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光武保全功臣
汉光武刘秀到平定蜀地时止,已经连续打了十五年仗。老百姓对于各地豪强争夺地盘的战争早已恨透了,汉光武决心让老百姓休息。不是碰到紧急的警报,他不愿意再谈军事,有一天,皇太子刘疆向父亲讨教打仗的方法。汉光武趁机,当着不少立过大功的将军面,回答他说:“从前卫灵公向孔子请教打仗的方法,孔子不回答他。这种事你还是不问的好。”
将军邓禹、贾复等知道汉光武不愿意再用兵了,就首先请求汉光武让他们遗散军队,研究儒家的学问去。汉光武为了保全功臣们的爵位和封邑,不再让功臣担任官职,各回各的封地去,免得他们可能在职务上犯过错。封侯的功臣中,只有高密侯邓禹,固始侯李通和股东侯贾复三个人还留在朝廷里,别的列侯都回到自己的封邑,不让他们参与朝政。汉光武要使用一切办法做到有始有终地保全功臣,要是外地有什么进贡来的好东西,他就分赐给功臣们,宁可自己没有。在中国历史上,打天下的皇帝能够像汉光武那样不杀功臣的,的确太难得了。
孙权爱将如子
东汉南帝建安二十四年,吕蒙旧病复发,孙权把他安排到行馆旁边,医疗照顾,无微不至,医生给他针炙时,孙权悲痛忧戚,盼望常看到他的病情,又怕打扰他的安宁,于是在墙上凿一个小洞,悄悄观察,看到吕蒙可以吃下少量食物,就高兴地回顾左右,有说有笑;不然的话,就叹息不止,晚上不能入睡。稍后,吕蒙病势稍轻,孙权大喜,下令赦免罪犯,以作庆祝,文武百官都齐集道贺。然而,不久吕蒙竟然去逝,享年四十二岁。孙权万分悲痛,特别指定三百户人家,洒扫吕蒙的坟墓。
苻坚明智,王猛能干
前秦国丞相王猛,返抵京都长安,天王苻坚对王猛再加授:都督中外诸军事。王猛辞让说:“丞相责任重大,太子太傅地位尊贵,尚书令事务烦多,司隶校尉工作沉重,都督中外诸军事掌握国家命脉,而又承受并传达陛下命令。我同时兼任文武两种官职,管理大小各项业务,就是伊尹、姜子牙、萧何、邓禹那样的贤才,都不能集中一个人身上,何况我的能力,又跟他们相差很远。”奏章呈上三、四次,天王苻坚不准,说:“我正要统一天下,除了你,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依靠。你之不能辞宰相,犹如我之不能辞天子。”
王猛任宰相,苻坚高踞宝座。王猛主持政务,文武百官唯命是从,无论国内国外、内政外交、军事政治,没有一件事不由王猛决定。王猛刚烈英明,正直果断,清廉严肃,对善恶是非,分辨得十分清楚,免除无能的官员,擢拔没有人事关系而被埋没在低层的人才,督促人民耕田播种,种桑养蚕,加强部队战斗训练;每个官员对他所担任的职务,都能愉快地胜任;每项刑罚,一定都有犯罪证据。因此国家富裕,武力强大,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前秦国大治。
王猛患病,天王苻坚亲自到南郊、北郊,以及争家祭庙、天神农神祭坛,焚香祷告,祈求使之痊愈。分别派使臣前往黄河、华山,祈求河神、山神,保佑王猛康复。王猛病情稍微减轻,苻坚立刻下令赦免斩刑以下的罪犯。王猛上疏说:“从没有想到,陛下为了拯救我的生命,竞去干预天地运转的法则,开天辟地以来,君王对待臣属,没有一个如此。我曾听说,报答恩德莫过于说实话。现我愿将残余生命,化作几项建议:念及陛下,威望震撼八荒,声名教化,普及天地宇宙。全中国共有九个州和一百个郡,陛下已拥有十分之七。击平燕国,夺取巴蜀,犹如弯腰检一根草。但会创业的不一定会守成,会开始的未必能坚持到结束。因此,古代圣明的君王,知道建立大业,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战战兢兢,如临深谷。敬希陛下,追随先贤之后,天下人都将受到福分。”苻坚看到,十分感动。
七月,苻坚亲自去王猛家,向王猛探问病情,并请教王猛身后之事,王猛说:“晋国虽然处在遥远荒凉的江南,然而他们皇家却仍保持中国的正统,一脉相传,上下和睦,我死之后,希望陛下不要图谋东晋。鲜卑人、西羌人,才是我们的仇敌,终有一天要爆发灾难,应逐渐排除,这对国家有益。”言毕逝世。
天王苻坚下诏说:“我曾经听说,君王在寻求贤能人才的时候,最为辛苦;而在寻求到贤能人才之后,十分悠闲,可以安心享乐;这话是何等的灵验!从前,我得到丞相作为助手,常认为当君王是件最简单最容易的事。可是,自从丞相弃世,我的头发已一半变白,每一念及,不觉衷心悲恸。而今,天下没有丞相,政治教化,可能有松懈之处,应该分别派出官员,前往各郡县视察,探问人民疾苦。”
交人要交心
唐朝占领河南之后,河南的许多将领纷纷投降,但不久又相继离开。当时,尉迟敬德刚刚投降过来,许多将领怀疑他会叛离,就把他囚禁起来。
屈突通、殷开山等人对李世民说:“敬德是一员猛将、武艺盖世,留下他恐怕后患无穷,不如现在就把他杀了,免得留有后患。”李世民说:“敬德骁勇无比,如果他要叛变,早已走了,怎么会落在别人的后面呢?”说完他命人把敬德放出来,引到自己的住处,赠送了许多金银财物,并对敬德说:“大丈夫胸怀坦荡,肝胆相照,请你不要为小小的摩擦而怀恨于心,我始终不相信别人说你会叛逃的谗言,那是会残害忠良舅士的,希望您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如果你真的要走,请一定带上这些金银财物,也算我对您的一番资助,略表我们结交一场的情谊!”尉迟敬德听了李世民的这番肺腑之言,颇受感动。
自此以后,尉迟敬德尽心效忠李世民,把他作为知己,随李世民征战南北,护驾左右,几次救过李世民的性命。
魏征事主
唐太宗李世民在即位前,曾经与兄弟李建成、李元吉有过争夺皇位的斗争。在此期间,太子洗马魏征,见李世民战功卓绝,人心所向,权势日重,恐太子李建成不能继承皇位,便劝太子早日除掉李世民。这事被李世民听到。李世民杀掉建成和元吉后,随即召见魏征,魏征长揖不拜,李世民更为愤怒,大声斥责说:“你为什么要离间我们兄弟呢?”魏征坦然回答:“先太子建成若听我的话,何至于今日受诛戮呢!从前管仲当公子纠的臣子时,为了使公子纠能够继承皇位,曾一箭射中齐恒公的带钩。各人为各人的主人,这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呢?”李世民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转怒为喜。说:“你真是一个耿直的人!”于是,就将魏征提为詹事府主簿。李世民继位后,又将魏征提为谏议大夫,经常把他叫到宫里,讨论军国大事,叫他直言不讳,有什么讲什么。魏征感激唐太宗的知遇之恩,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久,唐太宗又将他提为尚书右丞。魏征曾先后规劝唐太宗二百多事。
“以人为镜,可知得失”
魏征因病卧床,唐太宗经常派使者询问魏征的病情,赏赐药物,路上的使者络绎不绝。又派中郎将李安俨住在魏征家里,以便随时报告魏征病情的变化。魏征病逝,唐太宗命令九品以上的百官都去吊唁,唐太宗登上苑西楼,望着魏征的住处悲痛欲绝。唐太宗亲自撰写碑文,并为他写在石碑上。唐太宗想念魏征不已,对侍臣说:“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见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魏征不在了,我失掉丁一面镜子啊!”
唐玄宗拜相
唐玄宗李隆基即位以后,立即召回被他父亲唐睿宗贬为申州刺史的前兵部尚书姚元之。姚元之见唐玄宗有意求治,就将古今治国之道,毫无保留地说了一番。唐玄宗听了,觉得语语称心,句句合意,虽然谈话的时间很长,却一点不感到疲倦。他对姚元之说:“我早就知道你很有才能,你就当我的宰相吧!”可是姚元之却推辞。唐玄宗问他为什么不干,姚元之回答说:“我有十项请求,恐怕皇上未必能批准实行,因此不敢奉命。”唐玄宗说:“那你先说出来嘛!”姚元之就用简练的语言,逐条说了自己的十个请求:(一)、施行仁政;(二)、不挑起边境的战争;(三)、严厉执法,并且从亲近的人开始;(四)、宦官与小人不参与朝政;(五)、禁绝租赋以外的贡献;(六)、皇亲国戚不担任朝庭中的重要官职;(七)、以礼对待大臣;(八)、群臣皆得直谏;(九)、禁绝佛道营造寺庙;(十)、禁止外戚干预朝政。
唐玄宗听他说完后,高兴地说:“这些我都同意实行,你不必担心。”姚元之这才叩头拜谢。第二天,唐玄宗即宣布姚元之为宰相,封梁国公。中书令张说,历来与姚元之不和,暗里指使御史大夫赵彦昭,上书反对姚元之入相。张说见唐玄宗不予理睬,又指使殿中监姜皎去对唐玄宗说:“皇上曾想选择一个河东总管,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今天找到这样一个人了!”唐玄宗忙问是谁?姜皎回答说:“姚元之。”唐玄宗听后,非常生气,说:“这是张说的鬼主意,你竟敢当面欺骗我!”姜皎见阴谋被当面揭露,吓得冷汗直流,诨忙伏地认罪。
以诚收心
吴越钱俶前来朝见宋太祖赵匡胤,宋朝自宰相以下文武大臣,都要求拘留钱俶并夺取吴越之地。赵匡胤没有采纳大臣们的意见,放钱傲回吴越。当钱俶告辞时,赵匡胤拿出群臣要求拘留钱傲的奏章文稿几十卷,封妥后送给钱俶,关照他途中独自拆看。
钱俶上路后启封观看,都是要求拘留自己不让回国的奏章。他从此既感激又惧怕,平定南唐之后。就把吴越献给宋朝。
(评鉴)
尚贤任能天下治
要管理好国家并使其长治久安,就要尚贤任能。由贤明的人管理,国家才能治理,由愚蠢的人去管理,国家就会混乱。
古代的明君很尊崇将相而任用贤能,不偏护亲人,不偏护富贵,知人善任,择优而用。凡是贤者,就把人选拔到高位上来,并虚心听取忠言,勇于改过。对那些不称职的人就撤免,对那些傲慢无礼的人就给予抑制。使臣民从奖赏中得到鼓励,从惩罚中感到畏惧,互相争做贤能的人,所以贤者增多,而不贤的减少。汉高祖刘邦,他自身的才能虽不很大,但他却善于用人之长,所以张良、萧何、韩信等人都愿为他效命。王猛任宰相,天下大治。魏征先后规劝二百多事,唐太宗大多能虚心采纳,魏征死后,唐太宗悲痛欲绝地说,我失去魏征,就象失去一面镜子。
对人才不仅要任用,而且还要爱惜、保护,否则,就会得而复失。汉光武帝对功臣不仅注意增封爵土,还做到“每能固容,宥其小失”,而功臣之报汉光武帝者,亦能洁身自好,不矜功伐能,并修整门第,不放纵子弟。此所以能成汉光武帝仁厚臣名,而全功臣福禄善终者也。吕蒙发病,孙权心急如焚,将领病逝,主上悲痛万分。李世民对尉迟敬德,以诚相待。刘秀烧信,为的是“让那些三心二意的人安下心来。”结果“投之以李,报之以桃”,君王爱将相,将相以死相报。因此,功成名就,天下得治。
由此可见,用人是否恰当,对于今天的事业兴衰仍然关系重大。任人唯贤,知人善任,事业就会兴旺发达;如果任人唯亲,事业就会衰落。
(第六节)君王纳谏
(史事)
子产不毁乡校
郑国人有一种常聚在乡间的学堂,批评朝中大臣行政得失的习惯。大夫然明对子产说:“把学堂都解散如何?”子产回答说:“为什么要解散学堂呢?那些人早晚到学堂聚会。借机讨论国家政治的得失。人民认为好的行政措施,我们就发扬光大努力推行;人民认为不好的行政措施,我们就重新检查改正。他们都是我们的老师,为什么要把学堂解散?我只听说诚恳与亲切可以化解怨谤;却不曾听说作威作福可以杜绝怨尤。这也就象防止洪水,泛滥时,人民所受的损害必然多,到那时我们就无法救助。所以不如现在疏导水流,这就如同我们听了人民的批判,可以作为治疗我们行政偏失的良药。”
世禄并非不朽,品德却能长久
鲁襄公二十四年春天,叔孙豹前往晋国,晋大夫士匄出来迎接他,士匄问他说:“古人有句话说‘死而不朽’,这是什么意思呢?”还没等叔孙豹回答,士匄紧接着又说:“从前我的祖先都很伟大,在虞舜以前是陶唐氏,在夏代时是御龙氏,在商朝是豕韦氏,在周朝是唐杜氏,如今晋国主盟中夏是范氏,可见所谓‘死而不朽’,就是指此而言吧?”叔孙豹回答说:“就我所知,这叫做‘世禄’,并非‘不朽’。鲁国已故大夫臧文仲,他死了之后言论还是流传世间,这才叫做不朽。”我听说:“最好是修养品德,其次是建立功劳,再其次是树立言论,如此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这才能叫做不朽。至手维护祖先的姓氏,继承祖宗的世族,使宗庙香火不绝,任何国家都有。所以禄位大的,也不能说是不朽。”
士匄掌管晋国政权之后,就把各诸侯朝贡的数字增多,因而惹起郑国的不满。同年上月,郑简公前往晋国朝见时,郑大夫子产写信给子西,请子西转告士匄,劝谏他说:“阁下执掌晋国政权,四方诸侯并没看到推行什么善政,只听到阁下准备加重诸侯的币帛,因此使我感到万分迷惑。据我所知道的,君子治理国家,所担心的并非缺乏财货,而是忧虑没有好的声誉。假如把诸侯的财货都集中在晋国的国库中。那么诸侯就会对晋国产生贰心;假如阁下也如此自私自利,那么晋国人就要对阁下产生贰心。诸侯对晋国有贰心,晋国就不能自保,晋国对阁下有贰心,阁下的家就不能自保,阁下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婪财货呢?贪财的灾祸既然如此严重,为什么还向各诸侯增加需索呢?名誉是道德的基础,而道德是国家的基础。国家有了基础就不会败亡,阁下为什么不努力树立名誉。有好的品德,内心就会快乐,内心快乐就能久定。所以《诗经·小雅》篇说:‘达观乐天的君子是国家的柱石之臣’,这就是在强调美德的重要。此外《诗经·大雅》篇中说:‘老天爷就在你的头上,处事待人不要存有贰心!,这就是在强调名誉的重要。假如心存恕道来培养自己的品德,那么美名自然会传播天下。远方的人仰慕而来,近处的人会获得安宁。但愿能听到人民在赞美阁下,而不愿听到人民说阁下夺取了他们的财物自用。大象由于有名贵的大牙,因此就丧失了自己的性命,这就是所谓‘怀壁其罪’。”
士匄听了子产这番道理之后,内心感到非常高兴,下令减少诸侯的贡币。
丑女当王后
齐宣王自恃国家强大,安于现状,经常不理朝政,游宴作乐。一天,齐宣王在雪宫大摆酒宴,女乐歌舞,十分热闹。正在高兴的时候,侍从报告,有一个丑女人闯到宫门口,口口声声要见齐王。
齐宣王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允许那女人进来了。那女人长得丑极了,前额很宽,眼睛深陷,身体粗笨,背驼发乱,身穿破衣,举止鲁莽。宣王命左右的人问道:“你为什么要见大王?”女人回答说:“我家在无盐,名叫钟离春,年过四十,找过不少人家也没有嫁出去,听说大王在宫里游宴,特来求见,希望留在后宫,朝夕侍候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