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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内探阿莲

国庆到了,本来章英准备过一个轻松的节日,好好放松一下。但想起昨天刘建民的谈话,他还是有点郁闷。

他知道,他的身边出现了刘建民的探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秘书阿莲。自从上次因自己的疏忽给这两个人创造了一个拉进的条件后,他就发现阿莲变了,本来阿莲长着一个洋娃娃一样的让人开心的脸,但现在章英看起来更像一个幽灵娃娃的脸,透着虚假和阴暗。他不知道刘建民就没有搞定阿莲,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刘建民的探子了。自己的秘书成了别人的情人,章英感觉还是不太舒服,特别是这个别人正是自己的老板。章英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好在阿娜还在他的身边,给他一些安慰。男人,都是这样?章英只能一笑了之。还是尽量像往常一样地对待阿莲。

昨天刘建民找章英谈话,虽说是无意中路过公司,进来喝章英的普洱茶,但章英看得出他是专为此事来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章英之前安排了一个亲戚的女儿做生产文员,虽然叮嘱过让她守规矩一些,不要乱讲话,但她还是管不住她的嘴,更让章英想不到的是,她居然和阿莲一个房间!她不断的在阿莲耳边吹噱她的亲戚章英,并把她的一些猜测像真的一样告诉了阿莲。自然而然,阿莲向刘建民“泄了密”。所以刘建民就拐弯抹角地“引导”章英要注意自己的总经理的形象,要秉公办事,等等。

章英听着好笑,但看到刘建民只是善意的提醒,所以也就没认真,也没解释什么。

不过,章英还是决定以后要更加小心,特别是在阿莲面前,但她是自己的秘书,很难防备啊。但他又不能把她开掉,他知道这种敏感度,看来,现在开始要将阿莲当佛一样供起来了,“到底谁是谁的领导啊?”章英苦笑着。

“承认矛盾的存在,是智慧的开端”,章英知道现在更加要用好阿莲,或许,可以演一场“谍中谍”的大戏,章英想起了电影《无间道》中的几个形象,心中释怀了不少。“活在当下”,每当章英心烦的时候,他都要告诉自己,“昨天不过是一场梦,而明天只是希望的幻影”。所以,还是先过好国庆吧。

自从上次在KTV亲密的接触后,阿莲时不时的被刘建民约出去,陪他去唱歌。但让阿莲奇怪的是,好色成性的刘建民居然没有搞她。这让她对刘建民多了些好奇和尊敬,她甚至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刘建民“爱”她。天真的女孩,居然这么想。

国庆了,阿莲也要静下来,去面对一件很难面对的选择。前几天,经不住阿远的一再央求,她还是答应国庆和他好好谈一谈。

阿莲知道,阿远很喜欢自己,从近半年以来,阿远就一直在追自己,但阿远是个有些内向的男孩,所以做的很隐蔽,没有其他人发现。但这也让阿莲觉得不舒服,他看不起胆小的男人,现在这样胆小,那将来如何保护她啊,另一方面,不管他是谁,她还是希望让大家都知道,也是有人追她的,越多越好,但阿远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其实阿远在业务工作上的进步还是很快的,别看他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不知所措,但当他回到工作中时,又完全另一个人了,很积极主动,也很热情,像变了个人一样。

阿远出身在农村,自小学习成绩不错,但苦于家里穷,所以就读了师范类学校,因为可以不用花很多钱就可以上。师范毕业后,他就跟着一个GD的同学来了东莞创天下。

他本来是“先立业,再成家”的坚定信奉着,他还要每月寄钱给家里,他还有一个上学的妹妹。但当他第一眼看见阿莲的时候,就控制不了自己,反而是越想控制越陷得深。所以,他决定勇敢的去面对,以他的真诚去感动阿莲,做他的女朋友,再等有一些基础了,就结婚。阿莲一直没有明确表态同不同意,也没拒绝,也没什么接受。但最近,阿远发现阿莲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没那么清彻了。阿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知道一定是有事发生了。所以他想搞清楚。

阿远先到了上岛咖啡,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下。他本来是要接阿莲一起来的,但阿莲说不用了,她自己来。

看到阿莲还没来,阿远就拿了一本杂志,随意的翻了起来。画面中的一对卖珠宝的情侣广告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甚至想像着画面中的人就是阿莲和自己,甜蜜幸福。但阿远很快就被更加失落的情绪包围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怕失去阿莲,虽然他从来没有拥有过她。他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如何度过一天又一天,至少现在,他每次在外的时候,阿莲是他的一种牵挂,当他被无数的客户拒绝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阿莲洋娃娃一样的笑脸,他就浑身充满了力量。这是一种纯洁单纯的爱,但经得起俗世的考验吗?更何况,他们身处在到处充斥着物欲的东莞。阿远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男人哭吧不是错”刘大天王倒是潇洒,阿远觉得自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从小,他缺少母爱,可能是父母太忙的原因吧,很少关心他的想法,他的委屈。长大后,他告诉自己是一个男子汉,要撑起整个家,赚很多的钱,让爹妈过上好日子,让妹妹安心快乐的上学。但打工没几年,现实的残酷就给他来了个当头瞢棍,他发现,赚钱没那么容易,不是仅靠勤奋就能简单得到的。不过,自从他到了中庭家具后,他找到了感觉,业绩也越来越好,一年也可以拿六七万了,这对他不是一个小的数目,他的自信也开始一天天恢复了。但现在,阿远又可能要面临一次挑战,对他来说,更是一种劫难。

“你来了。”阿远被突然的一声惊了一跳,他一直盯着杂志,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已多了一个人。他慌忙想抬起头,只看到一个精致的女式包就在他的面前,他以前逛过精品店,他一眼看出这个包要不少钱。他想再抬头往上看时,对方已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是阿莲,阿远着实惊了一下,只见她的头发微卷,发稍有些淡黄色,眼睫毛很黑很挑,好像是假睫毛,脸部也化妆了,昨天不是这样啊,阿远想可能是她昨天做了头发化了妆。他不敢再细看,但还是撇见她今天穿了低胸紧身黑色上衣,半露出令人魂飞的丰满胸部。她是阿莲吗?阿远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

阿莲也看出阿远的惊奇,她是故意这身妆扮的,一是她希望给阿远留下一个美丽的印象,毕竟他是真心追过自己的男孩,二来,她也是想借此向阿远表达自己的决定,靠阿远是不可能现在给她给买GUCCI包的。便不等阿远接话,又说,“都国庆了,天气还这么闷热。”

“噢,是啊,”阿远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抓起冰水使劲喝了几口,说,“吃些什么?我们点菜吧。”说着便招手让服务员过来,阿莲点了一杯蕃茄汁和一份意大利面,阿远则要了一份黑椒牛柳饭,外加一杯西瓜汁。

“阿莲,再过一段时间,板式事业部就要搬到佛山了,我也要到佛山办公了,”阿远试探着说。

“噢,”阿莲没有什么表情反应,“到了那边也好,那边空气好些。”

“你今天气色很好啊,”阿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他不知如何开口。

阿莲也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她也在想着如何跟阿远讲清楚。

就这样,两人在打太极般的有上句没下句式的尴尬对话后,阿莲觉得要归正题了,她知道阿远没有这个勇气,这么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点的餐都快吃完了。她想早点逃离这种环境,她感觉到对阿远的不太公平。

“阿远,”阿莲想好了说词,“你是个很优秀的男孩,我也相信你会有出息的,”

阿远听着有一种更加陌生的感觉,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但是,我们不适合的。”阿莲没有给阿远挽回的机会,将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完,“所以,我们还是停了吧,”她想说“分了吧,”但转眼一想,他们本来就还没在一起,说不上是“分手”,就换成了停字,“以后,我们还是同事,但不要再有其它的想法了。”阿莲把“其它的想法”几个字说的很重。

阿远被彻底打瞢了,他不知道他是如何买的单,如何“笑”着送阿莲先走的,自己又是如何离开上岛咖啡的。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本来够灰的东莞的天气更回灰暗,就像看小时候的黑白照片一样,没有任何颜色,没有任何生机。

他的世界在那一刻,整个灰暗了下来。

过了几天,阿远离职了,他唯有离开这个令他伤心的地方,因为,他还得继续生活,还得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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