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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蛇王

“我爸?”我惊喜地抓着爷爷的手,二话不说劈头就问。自小以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爸妈,因为爷爷自我懂事开始,就对我说,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此外对我爸妈的身世过去却是只字不提。

每年清明上坟的时候,总是只拜祭我母亲一人,却不去拜祭我那父亲,我试过无数次向老头子询问父母的情况,但他总是守口如瓶,似乎不愿意提起,他不说,我也奈何不了他,只能从爸妈结婚前拍的合照,望着他们的模样,心里默默想念着他们。

小时候我特别羡慕其他小伙伴,因为他们有爸妈的疼爱,饿了有人喊回家吃饭,病了有人喂药照料,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着别人一家大小其乐融融,心里总是有股难言的痛楚。幸好上天也算待我不薄,给了一个疼爱我的爷爷,虽然没有父母的照顾,但爷爷的照料也是无微不至。

爷爷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愿理会我的问题,故意岔开话题道:“天色不早了,该歇息了。”

“老头子,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爸不是早就死了么?”我不依不挠追问着。

爷爷看了看我,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脑袋,良久不愿说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问吉也长大了,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但只怕你不愿相信。”

“信!我信,爷爷说的我都信!”眼见爷爷嘴巴开始松动,我急忙点头,拍着胸口表示我愿意相信。

爷爷话锋一转,说:“那,我今天给你说的事情,你信不?”

我低下头,思索着爷爷今天说的那一切一切,太离奇了,这让人怎么信?望着手上沾染那些血迹,想起袁志杰和那只三黄鸡,两者都曾吃了我的血,最后死状却是一模一样,铁定是中毒无疑,莫非我的血真的是带了剧毒?

爷爷看出了我的疑惑,拉着我的手坐下来,轻声说:“也罢,问吉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无论你信还是不信,我都该告诉你。坐下来,爷爷今天就给你讲个一清二楚,只是,你要答应爷爷,你知道一切以后,别怪责爷爷,别像你爸那样,离家而去。没错,你爸可能没死,也可能早已死去。”

什么?我爸不是早已死去,而是离家出走?可能没死,也可能早已死去?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爷爷,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慌,这个老头子,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水下水流不断涌出来,无数的红色怪鲤张着满嘴利齿的大口,凶猛地扑过来,红色怪鲤的数量太多,浩浩荡荡如千军万马,单凭双手根本无法阻挡,身体很快被那些怪鲤撕咬得皮开肉裂,鲜血很快染红了整片水域,一条硕大无比的怪鲤,张开洗脸盆大小的嘴巴,一口咬了下来。“啊!”袁千象从噩梦中惊醒,摸摸项上的脑袋,还在!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袁千象疑惑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狭小的房间内,房间四周放满了扁圆的竹篓,竹篓大小约一尺,一个叠一个直垒到屋顶,这些竹篓大概也有些年代了,已显破败,竹篓环绕的房间正中放有一张破旧的木床,而自己正躺在这木床上,身上盖了条破毛毯,木床的末端就是一紧闭的木门,但听不到有人声传来,只隐约听到一阵阵鸡鸣声。

得知自己死里逃生,袁千象眼见四周并无危险,挣扎着坐了起来,脑海里思索着怎么来了这么一个地方,但思前想后,只记得被邝时有推入那水底洞口之后,顺着水流被冲走,很快便失去知觉,醒来时已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如今只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隐隐约约感到一股火辣的刺痛,一看自己身上,胸部、腹部以及手手脚脚都被雪白的绷带包扎严实,绷带之上显而易见那一滩滩渗出但已干枯的血迹,看来身上的伤口已被人处理过。

拍拍头痛欲裂的脑袋,袁千象尝试下床,但发觉身上的伤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四肢根本无力撑起身体,刚欲躺回床去,只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嘶嘶嘶”声响,声音低沉但是锋利。

袁千象吞了一口唾沫,不敢回头,只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嘶嘶嘶”声响渐渐由远而近,袁千象一下子醒悟过来,这不正是蛇吐信子发出的声响。

蛇这种玩意,最喜欢那些阴暗破败的地方,再看一看眼前这房间,又潮湿又暗沉,根本就是为蛇量身订造的最佳藏身之所。

“莫非进了个蛇窝?”袁千象心里不由一紧,身后那爬来的东西,肯定是蛇无疑,虽然不知其是否有毒,但就凭其发出的声响判断,铁定不是个好东西,再想想自己目前这样的身体状况,莫说逃跑,恐怕连爬起来也困难,若身后那蛇攻击自己,根本就没还手之力,说不定小命就得交待在这里。

“嘶嘶嘶”越发强烈,看来那蛇已爬到附近,袁千象管不了那么多,大口吸了口气,猛地扭头向后一看,“嘶嘶嘶”突然消逝,身后只有一个瓷枕头,并无他物,袁千象不放心地搬开枕头,又细细查看了床边四周,并没有发现蛇的踪影,才重重地舒了口气。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袁千象欣惠地抚摸了下急速跳动的心脏,重重地舒了口气,刚想回过身躺下,只觉得脑后突然涌出一股寒气,“嘶嘶嘶”声音又再响起,这回袁千象听得真切,那声响就在自己耳边。

袁千象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回过头,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眼前只见一条手腕粗的黑色长蛇,自屋顶上蜿蜒倒吊了下来,那硕大的蛇头上挂满了紧密的黑色鳞片,大如人手指甲,闪着黑亮的光泽,一双赤红的眼睛发着寒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袁千象,鲜红的信子不断一伸一吐,在袁千象面上轻轻舔了一下,留下了一股极难闻的气味。

袁千象胃里顿时翻江倒海,但却不敢吐出来,唯有强忍着,要知道和蛇这玩意对峙的时候,人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是让蛇发出攻击的信号。袁千象打小生长在乡间,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今这样的形势,别说吐了,就连吸气也不敢用下力。袁千象心里摸索着,这类进屋蛇多半是追捕老鼠才爬进屋子,人对于蛇来说无疑是个庞然大物,肯定不是它们的猎物,只要不乱动,双方对峙一阵子,那蛇感觉不到人的威胁,自然就会退却。

袁千象的如意算盘打得正响,一动不动和那黑蛇对峙了一阵子,黑蛇收起了身体,似乎就要退却,那想这黑蛇收缩身体并非为了退却,而是顺势在袁千象脖子上卷了一圈,黝黑的蛇头嘶嘶作响,闪着寒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袁千象,伸出长长的蛇信子,又在袁千象的脸舔了一下。

蛇这玩意一但卷住某个物体,就会不断收缩身体,将那卷住的物体死死缠住。那黑蛇蛇身冰冷而那鳞片粗糙,如今竟如围巾一般紧紧挂在脖子上,袁千象只觉得仿如掉入冰窖般寒冷,手脚一下子就瘫软了,全身鸡皮疙瘩一股脑耸了起来,心里暗喊糟糕,这黑蛇不是普通玩意。

“黑子,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回去!”一把浑厚的声音自打开的木门传了过来,只见一个粗壮中年汉子,满脸胡渣,穿着件无袖背心,手捧着一瓦碗,推门走了进来。那黑蛇似乎听懂人话,“嗖”的一声松开袁千象,缩回屋顶上去。眼见那黑蛇没了影子,袁千象绷紧的身躯顿时松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中年汉子小心捧着瓦碗,慢慢挪到袁千象身边,将瓦碗放到床上,一屁股坐到床边,说道:“你可算醒来了,我还担心你活不过来。”看着袁千象那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那中年汉子爽朗一笑,指着屋顶安慰道:“放心吧,黑子跟着我也快10年了,平时只捉捉老鼠,绝不会咬人。但是。。。。。。”中年汉子话锋一转,说道:“但是若不小心被黑子咬一口,恐怕神仙都难救。不过黑子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它平时只粘着我,从不靠近生人,但照刚才看起来,它似乎挺喜欢你。”

袁千象心有余悸地望了望屋顶,那黑蛇早没了踪影。中年汉子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袁千象的肩膀,说:“没事了。身体觉得怎样了,有何异样?你可足足昏迷了七天七夜。”袁千象问道:“大哥,是你救了我?”

中年汉子点点头,说:“我从河边抬你回来那时,你几乎就要断气了,我见你还有出的气,又不忍心将你置之不理,于是把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没想还治好了你。”说罢,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哥,小弟感谢大哥救命之恩,这里请受小弟一拜。”袁千象得知眼前这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正欲跪下拜谢。中年汉子一手拦住袁千象,呵呵大笑着说:“小兄弟得以康复,实是福大命大,与在下并无瓜葛,岂敢受此大礼。”中年汉子说着,打量了袁千象好一阵子,然后问道:“小兄弟,我看你脸生,并非本地人氏,怎会如此落魄?”

袁千象刚想开口说话,但一转念,如果跟这汉子说出龙塘鲤、定水珠的事,再跟他说满身的伤口都是鲤鱼给弄的,他怎能相信?他铁定把我当成疯子。袁千象眼珠一转,胡乱编了个故事,应付中年汉子的问题。

中年汉子听完袁千象的话语,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然后很快平静下来,呵呵一笑,将手中捧着的瓦碗递给袁千象说:“原来兄弟也是冈州附近人氏,大家都是同乡一场。既然是自己兄弟,如今既然行走不便,就先在此处好生养伤,我托人给你家人带个口信,免得他们忧心。”袁千象眼见这中年汉子好客爽朗,道谢了一句,也就不再客套。

中年汉子一拍脑门,大声说了句:“只顾着说话,我倒忘了给你吃药。”说着,将瓦碗递到袁千象面前,说:“这药是我自己熬制的,你精神还算不错,看来这药生效了。”袁千象捧着瓦碗,将药一喝而尽,问道:“大哥,你是个大夫?”中年汉子又哈哈大笑起来,答道:“非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蛇王。”在香港及广东绝大部份售卖蛇羹的店铺的名称,均是东主的名字,再配上蛇王二字组合而成,如东主姓李,则店铺名称就为蛇王李。蛇王的本业除了是售卖蛇羹之外,也经营着一定的副业。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蛇王常年与蛇打交道,难免会被各种蛇类咬伤,若不幸遇上毒蛇,诸如金银环蛇、饭产头、长飚等毒蛇,若不懂自行救治,肯定要去见那阎王老子,因此,蛇王除了贩蛇之外,也做些诸如治治蛇毒或者售卖治蛇毒的山草药这一类副业。

中年汉子自称姓陈,名恒,乃冈州石头人氏,只因长期在冈州以贩蛇为业,也就定居在冈州,附近的乡里都称他为蛇王陈,渐渐叫顺了口,倒把他的真名给淡忘了。蛇王陈为人大度爽朗,反倒喜欢别人叫他蛇王陈。

只是蛇王陈这人不喜好热闹,在远离人烟的山间建了个房子,每日弄蛇为乐,只有集市圩日的时候,才带着早已准备的蛇、草药前去赶圩,虽然圩日的日子并不多,一趟圩日下来,所挣的钱币就足够生活上好一段日子,只因粤人好吃蛇。

粤人食蛇自古就有,起源已无从考究,西汉皇族淮南王刘安编写的《淮南子》中就记载有“越人得髯蛇以为上肴,中国得而弃之无用”的说法。对于用于食用的蛇类,也分个上下等,粤人认为蛇愈毒愈有营养价值,故而在蛇宴上所用的“三蛇”、“五蛇”(注),全是一些有剧毒的蛇,如金银环蛇、饭铲头等,是为上等货。至于无毒的蛇,如泥蛇、草蛇等,则被视为下等货,价钱也就比较便宜。而蛇王陈每次带到集市贩卖的都是有毒蛇,条条粗壮如手臂,市场上无人能及,故生意也出奇的好,时间久了,乡人都记住这个卖蛇的汉子,不少人更是早早出钱预订需要的蛇类,故而蛇王陈的生意往来不绝,生活倒是无忧无虑。[注:“三蛇”指眼镜蛇(俗称“饭铲头”)、金环蛇(俗称“金脚带”)和“过树榕”。“五蛇”最少包括有眼镜蛇、金脚带(金环蛇)、银脚带(银环蛇),另外加入水蛇、锦蛇,或过山乌。]

蛇王陈津津有味地说着,指着满房间的竹篓,说:“这些玩意,都是用来装蛇的。”袁千象望着密密麻麻的竹篓,心里一寒,这玩意都是用来装蛇的?那得有多少蛇在这房间啊?想着自己竟睡在蛇堆中多日,全身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耸了起来,心里不由一阵恶心,赶忙说道:“大哥,冒昧说一句,你看能给我换个地方不?”。

蛇王陈呵呵一笑,用力拍拍袁千象的肩膀,随手挑起一个竹篓,不无感慨地说道:“这玩意如今都废了,我早已不捉蛇了。”袁千象一看那竹篓,果然是空空如也,问道:“大哥,卖蛇这门生意这么来钱,怎么就不做了?”蛇王陈指了指屋顶,说:“还不因为它。”

袁千象顺势抬头一看,只见那黑蛇不知什么时候又从屋顶探下头来,吐着猩红的信子,似乎在倾听二人的谈话。袁千象吞了口唾沫,不敢再看那黑蛇,问道:“那黑蛇似乎懂人话?”蛇王陈点点头,嗯了一句,说:“都是因为黑子,我才放弃了贩蛇的生意。不过这样亦好,卖卖草药,治下蛇毒,也可营生,而且少些杀生,夜里也能睡得安稳。”袁千象好奇了,这黑蛇有什么本事,竟然将人的饭碗都给敲碎了?轻声问道:“黑子究竟是什么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蛇王陈一愣,哈哈大笑道:“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黑子究竟是什么品种。只是。。。。。。”蛇王陈说到此,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不愿再说下去。

袁千象知趣地笑了笑,也不再问。两人沉默了一阵子,蛇王陈表情认真地又再开口道:“其实,我一直怀疑,黑子并不是蛇类。”袁千象一惊,问道:“此话怎讲?”蛇王陈挠挠头,看了看屋顶的黑蛇,说:“因为我带黑子回来那时,见到了一个怪象。”袁千象着实好奇了,急忙问道:“什么怪象?”蛇王陈沉吟了一阵,吐出一句:“蛇结树!”“蛇结树?”袁千象听得一头雾水,张口就问。蛇王陈干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不肯再说话。袁千象早就被蛇王陈的话挑得心里痒痒的,那里肯罢休,又追问了几声。蛇王陈本身就是爽朗健谈之人,根本就藏不住话,平日又躲在荒郊僻野,难得有个谈话的人,眼见袁千象这般好奇,故作退让一番,便一股脑把事情吐了出来。

原来蛇王陈长期以贩蛇为生,以蛇换钱,日子过得越来越有滋味,但多年捕蛇下来,大大小的各种蛇类不知捉了多少,手上更是不知沾染了多少蛇类的鲜血,蛇王陈渐感到杀孽深重,只是为生计所迫,才不得以向蛇类下手。

只是蛇这玩意与其它动物不同,天生就极具灵性,而且十分记仇,倘若有人曾经欺负过它,多年之后相互,那蛇依旧会记住仇人的模样,冷不防就窜出来咬一口仇人。终年与蛇为伍的蛇王陈自然知道蛇是什么玩意,屡次欲洗手不干,但却又摆脱不了这一营生手段。不知从那一年开始,蛇王陈夜里经常作着被成群毒蛇撕咬的噩梦,根本无法成眠,最后更是闭上眼睛,就会见到成群毒蛇迎面扑来,将自己撕咬得支离破碎。

蛇王陈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心里计划着再干几票,之后就洗手不干。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蛇王陈走狗屎运,正是在他踌躇着金盆洗手的时候,冈州一大户人家许了个大价钱,向蛇王陈求一条一十八斤的锦蛇。

蛇王陈一看对方出的价钱,完全足够开个小铺子做些小生意,想着终于可以洗手不干了,心里那个美啊,更让蛇王陈高兴的是,锦蛇是一种无毒蛇,在田里、溪流或池塘都常能见到,只是一十八斤重的锦蛇确实不好找,但对于捕蛇经验丰富的蛇王陈来说,并非一件难事,毫不犹豫地给人家许了个交货的日子,收下了定金,一口将生意接了下来。

但是出乎蛇王陈的意料,一连数日去寻那锦蛇,莫说是锦蛇,就连普通的蛇也影子都见不得一个。眼见交货期就到了,蛇王陈有些着急了,毕竟已收了人家的定金,若不能按时交货,恐怕就得赔上一笔赔偿,更糟糕的是,一十八斤重的锦蛇及那求蛇的高价早已在乡间传开,若到期交不了货,铁定坏了名声,此后再作生意就难了。

本想着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的蛇王陈,心里暗自叫苦,交不了货就得赔钱还要坏了名声,这回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眼见交货将近,蛇王陈依旧寻不到锦蛇的踪影,正是急的头冒青烟的时候,蛇王陈突然想起一处多年未去的地方,那里不是聚居了很多锦蛇么?话说那地方远离人烟,多年前蛇王陈也只是偶尔路过,那是两处山坳中间夹着一处平地,只有一条小径通入,迎面只见空地中央有一池塘,正对塘边一直线横着长有三棵柏树,高约三丈,枝叶茂密青葱,而在这狭小的一块平地上,却是生长着各种各类的蛇,有些本地不常见的种类,在这里也可寻到,更不要说锦蛇这种常见的品种。

蛇王陈在危急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救命的地方,本来该是高兴,但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只因那个地方,是一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杀戮战场,要想进入寻蛇,恐怕也非易事。

“战场?是否那宋元的古战场?”袁千象知道冈州曾经是宋元争霸最后一战的所在,据说战争十分惨烈,宋军最后战败,十数万人随皇帝投海以身殉国,而战死沙场的军民更是不计其数,直到如今,冈州还保留了不少宋元战争的遗迹。莫非蛇王陈当年,误入了宋元争霸的战场遗迹去?眼见着蛇王陈有些迟疑,袁千象迫不及待地追问了句。

只见蛇王陈摇摇头,说:“非也,那战场并非人类的战场,而是。。。。。。”蛇王陈故作神秘停了下来,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两眼直勾勾望着袁千象,问道:“兄弟,你能保密不?”袁千象重重地点了点头,答道:“能!”蛇王陈拍着袁千象的肩膀,露出狡猾的笑容说:“我也能。所以,这事,咱们就不说了。今天我们谈得也太多了,兄弟伤患在身,还得多歇息才行。好了,别聊了,歇息歇息。”说着,就要将袁千象扶着躺下床去。

“大哥,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蛇结树呢?还有那个不是人类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倒说清楚了!这样拉屎拉一半,让人多难受啊!”袁千象眼见蛇王陈不肯再说半句,那里肯罢休,急忙追问着。

蛇王陈后退几步,远远躲开袁千象,诡异一笑之后,才冷冷地说道:“兄弟,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来也不给我说个清楚,我更难受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刚才给我说的身世来历的事情,都是蒙人的。但是话虽然可以编造,伤口的来历却是编造不了。我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心隐瞒着真相,但若是你想活命,就把你编的故事去掉,将事情的真想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袁千象怎么也没料到这个蛇王陈看似大老粗一个,但竟然如此心细,说了那么多的话,竟都是为了套我的话。本以为随便编个故事就能蒙混过去,那想原来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由得有些吃惊,想要老实交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更重要的是,若把真相告诉了蛇王陈,他到底会不会信呢?抬头望着蛇王陈,只见他目光炯炯,神色坚定,却不难看出一丝的不信任。

蛇王陈见得袁千象犹豫不决的模样,叹息一口,说道:“黑气都快到心窝了,你连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什么黑气?你说我快要死了?”袁千象吃了一惊,万分疑惑地看着蛇王陈。

蛇王陈点点头,说:“是毒气,绝对没错!我不知道你怎么中毒的,只看到你身上萦绕着一股浓重的毒气,颜色也特别怪异,紫中泛黑,看那毒气游动的气势,已快攻入心脏,若不是我用针将你的毒气封住,恐怕你早已不在人世。你若想活命,就老实交待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说着,蛇王陈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身体,给袁千象指出毒气所在之处。

袁千象一听蛇王陈的话,急忙张目搜寻全身,却丝毫看不到蛇王陈所说的紫中泛黑的毒气。袁千象心里正想骂蛇王陈骗子,但猛然想到,在水下那群中毒死去的龙虫,还有邝时有说的那一番话语,这些不都曾经告诉过自己,体内藏有剧毒,如今又有蛇王陈这个陌生人一语道破,莫非自己体内真是藏了剧毒?

看着袁千象那又惊有怕,却又带着狐疑的神色,蛇王陈哈哈大笑,道:“观气之术岂是你这毛头小子能领会。怎么样?对我说的话存有狐疑?”

“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若你想害我,也就无须救我,你说的这番话,定有其道理,你也是想为了我疗毒,但又怕我是歹人,不值得一救。说实话,我也不是存心欺骗你,只是,我将受伤的原因告诉你,恐怕也对医治我体内所藏的毒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就算我把实情告诉了你,大哥你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握当做疯子,扫出门去。但是我袁千象敢向大哥担保,我绝不是歹人。”

袁千象说毕,便沉默不再话语,至此时此刻,再也无容置疑,自己的体内确实藏了剧毒,心里却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感觉。

“你说你叫袁千象?”蛇王陈颇有些失态,径直冲到袁千象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

袁千象被蛇王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点点头。

蛇王陈看着袁千象点头,有些不知所措地啷当退后,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伤口是龙虫咬的吧?还有你身上的毒,是龙塘鲤的毒吧?”蛇王陈沉默了一阵子,突然开口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晓?你究竟是何人?”袁千象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蛇王陈,觉得又陌生又可怕。

蛇王陈不答反问:“你。。。。。。你是七哥,袁七树的儿子?”

听着自己父亲的名字由眼前这个陌生人口中吐出来,袁千象越发恐慌了,眼前这个蛇王陈究竟是什么人?恐怕蛇王陈这名字也只是个化名,看来他是似乎知晓了我的一切,这人究竟是敌是友,袁千象脑海里思绪万千,心头突然升起一阵被人玩弄于鼓掌怪异的感觉。袁千象眼见蛇王陈孔武有力,而且还有屋顶那黑蛇相助,而自己却是满身伤痛,几无缚鸡之力,若那蛇王陈果真是敌人,自己根本就是死路一条。既然已是肉在砧板上,袁千象也毫无顾忌了,厉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何认识我爹?不要再耍花样,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蛇王陈看到袁千象摆出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似乎发觉自己的话语过于唐突,有些手足无措,急忙辩解道:“小兄弟,唉,你。。。。。。你别误会。我。。。。。。我不是。。。。。。。唉。”蛇王陈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急得原地转圈圈,好一阵子对道:“我究竟怎么了。唉,小兄弟,我跟你说,其实,我是你亲叔叔!”

“亲叔叔!”袁千象的脑子一下就被这话炸开了,亲叔叔?你姓陈我姓袁,你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我的亲叔叔呢?何况,从来就没听说过,我还有个亲叔叔,这个认亲也来得太突然了吧,照这么看,我还是你亲爹呢。袁千象鄙夷地望着蛇王陈,默默说着:“大哥,你我并非同姓,你又怎么是我亲叔叔啊?你究竟意欲何为?”

蛇王陈并不理会袁千象的鄙夷,而是神色严肃说道:“袁千象这名字,是由我取的,乃取大千世界包罗万象之意。你就是我侄儿,我绝对没认错。”

“大哥,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可不能单凭一个名字。。。。。。”只看到蛇王陈挥挥手,打断袁千象的话语,开口说道:“十一年前,袁家误食龙塘丹,几乎惨遭灭门。那时,你也服下了龙塘丹吧?”

“你!你。。。。。。怎么知道这回事?你究竟是谁?”袁千象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蛇王陈,心里又惊又怕,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情感,这个蛇王陈,难道真是我的亲叔叔?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叔叔,而且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个叔叔。

蛇王陈伸出双手,示意袁千象镇定下来,才说:“侄儿,莫慌,我确实是你的亲叔叔,你爹的弟弟,我叫袁八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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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嫡女却遭生父遗弃,母亲客死异乡,自己沦为乞丐,然而天性纯良的她却没有抱怨,经历种种却依然乐观生活。他,一位天生嗜血的王爷,因天生异禀无缘皇位,然,他却不以为然,默默守护着父亲打下的江山。当血魔王遇到丐医女,臭脸上多了别人无缘一见的笑容。被遗弃又怎样?嗜血又怎样?爱情可以冲破层层阻碍,可以天长地久,可以至死不渝……
  • 浅宸夏茉的甜

    浅宸夏茉的甜

    初见面,那年,他7岁,她6岁,命运注定,他们相遇了,他是温暖纵宠又带着腹黑的宸哥哥,她是娇萌可爱又带着些许古灵精的茉茉,虽年幼,可也在日夜相处相互情根深中,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终是分离了;再见面,他17,她16,此时,他是冰冷漠然,成就不凡又长相妖孽的传奇天骄陌学长,她是沉静淡然,多才多艺又长相绝美的天才少女设计师落雪。别人都只知他的冰冷漠然,却不知他是有温情的一面的,只是他的所有温情都留给了她;别人都只知她的沉静淡然,却不知她是有娇俏呆萌的一面的,只是她的所有娇俏呆萌都留给了他。(文章很多地方简介都没有提及到,慎点,绝无虐。)
  • 能说会做懂应酬让你处处受欢迎

    能说会做懂应酬让你处处受欢迎

    对于每个忙忙碌碌、为人生打拼的现代人来说,说话、做事与应酬,是其在社会生活中最基本的三项活动,也是体现一个人社会化能力最重要的三大成功资本。《能说会做懂应酬让你处处受欢迎》全面详细地介绍了得体的说话技巧、高效的做事经验和洒脱的应酬之道。深刻体验和借鉴书中的事例、事理,你的人际交往就会少一些摩擦,多一分和谐;智慧地汲取书中的做事方法和策略,你的事业就会多一分顺利,少一分波折。
  • 白银令

    白银令

    女扮男装羊皮狼VS闷嘴葫芦狼皮羊。一场浩浩汤汤,攸关白银的救亡图存和利益交割之绝响;一曲荡气回肠,夹击于白银之下的儿女情事之长歌;一出腥风血雨,白银蒙心的阴谋震荡之冤案。有兄弟、有权谋、有财政、有民生、有狠、有虐。男女主可盐可甜。全文十分慢热。
  • 无限之无限进化的世界

    无限之无限进化的世界

    特维斯的情人,合金弹头中的怒队......无限世界中有着无限的可能,一位死去的普通人,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是被世界看中的,他为什么会被世界复活,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他绝不要再次成为死亡的猎物!天国神族有八个人,代表着不同的自然之力,可一直以来,第八人还未展现出他的力量之前就已经逝去了。在无限的世界里,天国神族的血脉又能走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