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如何是好!小毛爸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他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他们真担心蓁蓁的安全。
“蓁蓁,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以这几天的状况,现在连在外打工的村长听说都在往回赶了。这样子下去我担心会出乱子,你可能不能再住在家里了。你没有户口,甚至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如果被他们知道,非说我们拐卖人口不可。那可是大罪啊!”小毛妈妈又担心又舍不得,可是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们开了一晚上的家庭会议,门关得死死的,灯也不敢开,只能借着昏暗的月光。可还是有不少人敲门。最后都悻悻地离去。
最后他们决定让小毛带蓁蓁去他们远在东北的小毛舅舅家躲躲,最好能弄个户口什么的。最近改革开放了,他舅舅下岗后在县城开了一家小饭馆,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要不要人。只能去碰碰运气了。
蓁蓁一百个不愿意,她想回山里去等阿明。可是没有了阿明,阿伟和小毛的那个码头,哪里还有安全感。蓁蓁虽然单纯,但还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毕竟老李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其实何止是老李,对她虎视眈眈的大有人在,要不是阿明阿伟护着,她的日子哪里会那么安逸。无论如何小毛都无法同意让她再回去。最后蓁蓁不得不妥协。并千叮咛万嘱咐,让小毛父母如果有了阿明的消息一定要告诉她。小毛也一再嘱托,有阿明阿伟的消息一定让他们去找他们,一定要把舅舅家地址给他们。
就这样刚刚到家没几天就不得不偷偷摸摸的离开家,小毛妈妈舍不得儿子,忍不住地抹眼泪。
但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小毛妈给蓁蓁剪了个男孩子的头发,又翻出小毛的旧衣服,给蓁蓁换上。出门前还特意给她脸上涂了一点儿锅底灰,小毛妈给小毛舅舅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生怕有什么没交代好。写完还看了好几遍。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也煮了给两个孩子带上。趁着傍晚大家吃饭的时间,两个人快速提着包裹像做贼一般溜出村子,小毛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抱着小毛爸呜呜地哭起来。
…………
两个人趁着天黑快速来到10里外县城的火车站,他们早就打听好这天夜里有去东北的运货的火车。
蓁蓁第一次见到火车,看着这绿油油长蛇般的火车头上还冒着黑烟,紧张的不敢靠近。小毛拉着她毫不犹豫地爬了上去,他们没有钱买票,就趁着货车停靠补给的时间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悄悄爬了进去,还好两人只有一个小包裹。他们挤在一堆集装箱的角落里不敢出声。蓁蓁紧张地四下张望。“这样真的可以到你舅舅家吗?不会被发现吧?”她小声问小毛。
“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爬,没事的。”他朝蓁蓁吐吐舌头。
“可是现在要过年了,北方很冷,我想我们明天等火车再停下来,要想办法找个暖和点儿的地方。”
火车吐着黑烟一路哐嘁哐嘁地向东北飞驰。蓁蓁过了最初的紧张期,开始有些兴奋起来。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偷爬火车的。
她借着月色,站在了集装箱上,“啊!好快啊!”
小毛吓了一跳,刚才他有些困了,正坐在那里打盹。被她这一嗓子吓掉了半条命。
“”谁在那里?”,一个手电筒的强光立刻扫了过来。
蓁蓁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掉下来。
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小毛知道避无可避了只好也怯怯地站了起来。那人身材魁梧,带着厚厚的帽子看不清脸,“你们两个小鬼,竟敢爬火车,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