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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工地又开工了,这个村子的男人也都离开自己的家又开始在外拼搏,田峰已经走了好几天了。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威华,也没有小玲子,但思思已不再害怕,她知道无论他们在哪心里都会牵挂自己。这让她忽然感觉到其实自己并不孤单,因为这么多年都有威华陪着她。威华走后她便常常数日子,从他们相见的那一晚上开始,她知道为了威华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小玲子又来信了,大妈妈交给思思,可思思打开后才发现这是威华写给她的,她明白了,威华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他给了小玲子,以小玲子的名义邮给她,她一阵感动。她觉得她没有少什么,小玲子就是她最好的姐姐,可是她并不知道小玲子的心思,不知道小玲子心中的痛,小玲子也在喜欢着威华。从小一块长大,也弄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威华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威华的一切都让她心动。但她也早已明白,威华喜欢的人是思思,她在想威华的时候同时也会想起思思,她知道也许只有威华才能保护得了思思,才能给她幸福。于是甘愿退出,放弃,甘愿做他们的中间人。

就这样,三人个这样联系着。

小玲子在郑州上大学,威华在郑州上班,其实威华明白小玲子的心思。从她的眼神,她的举动,她的关心他都能感觉出来,可是他不能接受,他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免引起不必要尴尬。他对小玲子充满了感激,于是在给思思写信的同时他也给小玲子这样写道:

“小玲子:

不知道老是这样麻烦你,你会不会感到很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思思最好的姐姐,所以我只有这么做。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们,我相信自己和思思都会甘愿为你赴汤蹈火。”

当小玲子看完这封信时她感觉有点想哭,威华还给了思思一张相片,小玲子看着张相片,威华在笑,她知道这张相片不属于她,她对着相片说:“威华,我祝福你和思思。”

威华的信又给思思带来了希望。他说:

“思思分别了这么多天,你好吗?我真的很想你,这里人对我很好,可是有时我会打不起精神,因为没有你在身边。”

思思的脸变红了,她继续往上看。

“知道吗?思思,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希望自己能帮助你,保护你还记得那一天吗?华在我面前动手打了你,你知道吗?思思,当时我想杀了他。可是我没有,也许小玲子说得对那不是在帮你是在害你,于是我便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那天看到你在河水中挣扎。我真的吓坏了,当时什么都没想第一反应就是我要救你,我愿用我的一切来救你。思思,这种情感慢慢地升华了,我终于发现这辈子我不要错过你。思思,今生让我来保护你。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港湾,相信我,思思,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思思的心里荡起了幸福感,。她相信威华的话,她看着那张相片。威华在一家酒店当保安。他站在那看起来很神气很帅。可就在这时华龙出现了,他正用那双眼睛死死的盯住她。他只是经过这个门口,可就在这一刹那他愣住了,他忽然发现思思长大了,而且还那么漂亮。她的脸此刻红红的像个苹果。他知道她一定在看威华的相片。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从他的心头生起,他站在那看着她,目光很复杂。

思思抬起头,看到那复杂的目光,感到一阵害怕,她惊恐地看着他,把信和相片藏在了身后。华龙却破天荒地露出温柔的笑容。转过身走几步,又回过头看看思思。然后迈出了大门。思思弄不清那复杂的目光和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她只是感到恐惧。

“王英,王英。”紧急的敲门声打破了难得的安静,打断了一切,给这本来美好的黎明增加了一丝不安。

“王英,思思,快点,田峰出事了,他在路上被车给撞了,现在在医院呢,快去看看吧。”

思思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爸爸。”她紧张地往外跑,一路上她都在心中祈祷“上天,发发慈悲,求您保佑爸爸......”这时她才觉得对她来说爸爸这么重要。她不能失去这个爸爸。

等他们赶到医院,田峰已经完成手术。他们见到了那个司机,那个司机一直在喊“冤枉”他说他拐弯的时候车灯是亮的,他也一直在喊,一直按喇叭。他以为田峰会闪开,可是田峰却像没听见似的竟自走了过来。他手中还拿着一双鞋。是那种女孩子喜欢的特漂亮的白色鞋子,只是已染上了鲜血。随同田峰的村人说“田峰最近好怪,他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别人和他说话他都好像听不见,只是老一个劲地叹气,还不时地流泪。”王英看到这双鞋子,忽然把思思一推说:“都是你,扫把星,你害了你爸爸,是你害了你爸爸。”

思思看到那双鞋子,觉得自己忽然快要裂开似的,这分明是买给她的。原来爸爸一直在关心她,原来她以为没有的父爱其实一直在她身边。这一刻她看懂了爸爸“爸爸。”思思发疯般的推开病房的门。田峰静静地躺在那,他的腿上绑着厚厚的石膏。医生说他的腿以后可能要拄拐杖了。思思一下子冷静下来。她走到昏睡的田峰身边。望着那沧桑的脸,这时她发现爸爸老了,还不到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已像个老头子,可以看出他活得有多累。思思握住田峰的手,哽咽着说:“爸......谢谢你没有抛弃我......您的爱今天我懂了......”众人忍不住落下眼泪。只是王英在门外一个劲哭泣着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怎么这么苦......”说起来她也是个不幸的女人,她的前夫在外面找了个富婆,抛弃她和儿子,经人介绍嫁给同样的遭遇的田峰,可是今天田峰却这样的躺在这里。

田峰出车祸的事又成为小桥上人们谈论的话题,不过这次全部都是同情的话,人们在同情他的同时也开始同情思思;同时也再次议论着玉琴的无情.但是还有一个人对这件事漠不关心,那就是华龙。在他心里田峰不是他爸爸,与他毫无关系。他依旧整天吃喝玩乐,这几天王英和思思都在医院里,于是他的狐朋狗友干脆就住在他的家里。这一次酒足饭饱之后有一个说:“华龙,你有没有发现你家思思真的很漂亮。”华龙奇怪地看着他“干吗?”那个人笑了起来:“你真笨,放着这么漂亮的妞,不知道要。如果你不要给我好了。”这句话让华龙感到心猛跳了一阵没有说话。那个人仍旧说:“威华走走了那么久了,你还怕他,再说,威华是你的对头,你愿意让给他。”众人笑了起来,看着华龙奇怪的表情他搂住华龙的肩膀又说“给他不如给我。”华龙猛的甩开他,站起来说:“你们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都给我走。”他轰走了所有人,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闭上眼睛就全是思思。那位哥们说对了,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能拱手让给威华那小子,绝不能。他露出一丝笑容。当他有了睡意时天已经朦朦亮。他决定去医院。

华龙的到来让思思吃惊也让她害怕。她总觉得华龙一直盯住她,眼神好奇怪。他一直在和王英说着什么,王英也不时地看自己。她不知道这对母子又在玩什么诡计。后来华龙走了,可却对她笑了一下,这个笑让她打了个冷颤。已近傍晚,王英叫了她一声:“思思”这个女人第一次这么喊她,居然喊她的名字。王英的脸上和华龙一样也对自己露出了笑容“思思,都几天了,你爸爸还得住一段时间,你回家收拾一下,带些换洗衣服还有被子来。”

思思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可她还是回去了,王英说得也对,匆匆的来什么都没有带,回到家里她发现华龙已经烧好了晚饭。她没有理会他直接去收拾东西。“思思,你尝下我这汤烧的怎么样?”华龙竟然把汤端到她面前,华龙的转变她看不懂。但她还是没有理他,她以为他会大发脾气,她已做好了准备,那就是马上走。出乎她的意料,华龙竟然掉下了眼泪说“思思,对不起,看到爸爸这样我心里好难过,我终于明白我们是一家人。”天哪他竟然说也了一家人。这三个字让思思犹豫了一下。没错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们是一家人。华龙仍再说“思思,我们以后一起好好对待爸爸好不好?”“爸爸”想到爸爸她的心痛了一下。回过看向他,他笑了一下说“思思,你把这碗汤喝了,就代表原谅我以前的过错,看在爸爸的份上喝了吧。”思思慢慢地接过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她没想到在她喝汤的同时华龙的脸上全是得意的笑。她想不明白,这是什么笑,她的头脑一片模糊,昏昏地睡去。

已是深夜,天下起了雨,下得很大。人的一生不知道要在风雨中度过多少个夜晚,也许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坎坷,风雨会随时在他们身上落脚,让人来不及躲避。这时思思房间的门慢慢地开了,进来一个身影,一个熟悉而又可怕的身影。他走到思思的床前掀起被子,脱去她的衣服,呼呼的风声哗哗的雨声用力地拍打着门窗然而没有人听到。漆黑的夜是那样的凄凉。

思思终于醒了,当她醒来的那一刻她头疼得厉害,浑身都疼。她艰难地坐了起来,猛然间她呆住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一件衣服她像傻子一样坐在那着着那乱七八糟的床和床上的斑斑点点,昨晚的一点点开始在她的脑海浮现,那一碗汤还有华龙复杂的笑,她明白了。她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不敢相信地摇着头,又忽然用被子紧裹住身子,仍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不住地颤抖着。外面的大雨仍在不停地下着。她穿上衣服打开门,天还没有大亮,她走进雨中跪了下去,泪终于流了出来:“哈......”她分不清是哭还是笑,泪和雨爬满了她整张脸和整个身子,她揪住自己的头发大喊:“为什么......为什么......”她挣扎着往前挪“天哪,带走我,带走我吧......”她又站起向大雨中跑去,就那样不停地跑着,大雨淹没了她弱小的身躯,脚下一滑,她摔倒在泥泞中,她又挣扎着往前爬了一步,再也没有了力气。“威华”她想起了远方的威华“对不起......对不起......威华,我没有照顾好自己。”她仰起头痛苦悲愤地大喊“老天爷,天下那么大,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给我安排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为什么......”大雨仍在哗哗地下着,是在回答她吗?

她在雨中一直走一直走,来到小桥上,站在小河边,小河水哗哗地响着。她慢慢地向河中走去,在伸出一只脚后她又停在那里,她想起威华上次奋不顾身救她的一幕,威华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等他回来,可自己还有什么脸见他。死了吧!可是爸爸,她忽然又想到了爸爸,不幸的爸爸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姐姐,如果再失去自己那么他怎么办?她刚开始明白爸爸明白了父爱就这么死吗?爸爸已活得够累了,不!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还有华龙那个畜牧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退了回去,靠着河边的那棵树坐在那,一直坐到天亮。

天亮了,由于下雨的原因,这个桥上没有人。思思慢慢地往家走,对面走来了威华的妈妈梅香,她看着思思,停在那里。那晚华龙的朋被他轰走后边走边议论,正好碰到了梅香,她听到有个人说:“华龙这小子看来是在打思思那丫头的主意;”另一个说:“是啊,那么漂亮的妞,兄妹......有好戏看了......”此刻梅香看到思思这个样子,她知道华龙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思思看到她,泪一个劲地猛落。一种母爱的本能让梅香想过去抱抱思思,可是她没有,她想起了王英,想起了华龙,想起威华不在家,华龙无人敢惹,说不定这也是让威华不要思思最好的理由。她咬了一下唇,狠狠心,从思思身边走过去。思思回头看看她,又慢慢地往家走。

华龙正在门边等她,看到她回来,他放下心来,微笑着说“思思,你衣服都湿了,快进屋。”思思看着他,黑黑的脸,胖胖的身材,想起昨晚的事她不由一阵恶心,她笑起来,满脸泪水地笑着,笑得华龙紧张地看着她不知所措。思思停止了笑,对他说:“你等着......等着坐牢吧......”她说完不再理他往里走。

“不......思思......”华龙拉住她,思思甩开,睁大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华龙一阵害怕,软弱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说:“思思,听我说,对不起可是......可是你不能告我,你知道吗?你如果告我事情就传开了,我和我妈都脱不了关系......”听到这里思思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是王英和华龙串通好的。华龙依旧再说“事情传开,那威华怎么办?这是农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威华他还会要你吗?她妈妈会要你吗?”思思想起了威华想起了刚刚遇到的梅香,没错梅香会更加反对,而威华会嫌弃自己吗?华龙依旧再说,“还有爸爸,我和妈妈都坐牢爸爸怎么办?他受得了这个打击吗?思思,你好好想想,我保证。”他举起手“我发誓以后再不会欺负你,再不侵犯你,你好好想想。”

“爸爸,”思思又再次想起爸爸,他的爸爸已有了白发,他失去了那么多怎么能再受打击,她想起爸爸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他疯狂地打自己的腿。授受不了事实,是的,爸爸怎么办?她慢慢地动摇了,往屋内走去。华龙没有得到思思肯定的答案,但他看得出来思思已被他的话说动了,他露出微笑。

思思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二天了,任凭华龙叫她,大妈妈,大伯父叫她,她只是躺在那里谁也不理,人们都不知道那晚的事,以为她只是为爸爸难过,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个世界不论发生什么事,这座桥上仍是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田峰的事情已不再是新闻,没有了新鲜的话题可以让他们开心,她们也只是在那坐坐聊聊家常,议论每一家鸡毛蒜皮的小事,有人忽然说道:“田峰家那丫头好像受了好大的刺激。”她的话又引起了那些女人的兴趣。她们又开始议论思思和威华,这时梅香走了过来,她们围着她问七问八,“梅香,你家威华什么时候把思思娶回家?”这句话让梅香来了气,她站起来愤愤地说:“告诉你们,我儿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去娶一个被男人睡过的女人,”话一出口她觉得说露了嘴,眼珠转了转起身要离开。但已被拉住,那些女人更是来了精神“什么......什么......和别人睡过了,怎么回事?”这个村好久没有出现这种丑闻了,新鲜得让她们乐不思属,让他们忘记了良心。梅香把那件事整天憋在肚子里,早已想拿出来炫耀了,她把那天的事在众人的笑声中一点一点说了出来“天哪,出大事了,这不是在犯法吗?”

“嘘小声点,”梅香嘴撇得像头歪驴,“说不定是两厢情愿呢。”

“就是,咱们别生事,华龙谁敢惹,田峰都管不了,谁管。”

“再说,说不定思思是心甘情愿的,咱们可别自找麻烦。”

“可思思怎么办?唉!真是可怜的孩子。”终于有人说了句同情话,她似乎听不下去,起身离开,几个女人相互看看挤挤眼也相继离去,桥上又恢香了安静。就这样思思和华龙的事情又从这座桥传到每个家庭。

思思还是躺身在那,每个人都在桥上谈论着她,她成了桥上最热门的话题,桥上的笑声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觉得自己快疯了,她躺在那等待着死神。

而华龙呢,自从那一晚过后,他好想拥有她,一天不见他竟然就非常非常的想她,他会觉得心空空的,很失落,很心慌,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很奇怪他会在乎她的表情,他也会心痛。这么多时间他没有骚扰她,他只是看着她,关心着她,但思思一直这样,他不知道怎么办,他再次去找王英商量。王英决定,让田峰回家,只有田峰能打动她。田峰真的回家了,其实他在医院不止一次的问“思思呢”王英告诉他思思在家忙,如今田峰回来了,刚进家门他就着急地喊“思思......思思......”“是爸爸”思思睁开眼,泪又落了下来,她用力下床出现在门口。看着憔悴的田峰,她忘了自己的伤痛,她不能再让爸爸受到伤害打击,“爸爸......”她哭着扑向他,田峰抚摸着她的脸,才二天女儿竟瘦得这么历害。仿佛刚从死神的魔掌中挣托出来“思思,你怎么了?瘦这么多,脸色这么黄?”思思没有说话,她把头靠在爸爸的胸前大声地哭起来,田峰抱住她,这个拄住拐杖的男人此刻成了他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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