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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爱之深、恨之切

上章说道嫣毅然去了灾区,剑得到消息晚了一步,究竟嫣能否顺利完成在灾区的任务,而剑又是否真的会去守护他的孩子呢?

(1)满目荒凉

嫣随着飞机一路颠簸的到达了临近灾区的地点。刚下飞机的那一刻,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货、车已经堆的哪都是满满的,没有什么能下脚的地方。也没有人能告诉她接下来该如何。

好在嫣是个聪明又机智的女人。费尽了辛苦终于找到了能把救护仓运往灾区的车辆。她顾不上休息,顾不上吃饭,匆匆的指挥人员就把东西都搬运上了货车。然后,找了一个当地人带路,指挥其车队向着灾区的方向出发。

行至离震区十几公里的地方,道路已经被封锁了起来。放眼望去,除了残砖破瓦,找不到其它的景物。空气中夹杂着恶臭的味道,除了地下的近腐烂的味道,还有血腥在阳光下曝晒发出的阵阵腥味,以及死去的动物尸体腐化而特有的味道。找不到一点还有生命存在的痕迹。嫣甚至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场景。

到了路口处,守卫的士兵告知只有持特殊通行证的车辆才能通过。好在嫣在出发之前已经拿到了特殊通行证,她把这个通行证出示给守卫的士兵看过,正在他们要通行时,一阵强烈的震感传来。每个人都觉得脚下的土地在颤抖,士兵立刻封锁了前进的通道,要求他们调头回去。

嫣想了想,对呀,不能再前行了,那样对一起同行的人也是不负责任的。她拨打了在机场遇到的一名救护人员的电话,该救护人员是被派来灾区救护的。她知道了嫣手中有紧急救护用的救护仓之后,向领导请示,让嫣即刻将该物资送到他们的临时救护医院来。

太好了,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嫣顾不得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带着车队立刻返回向救护医院的方向行去。

而剑呢。知道了嫣去了灾区的消息,他担心嫣和肚子里孩子的安慰,想尽了一切办法,终于弄到了一个飞往灾区的名额和一张通行证,向着嫣的方位驶去。到了临近灾区的地点,剑拨通了嫣的电话。嫣没有想到剑会在灾区,她如实的告诉了剑自己是在去往救护医院的半路上。

剑知道了确切的地点后,找到了一辆车,自己开着车就赶过去和嫣汇合。终于,到了一个山路的路口,他看见了嫣所说的那个车队,他有些激动,跳下了车向嫣跑过。嫣也没有想到剑会真的到灾区来找她,她也让司机停下了车,从副驾位置下来,向剑迎了过去。就在这时,余震又发生了,山坡上的一块石块被震松了,从山坡上滚了下来,向着嫣的方向砸了下去。剑看到了这一幕,他一边大喴着:嫣,快躲开。一边奋力的扑了过去,把嫣推到了一边。而他自己呢?虽然没有被大石块完全砸中,但是还是伤到了脑袋。血顿时从他的头部溢了出来。

嫣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景象惊呆了。她一把抱起了剑,嘶叫道: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

明抬起头来看着嫣,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话: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就两眼一黑,头歪向一边倒了下去。

(2)再次醒来

当明的眼睛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的床上。身边有红肿着眼睛的嫣、清瘦的女儿和慈祥的岳父母。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到的这里,只觉得头痛得快要炸掉了。嫣告诉他,他受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救治呢。他不太记得嫣是谁,只是觉得这个女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面熟而亲切呢。而女儿,那个小女孩,却总象是在哪里见过,和某个认识的人如此的想象。

剑没有死,只是头部受了重伤。医生把嫣叫了出来,告诉她说剑肯定会失去部分记忆,而且会出现暴躁的症状,至于能不能找回自己,就只能靠他自己了。剑只是觉得头痛,非常的痛,而且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象一头被关在小笼子里的猛兽,失去了自由和方向。他挣扎着要起来,但是发现那样很困难。他愤怒了,开始用仅有的力气去扯自己身的那些针头和管子。

嫣不得不结束和医生的谈话,匆匆回到了病房里。她冲上去抱住了剑,制止他这种近乎自惨的行为。剑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嫣就觉得有一种很踏实、很平静的感觉,他停止了疯狂的举动,紧紧的抱着嫣,就象躺在妈妈怀里一样,很快就平静的睡着了。

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想把剑放在,让他自己能躺得舒服些。可是剑的手,牢牢的揪住嫣的胳膊,已经在嫣的胳膊上深深的掐出了两道伤痕,旁人根本不能掰开。嫣忍住了痛,她没有想到当时自己为了自保撒的一个谎言给剑带来了这么大的伤害。她不知道为什么命运总是会和她开这样或者那样的玩笑。她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一个和普通人不二的妻子,一个最平常的母亲,可是,没有人给她这样的承诺。她只能在一个又一个的深渊中不能自拔。

嫣很痛苦。她不抛下受伤的剑。她也没办法再接受明对她的照顾。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她甚至都不敢面对明。那个一直默默照顾她及全家的好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能给予对方什么来换取明所做的一切。她内疚而又自责。

而明呢。聪明的明很快也知道了关于剑的事情。他理解现在嫣的心情和无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继续默默的在嫣的背后支持和帮助嫣。帮嫣把一切烦碎的锁事都打理好。争取让嫣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经历来照顾剑,以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不安。

就是这样两人都很好的人,总是在为着对方,为着别人着想,唯独没有想到的就是他们自己。现实就是这样的无奈。

剑总是会暴躁,因为他的伤势恢复得很慢,而又因为他的暴躁使他的伤口不能很好的愈合,就象是一段恶性循环一样,周而复始。没有任何的进展。嫣是有些精皮力尽了,连日来没日没夜对于剑的照顾,已经让她的身体超负荷运转了,而且已经接近她能承受的极限了。可是,没有人能帮助嫣。因为只要有一秒种剑看不到嫣的话,他就会疯狂的做自虐的举动,没有人拦的住他,只有嫣可以让他试着平静下来。

嫣真的很累。不光是身理上的,还有心理上的。那种负担象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在拼尽她的全力承受着。但是今天早上,医生和她的一番谈话,又让她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般进入了困境。

医生告诉她,因为剑的不配合的举动,使他的病情加速,照此下去的话,恐怕以后剑都可能要躺在病床上不能起来了。也就是说,以后他都会成为一个大的累赘拖垮嫣的全部人力、财力和精力了。

嫣无助的瘫在了一边。她不明白,为什么剑总是放不下心里的这一份不安,总是不能很好的配合医生的治疗,给自己一个健康的未来呢。嫣就那样坐在那里,呆呆的。医生没有再向嫣说些什么,他知道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都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的。何况又是一个那么大的打击。他只是轻轻的抚了抚姨的肩膀,告诉嫣,如果有任何的需要就去找他。然后就悄悄地离开了。

就在这时,明来了。明担心嫣这两天身体吃不消,他找了一个和嫣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护工,想让护工替嫣看护几天,让嫣好好休息一下。明看到嫣瘫在了那里,而医生离开了。他估计一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才会让嫣那么的承受不起。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走了过去,走到了嫣的旁边,轻轻的抱住她,告诉她,只要有明在,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没事的。

在明的怀抱里,嫣终于还是哭出声来。她这份眼泪已经忍了很多天了。在去灾区的时候她没有流,在看到剑替自己受伤时她也没有流,在回来之后日夜看护剑时她还是没有流,但是这一刻,她终于还是承受不了了,她不忍心接受剑从此将再也不能站起来的事实,她恨这个没胆量的男人,为什么就没有胆量面对病魔呢?为什么不能拿出信心和勇气战胜它,成为以前那个伟岸的剑呢。

嫣就这样一边哭,一边在明的怀抱里诉说着,从来不骂人的嫣也居然把剑说成了胆小鬼,懦夫,她说自己从心眼里看不起他,看不起他的这种行为。以前对待嫣时那份心智和胆量哪去了,冲破各种阻力去寻找嫣的能力哪去了。嫣说得太投入了,她太需要一个好好的发泄了,以至于如此心细的她甚至都没有反映过来,剑在房间里面的动劲和声音。而这个时候剑其实已经醒来了,他清清楚楚的听见了嫣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接下来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惊人举动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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