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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由于同学父亲热心帮忙积极推荐,1991年12月我就到新单位——赏心商店报到,参加培训,应付各种考试。感谢上苍,过五关斩六将各种考试都轻松地通过了。1992年3月我已经成为国营企业赏心商店的一名正式职工。据说这次招工是共和国最后一次招工了。

“三八”妇女节这天,军也回到了让他感动的古城。其实在没有收到他任何信息的时候我分明在街道上看到了他的身影,虽然是背影和侧面也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果不其然第二天商店里的同事通知我说:

“有一个军人来找你了,人长得很帅,1.80米的个头而且很有礼貌,他和我们所有的人都打了招呼并且一一问好。”我看到了他写给我的纸条,“出差路过西安想见你,我暂时住在莲湖路化工招待所,下班后来接你。”我一次又一次地抚摸那张纸条,分明感到了纸条上军的气息和温度。

1992年的古城大型游乐场所不多见,人们常常散步踏青的就是莲湖公园、兴庆公园、革命公园和新开辟的环城公园。我们相约来到距离我家不远的环城公园,信步走上城墙。久别重逢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他总是关心市民生活和城市建设,因此我就从脚下的环城公园和城墙的历史与发展变化娓娓道来:

“儿童时代(70年代初)文昌门到和平门这一段古城墙还是一座土城,没有楼梯也体现不出城墙的雄伟和壮观,能看到的只有杂草丛生和被我们这些贪玩的孩子跑上跑下跑得溜光的像滑冰道一样的城墙入口通道,墙上凹凸不平,只是在四周有一圈残存的砖路包围,但也只有一砖宽,谈不上是条真正意义上的砖路,偶尔我们在这里会捡到一些古钱币或者小箭头之类的小东西,同伴们会如获至宝把它看得很神秘很珍贵,津津有味地谈论着,神采飞扬地比画着,拿回家后向父母以及其他亲朋好友炫耀着。听到父母讲述城墙的历史时才会认识到这座城市的荣耀与辉煌。

古城下的护城河也是非常的萧瑟。那时护城河与地面一样高,河边有长得很高的杂草和很高的槐树,通往和平门一段则全是柏树,俗称“柏树林”。月光下,日光下,树影斑驳很有诗意。我们一群小朋友在这里捉蜻蜓、扑蝴蝶、抓青蛙,真是其乐无穷!尤其是考试成绩不好的时候或者是和家里人闹矛盾时,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坐在槐树下闻着槐花香,看着四周的野花小草生机蓬勃的样子,听着鸣鸟纵情的歌唱,这个世界真美好,所有的难过、不愉快都会消逝得无影无踪。

80年代中期古城墙得到了维修和加固,全部由青砖包砌,再现当年的宏伟雄姿,墙上彩旗招展迎风烈烈,魁星楼上大红灯笼高高挂。特别是每逢每年正月十五,这里灯火辉煌明灯耀亮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城墙下的护城河被市政府修成了四季有花香的环城公园。公园内曲径通幽,楼台亭榭既有大自然的美又有人工修葺古色古香的美。1986年为纪念遣唐使吉备真备将唐文化传入日本,由中日合资修建了吉备真备纪念园(即永宁门到文昌门段的环城公园)。该园采用中国古典园林与日本枯山水造园手法相结合,突出中日两国民族文化特色,园内花木郁郁葱葱,芳草碧绿,地形起伏,曲径通幽,古朴自然,是环城公园较具特色的园中园。”

我们边走边说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就到了夜晚,夜晚的月色很美。

“烟笼寒水雾笼纱”,和军在一起的景物全都诗情画意披上了和谐甜蜜的外衣,就连坚固的冷峻的青色城墙看起来也是那么亲切多情、温文尔雅。

第二天我们相约去了莲湖公园,莲湖公园乐声悠扬,四周响起“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就像金色的蝴蝶,飞到我的窗口……”歌声十分浪漫甜蜜。我们湖心荡舟,碧水青山,相互凝望,双方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今夜我们要彼此好好看看”离别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他说:“月光下的你很美很美!你知道吗,好妹妹。”月下的他比半年前胖了很多,唇上一排细密柔嫩的胡须不见了,更多了一些大男人的魁伟气概。

相见时难别亦难!3月10的夜晚他又要披星戴月步入常常的驿路。长长的道路总是留给他,长长的思念总是要留给我。

“距离火车开动只有30分钟了,我必须很快离开这里,”他说。护城河畔垂柳依依,明月依依,相爱的人却必须分手,良辰美景奈何天啊!我看着他急速的坐上出租车,一溜烟地从我的视线中走出。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每一次的分别都是生离死别,每一次离别都是寸断肝肠!思念的痛苦,走不出的围城,渡不过的河流。我拿起画笔站在柜台里给他画像,却怎么也画不像,他眼中的忧伤沉郁,他眉宇之间的温和慈善,我热泪盈眶撕毁了一张又一张的画纸,扔掉了一支又一支的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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