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君刚抬起手,元媛拉开了房门。四目相对,心口突然收紧。在沈悦君的印象里,元媛是一盏美人灯,没想到恢复气色的她竟然美的如此惊艳,把当初想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好……说好来看你……”沈悦君说。
鹿儿看元媛脸红说:“我去准备些糕点。”
元媛把沈悦君让进房间,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木兰香气,红色碎花的长褂掩不住里面白色暗花的内衣,淡蓝色的长裙拖地,腰间宽宽的红绸长带,显得腰肢纤细无比……
元媛不知道该跟沈悦君说什么。沈悦君就这样傻傻的看着元媛,什么都不说也足够浪漫。
“呃……”沈悦君傻笑,他见过漂亮的女人不少,能让他说不出话来的,眼前的这个是第一个。
元媛说:“陆丹没事了吧?林嬷嬷有没有罚他?书房重新打扫过了吗?还有蛇吗?”
沈悦君淡笑:“陆丹说谢谢你,书房也重新打扫过了,一切都好。我……我要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细心,也许我已经被毒蛇咬了。”
元媛不敢直视沈悦君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明亮,太过干净,牵动着她的心。
“我很抱歉,明明说好,让你离开将军府。没想到……没想到太后赐婚竟然有这么多规矩……你不会怪我吧?”沈悦君问。
元媛迎上沈悦君的眼睛:“将军也是身不由己,我怎么会怪你呢?”
沈悦君很想伸手抚摸元媛的脸颊,突然尴尬的把手放下:“那……留下来,你不会不快乐?”
元媛的心抽搐了一下,心里暗暗琢磨,如果可以离开将军府那是最好,既然走不了也没必要为难自己,但是,留下来,快乐在哪里?
沈悦君轻轻握了元媛的肩膀:“我会给你……想要的快乐……”声音很小。
元媛惊讶的看着沈悦君,他脸上的红晕是害羞吗?那叱咤风云的大将军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一样纯情……
元媛的心底升起暖暖的感觉,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对不起……”沈悦君觉得自己蠢透了,明明不能付出感情,却说出这么不由自主的话,低着头往外走。
元媛拉过他的手臂挡在门口:“将军,说的是不是真的?”
沈悦君脸红了,认真的点点头。
元媛的心狂跳起来:“那……留下来也好。”
沈悦君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门口面带微笑的少女,心情大好。
“砰!”鹿儿推门,元媛被推向前,正好将自己送到了沈悦君的怀中,抬起头鼻尖轻轻掠过他的下巴。
鹿儿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
沈悦君不好意思的松开元媛,傻笑着走出暖冬阁。鹿儿向前一步拦住了沈悦君:“将军,天色已晚。今天就在暖冬阁住下吧!”说着把门关了起来……
氛围变得奇怪起来,突然的燥热让两个人热了起来……沈悦君拉了元媛的手,吹熄了蜡烛,只有昏暗的环境,他才能放下一些矜持的东西……捧起元媛的脸颊,一手扣住那纤细的腰拉近自己,含上那带着木兰香气的唇瓣。胸口满满的,怀中的少女吻是那样生涩,本能的回应虽然笨拙却是妙不可言。
元媛被炙热的吻包裹,身子被强大的力量拉近,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那让她心跳加速的气味扑鼻而来,忍不住伸手搂上他的腰间,顺着脊梁搂紧他的背脊,温柔的唇一点儿都不霸道,仿佛有意放轻了力度,生怕惊吓到她……
“我可以留下来吗?”沈悦君小声问。
元媛不知道怎么回答,正在犹豫,门口传来大力的敲门声。
沈悦君吓了一跳,亲自去开门。
林嬷嬷气势汹汹站在门口,看到沈悦君开门不由得大吃一惊,上下打量,他衣冠整齐,不由得有些许尴尬。
“将军。”
“林嬷嬷,这么晚了,来找紫嫣什么事啊?”沈悦君问。
林嬷嬷说:“既然大将军问了,老身就实话实说。大将军说过,将军府上下只要是内院的事儿都是老身做主,此话,还算不算数?”
沈悦君点点头。
林嬷嬷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管理全军上下,也要依律而行!奶娘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挑了舒雅姑娘做正房。紫嫣姑娘和月牙儿姑娘还是完璧之身,你也别想蒙我这个过来人。既然将军如今是有家室的男人,就不能乱来。就算紫嫣姑娘是太后娘娘赐给你的,也不能乱了府上的规矩!要么,纳妾,要纳妾就要给夫人一个说法!这是夫妻之间的尊重!要么,你就相敬如宾的待着,不要做出越礼之事才好。”
沈悦君沉默了。
林嬷嬷对元媛说:“姑娘不要听老身说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就可以想着不顾家法想在这府上胡作非为。嬷嬷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如今看着舒雅姑娘当了正房眼红,嬷嬷也理解。但是,做女人宁死,也不能破坏将军和夫人的感情。如果夫人做的不好,将军纳你为妾,嬷嬷我一样把你当主子照顾。如果夫人没点头,你就像偷将军的人,别怪嬷嬷要责罚你!今天看在什么都没发生的份上,就饶了你。但是,鹿儿,不能饶!”
沈悦君说:“嬷嬷,是我不懂事,鹿儿也是奉命行事,这次就算了吧。”
鹿儿感激的看着沈悦君,不敢做声。
林嬷嬷也不想为难元媛和鹿儿,软下语气:“望月阁还住着月牙儿姑娘呢,做事儿之前想想想别人的感受。将军,不是你一个人的!”
元媛跪下身:“嬷嬷教训的是,紫嫣谨记在心。”
林嬷嬷给沈悦君让出一条路:“将军,快要三更天了,请您回房休息。”
沈悦君受林嬷嬷养育之恩,照顾他们兄弟整整20年,不是生母更胜生母,只好离开暖冬阁。
鹿儿扶起元媛:“嬷嬷这是故意针对我们吗?”
元媛摇摇头:“宅子大了,女人多了,就会有很多是是非非。嬷嬷的确给了我机会,也给了将军机会,是我们没有选择彼此。”
鹿儿不满的说:“如果以后夫人和大将军感情不好,嬷嬷会不会找别的女人给大将军呢?”
元媛说:“嬷嬷是个讲规矩的人。她既然不准将军招惹我,就是看重将军对夫人的责任和尊重。我好歹是太后赐的美人,将军要纳妾也是从我和月牙儿两个人之中选。”
鹿儿扶了元媛:“那岂不是主子不是主子,奴婢不是奴婢,就是困在这府上的金丝雀。将军和夫人不合,还有出头之日,将军和夫人两情相悦,就要孤独终老?”
元媛倒是淡然了,她不爱沈悦君,有没有他的拥抱他的疼爱都不重要。如果稀里糊涂做了他的女人,心心念念都是沈悦君,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那王宫之中的后妃,做出扭曲生性的事儿来。如果从这个角度讲,嬷嬷算是救了元媛一次……看着将军府的高墙,元媛哀叹,她始终逃不出禁锢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