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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辉煌失意堕落(三更)

“谢谢。”

宫城良田错愕地抬起头,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让正在擦拭他眼角的棉签,险些插进嘴巴里。

“别乱动!”井上彩子白了他一眼,宫城良田立马乖乖地坐好。

井上彩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着眼角的血渍,宫城良田第一次离她这么近。睫毛长如翼扇,双瞳似若剪水,眉不描而黛,朱唇嫣如丹果。他的脸微微泛红,她的一切都令人心动不已。即使现在红肿的半边脸,他仍觉得世界上最美丽的脸,也就是这样了。

“谢谢你。”这一次,宫城良田确定不是幻听。但仍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阿彩,你不怪我?”

井上彩子沾着消毒药水给眼角的伤口消毒,但宫城良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别处,并没有感觉到疼。井上彩子叹了口气道:“又不全是你的错。”她撕下OK绷,贴在了他的眼角,气愤道:“小影说的对,是他们太变态了。”

宫城良田鼻子一酸,他的阿彩太善解人意了。

看着宫城良田眼中恢复的活力,井上彩子暗暗松了口气。她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宫城良田失控的原因,但有些事情,发生在了错的时间,是无法弥补的。

突然,两人听到一声惊呼:“笨蛋,不要开门啊!”

三井寿几人因为樱木军团他们的加入,大势已去。有几个小喽喽,发现形势不妙,想要逃跑。慌慌张张地打开了体育馆的大门,而大门外聚集了几位教师,听到有学生说篮球队在体育馆里打架,纷纷跑了过来。

若是体育馆里面的情形被看到,那篮球队,真的会被勒令解散的。

当大门打开的瞬间,一个高大犹如天神般的身影挡在门口的瞬间,篮球队的人不由得惊呼:“赤木学长!”

赤木刚宪扫视了一眼体育馆里的满目狼藉,一惊。而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馆内的一切,几个教师催促道:“赤木,你快让开,篮球队到底在体育馆里做什么!”

看到体育馆里面的情形,赤木刚宪根本不用多问一句,果断地踏进体育馆,反手再次将大门合上,也不管体育馆外几个教师的嚎叫。

他没有问一句,也没有说一句。一步步朝一个人走去,那脚步声像踏在每个人的心上。

“三井……。”他在三井寿的面前站定,眼前的人,满脸的血渍,狼狈不堪的模样,却与一张意气风发的面孔重叠在一起。

那双黑沉的眸底,仿佛隐着暴风。在所有人以为,他一定会将三井寿狠狠揍一顿时。赤木刚宪却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三井寿的脸上,而三井寿却像被抽干力气,任由赤木刚宪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不躲,也不还手。

刚刚明明被水户洋平打得半死,也绝不松口“以后不会再找篮球麻烦”的人,现在的场面真的是异常诡异。

“眼镜兄……。”

“三井他……,是篮球队的……成员!”木暮公延爆炸性的宣言,让所有人如雷劈到了一样。

但接下来木暮公延的话,更将其他人击得晕头转向。

武斯高中的三井寿,当年只要是喜欢篮球的人,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曾带领着他们学校的篮球队,获得市比赛冠军,并赋予了最优秀球员称号的人。当时宛如巨星般闪耀着的男子,就像当时所有高中篮球员心中最顶峰的崇拜者。

樱木花道他们都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若是这话是从别人嘴边说出来的,他们一定会认为对方在开国际玩笑。眼前这个留着长发,从头到脚都是小混混模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打篮球。可是偏偏这话是从木暮公延的嘴里说出来的。

水户洋平也被木暮公延的话吓到了,突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侧过头,对上嫣然一笑的脸孔,他的脸上也不知不觉染上了笑意。

可是当他的眼角无意间地落在那包裹着纱布的手,心头突然一紧。也不在意现在有没有人在,伸手拉过她的手,手上却没有用力,小心翼翼地像捧着个易碎的娃娃。

手上传来了异样的温度让她一怔,抬头,却像是掉进了柔软的漩涡,不知不觉失了神。

回过神的瞬间,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她慌张地抽回手。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生气,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水户洋平也不恼,看着眼前的女孩佯装不在意的模样,但是发红的耳根已经出卖她了。

“我的手没事。”轻轻的声音传入耳中,他一笑,宠溺的眼中,装满了她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因她而存在。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一直被不远处的大楠雄二跟野间忠一郎看在眼里。他们先是疑惑,后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笑意。兄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们也跟着高兴。

而其他人正专心听着木暮公延陈述三井寿辉煌的过去,并没有人注意到边上,两人间小小的互动。

木暮公延描述中的那个对篮球如火般热诚的男子,那个自信、骄傲、自豪的男子,在三井寿的记忆里,久远得仿佛像上个世纪的事。

他讨厌那样辉煌过去的他,那样的荣耀,是他的伤痛,也是他久久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不想木暮公延再讲下去,三井寿的过去已经引来了樱木花道的兴趣,他牵制住三井寿,让木暮公延继续说下去。

原来,三井寿在得到最佳球员后,大学的时候加入了向北大学。他自信满满地宣布要让向北篮球队变强,并与当时同样为大一新生的赤木刚宪,拥有共同“称霸全国”的目标。

但是,一次练习赛,让他的脚受了伤。而对篮球的那份热爱令他无法安静下来,复原期间,他偷偷跑去练球,导致脚伤变得更加严重,反而需要长期休养。

所以,那一年的预选赛,三井寿并没有参加。只有赤木刚宪一个人支撑的篮球队,在小组赛就输了。

而三井寿,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篮球队。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沉默了。刚刚还对三井寿充满敌意的篮球部成员,此时更多的是惋惜。一个人从辉煌至失意到最后的堕落,全在三井寿的身上演变了一遍。要是他的脚没有受伤,他现在恐怕早就成了皇牌球员了。

可是三井寿他不需要其他人的同情,那些他最不想面对的过去,被爆了出来。他恼羞成怒地打了木暮公延,过去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是因为厌倦了篮球,才不打篮球的。我是因为对它失去兴趣的!”三井寿怒气冲冲地吼了出来,像是解释,又像是安抚自己已经动摇的心。

可是他的话却让木暮公延暴怒,他气得拽起三井寿的衣领,声音因为气忿而高亢:“什么称霸全国!什么全国第一!什么我要使向北强大起来!”以往的一幕幕像放映机一样,都出现在脑海中。那个神采飞扬、自信、骄傲的男子,到哪去了:“三井!你这个没骨气!半途而废的家伙,你跟别人说什么称霸全国!竟然你都没办法实现,就不要随随便便给人梦想!”

三井寿一怔,梦想!他的梦想,早就三年前就被他丢掉了。他甩开木暮公延,竟乎发狂地吼道:“那些过去的事,已经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了。”

“真的没关系了吗!”许影实在是受不了三井寿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明明就无法将篮球丢弃的人,却又无法承认已经浮出水面的事实。

“小影……。”

“如果你只是为了报复宫城学长,那宫城学长甚至整个篮球队都被你收拾得那么惨,你为什么不走!被洋平打得只剩下一口气时,一句‘我再也不找篮球队麻烦’,你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被赤木学长打,你为什么不还手!”许影一句接一句的问号,让体育馆里静得只剩下静默。

“臭丫头,你懂什么!”三井寿一步步冲许影走去,那种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害怕。他丢掉的只是一项课外活动,是他没兴趣了,所以丢掉的。

“别再靠近了!”肩膀一沉,三井寿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回过头,流川枫那双黑沉得仿若暴风雪的眸子,似乎在瞬间就能将人杀死。

许影推了推挡在面前的水户洋平,上前走了两步:“我是不懂!我没有赤木学长他们那么伟大,将篮球当成目标,当成生命!”那双乌黑的眸子仿若宝石,流光溢彩:“但是我,不会半途而废。我不会自欺欺人,跌倒了怕什么,再站起来就好了!如果真的那么喜欢打篮球,脚伤了又怎么样,等好了,依然还是篮球场上的皇牌!如果你没有放弃,就永远不会结束!”

“小影……。”

“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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