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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圣经上写道:耶稣一次一次被圣灵引到旷野,受魔鬼的试探。他禁食了四十昼夜,后来就饿了。那魔鬼就试探他说:

“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吩咐脚下的石头变成食物。”

面对魔鬼的藐视耶稣却回答说:

“经上记着: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意即我活着是靠精神活着,是靠神所赐予的福音活着,不是单纯紧紧靠食物填饱肚肠生存。

魔鬼又带他到了圣城,叫他站在殿顶上对他说:

“你若是神的儿子,可以跳下去。因为经上记着:

‘主要为你吩咐他的使者用手托着你,免得你的脚碰在石头上。’”

面对魔鬼第二次的挑衅与侮辱耶稣说:

“经上又记着:不可试探你的主,你的神。”

最后魔鬼带耶稣上了一座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

“你俯拜我,我就把这一切赐给你。”

耶稣说:“撒旦(魔鬼的别名)撤去吧!因为经上记着:‘当拜主,你的神,单要侍奉他。’”魔鬼无计可施离开了耶稣。天使扇动着翅膀栖息在耶稣的脚下。

千余年后耶稣的信徒不朽的歌德根据耶稣的故事从1770年—1831年历时61年创作了不朽的诗剧《浮士德》。浮士德是剧中的主人公,他与上帝和魔鬼签订了一份契约。上帝认为浮士德是一个善良的人,在求索中不会误入歧途迷失方向。魔鬼靡费斯特却千方百计诱惑浮士德寻欢作乐,他与浮士德签订了一个共同的寻美契约:如果浮士德在寻美过程中被欲望征服如愿以偿高呼一声“你真美啊,请停留一下”,他的灵魂就被靡费斯特收走。

契约签订后魔鬼靡费斯特就利用各种法术满足浮士德的各种欲望。

让浮士德腾云驾雾上天入地返老还童,还让他欣赏悠扬柔和的靡靡之音,浮士德却感到声色娱乐低级庸俗物质享受不是美;于是靡费斯特又将寻美计划转向男欢女爱,他安排浮士德与一个妙龄少女相亲相爱还孕育出了生命的果实———一个很漂亮很可爱的婴儿。不料女方的家长执意反对这门婚事,态度十分坚决甚至与浮士德展开了决斗,女方的哥哥在战斗中死亡。为了助成浮士德的好事魔鬼给少女的母亲配置了安眠药长睡不醒。结果少女怕流言蜚语糟蹋了自己纯净贞洁的名节,竟然溺死了新生的婴儿情愿在囹圄里满头白霜。生离死别让浮士德痛不欲生,他感到男欢女爱也不是令人心醉神牵的生活。

靡费斯特只好再一次处心积虑地把浮士德安排在上层建筑领域。浮士德仪表堂堂地出现在皇帝的身旁,日日夜夜陪同皇帝纵情狂欢、肆意挥霍,可是花天酒地之后便是心灵的空虚!浮士德得到的越多就越感到失望得越多,他深切地认识到高官厚禄、纸醉金迷也不是他心中向往的美好生活。

魔鬼最终把浮士德引向科学研究和古代艺术的追求上,浮士德变成了一个循循儒雅的学者,整天沉醉在科学试验中与古代艺术的探求中,然而浮士德的努力与梦想也最终破灭。他认为科学实验与古代艺术也不是美。在万念俱灰之际他又出现在了皇帝的身边。这一次浮士德的角色是一位气宇轩昂的将军。他为皇帝南征北战屡建奇功受到了皇帝的重赏,被任命到一处土肥田壮的区域做总督。此时的浮士德历尽了太多的劫难和沧桑,他双目失明耳昏体弱无力再追求感官上的欲望,却突然产生了幻觉听到了海边拓荒者欢快的歌声此起彼伏,干活的男子歌声浑厚粗犷、女子的歌声柔美悦耳:“要每天每日去开拓生活和自由,然后才能做自由和生活的享受”,浮士德感到找到了美,他情不自禁地喊道“真美呀,请停留一下”倒地而死。上帝派来了天使在魔鬼前面把浮士德迎接到了天堂。

啊!朋友浮士德上天入地,生离死别,死去活来用一生的血泪换来了人生的美,有人研究歌德认为,浮士德就是歌德的影子。实际上从《浮士德》的诗剧中我们不但找到了歌德的影子而且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人人都想向着自己的梦想大无畏的去追求,不知道多少次邪魔与拦路虎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使我们误入歧途。我曾一度自杀,多次迷茫,看不到前途的方向,在现实与理想的面前软弱了下来。我的企业赏心商店一次又一次赶我出门,我却始终忘不了曾经的付出,曾经的努力,总是一步三回头。

在那个企业大革命的时候,职工一样在演绎着你死我活残酷的小革命,人人为了私人利益都在上演着魔鬼的角色。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明争暗斗,种种伎俩都用上了。各种文艺载体中魔鬼张牙舞爪的形象最终是要覆灭的,在正义的“孙悟空”面前销声匿迹。但真实的人生往往是好人哭泣,小人得志,英雄气短,魔鬼嚣张啊!

如今社会权钱交易,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交易,这或许是市场经济下的产物吧。赏心商店里当时就有一个被称为“代代红“的女性。她个子高挑,身材苗条,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满肚子的心眼不但把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营业员上调到业务科,而且把自己的老公从工人上调到商场经理。

聪明的人都想摆脱辛苦、忙碌、待遇差的职工地位。“代代红”自然是聪明人,她逢年过节从不初一、初二、初三打头三天给领导拜年。

她是先打听看别人给领导送了什么东西,而后到初五、初六别人都去过了,她适时送些稀缺的东西。领导自然是喜出望外啊!夏天请领导去避暑山庄消暑,洗澡、钓鱼、宴饮,这些都不说了。还很前卫,经常给领导找几个美眉作陪,把领导伺候的周周到到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滋润,没有一个地方不舒畅。腐败享受像鸦片一样尝到了甜头是摆脱不掉的,欲望是无止尽的黑洞,一旦陷进去很难爬上来。“代代红”在和领导套近乎的同时发现了领导人性的弱点,在投资的同时抓住了领导的把柄。金钱使之,美女供之,领导见了“代代红”

比自己的亲爹亲娘还要亲,鼻子眼睛都笑了,笑得是那样的甜蜜,笑得是那样的惬意,笑得是那样的舒畅!为了长久地享受这些幸福,领导自然对“代代红”承诺许多。“代代红”猩红的嘴唇靠近领导一半是娇嫩,一半是谄媚;一半是威胁,一半是强制。领导在她绵里藏刀、粉面含春的攻势下瘫软成泥,言听计从。

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单位何止一个“代代红”啊。“代代红”家底子厚,可以在领导面前挥金如土换来自己所需要的荣耀光华,人前显贵,满门喜庆。贫穷的女职工、男职工老实巴交地干工作,勤勤恳恳地做人,凭什么吸引领导的关怀和眼球呢?商业单位不乏女性,国色的天香的女性也未尝没有,但由于文化底子薄,情趣少,心眼不够用也很难利用手腕达到自己的目的。几个品质恶劣的男职工看在眼里主动搭讪以“哥哥”的友情讨好、关怀那些长得漂亮、身姿窈窕的女性。今天给买早点,明天给送一些不值钱的小礼物,小恩小惠渐渐地打动人。商店里本来男职工就凤毛麟角,能得到男职工的追求和关怀自然也是一份荣耀和尊贵,爱慕虚荣贪占小便宜的小姑娘、小妇人心里美滋滋的甜呼呼的。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随着熟悉的加深、心理的试探,大“哥哥”认识到了身边女职工的需求,因此采取了“一箭双雕、两全其美”的行动。

“哥哥”为领导穿针引线,把一个个美丽的姑娘或者少妇说成了倾城倾国的杨贵妃、赛貂蝉,同时下工夫与美女套近乎,以同事的身份舞场里进、酒场里出。几位条件非常好的青工和少妇经不住诱惑,在“哥哥”的调教下越来越泼辣,三步、四步、探戈、霹雳,可谓是中西结合跳出了花子,唱歌从天涯歌女到流行摇滚乐,喝起酒来三杯两盏煞是风流。人是感情动物,不知不觉有了感情自然是投怀送礼,成了“哥哥”手上的猎物,寻欢作乐不知羞耻。在“哥哥”的甜言蜜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思想工作下亲近某某有实权的领导,期盼从此走向官场生涯,摆脱苦恼的营业员生涯,恶劣的工作环境———其实就是非常艰辛的工作,在时尚下岗的年月里也很难保住啊!可怜的女职工沦落成了“哥哥”手上的一枚棋子、利用的工具。圣洁的花蕾就此凋零了,可恶的****散发着腥臭的味道在肮脏的环境里流布、弥漫、扩散。

“哥哥”因此很快荣升成领导的贴身侍从。不知是坏事传千里,还是逃不出上帝的眼睛。妹妹的名声从此臭到了家,被单位里其他女职工骂成了“破鞋”、“公共汽车”,在人家戳着脊梁骨的指责声中过日子。

到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利用了,一肚子的委屈说不出来。只好狼狈为奸继续听从“哥哥”的调配与其攻守同盟做着可怕肮脏的交易,期望“哥哥”能够飞黄腾达实现自己的尊严。作恶的“哥哥”尝到了此中甜头,又把目光投向下一个纯洁的女职工,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个当然是轻车熟路。轻浮上进的女性一个一个在凌辱、亵渎中寻找事业上的尊严、人生的高贵和虚荣。不知找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荣华对我和秋桐的行径不知是和商店里的“哥哥”大家俗称“鸡头”的人学会了,还是荣华来自开放的浙江温州一带,把恶劣的坏习惯带到了赏心商店亦或是这个商店里早就有这种卑鄙的传统。据说马经理能够当上服装商场的经理就是因为年轻时候有姿色而且婚姻很不幸嫁给了一个赌博成性、吸大烟成瘾的痞子,整日泪流满面,被一个“鸡头”相中送给了当时的胡总。老职工都知道这档子事情,背地里“****长,****短”地骂着。怪不得马经理在和她年龄相当的老职工面前总是低着头不敢高声言语,而在不了解她背景的青工面前摆起了高贵的姿态。难怪她在苟经理面前柔波媚眼、口蜜腹剑,看来是故伎重演。

企业人事革命,职工花样百出,寻找自己飞黄腾达的捷径和保护饭碗的宝典,那些作恶的魔鬼、肮脏的行径也许如意了,也许暂时如意了。也许失落了,全盘计划都落空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一个小小的企业只不过是商海中的一个小水滴,这颗水滴自然要随着市场的大潮奔流泄洪,干涸、枯竭或者汇入其他支流。浪潮里的众多水分子,晶莹的也好,污浊的也好,哭泣的也好,巧笑的也好,幸福的也好,痛苦的也好,都改变不了大河的命运,大河的流向。

赏心商店下岗的每个职工都有自己求生的辛酸,抖不掉的风霜。有个叫平的同志抛下了自己正在上学的儿子和老公一个人闯世界到上海打工,一年才回来一次。她常常打来电话说“想孩子,想家,自己一人在外举目无亲很难过,很难过”;还有其他同志年轻貌美却在超市里当保洁员,看见了熟人远远地躲开或者低着头装着不认识;男同志有的在街头做了人力车夫,一天辛辛苦苦挣不了几个钱!还有的手里端着盒饭坐在股市里辛苦操持,不知挣了多少?赔了多少?当然也有一些能力强离开商店反而更有作为的同志,但这毕竟是凤毛麟角的少数啊!大部分同志都像乞丐一样在古城的大街小巷做着小本买卖或者给别人打零工,在人前装得气宇轩昂,内心却充满了无奈和卑微。也许这无奈和卑微正是实实在在的生活,正是浮士德追求的人生最高理想境界“要每天每日去开拓生活和自由,然后再做自由和生活的享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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