青的肩膀,朗声道:“兄弟立了大功,又何罪之有!对了,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请功之事往后再谈,兄弟请说说前方的敌情如何?”
邓青答道:“敌方骑兵约有五千,刚才被我部阻挡,死伤约有百余,现在已撤到西方两里处集结,估计再过两三刻钟便会再次发起攻击。”
尚荣脸色一沉,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双方争持的战场,发现地上尸体纵横,层层叠叠,可见刚才的战况是何等的惨烈。
正当两人相视沉默之时,突然南北两个方向上同时响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火!火!火!
震天的喧哗声中无不重复着一个火字,然后南北方向上同时冒出漫天的浓烟,宛如一块巨大的黑幕,将清晨的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
邓青和尚荣两人面面相觑,两颗心同时沉到了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