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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军抗洪抢险走的紧急也未来得及给我打个招呼,后来发生的婚恋事情我更是无从而知。我仍同以前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样地想念他,每日写日记,每周给他写信——报纸上、电视上各类新闻报道头版头条每天都有洪涝灾害的最新报道。军是一个爱国爱民胜似生命的人,我估摸他这时一定在前线,他的安危深忧我心无法排遣!我给他们部队写去了雪片一样的慰问信。谁知道一个月没有消息,两个月还是没有消息,三个月仍旧没有消息,任凭我心事重重以泪洗面。莫非是军壮烈许国了?不祥的预感总在心头萦绕,夜晚常常被噩梦惊醒“军,军”,随着我的呼喊他被恶浪卷走,我周围到处都是奔泻的激流和倒塌的房屋——“军,军抓住我,别放松”,我怎么也抓不住他的手,看着湍急的流水无阻无拦汪洋一片。我软成了一摊子,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时而说梦话。一夜一夜万籁俱寂的时候我的思想高度紧张,醒来之后泪水早已湿透了枕头,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之久还是没有军的只言片字。我一身缟素来到我们曾经走过的革命公园,到这里寻找他的影子,吉鸿昌、谢子长、******,看到了一尊尊大无畏的英雄雕像却怎么也找不到军眉目之中的优柔与书卷气。我心底痛苦的渊源胜过了长江决口、洞庭涨潮!身边所有人都能看出我的双眼日渐昏花,脸色日渐黄绿还罩上一层灰蒙蒙的晦气。

其实我写给军雪片一样的信军归队时都已经收到,那厚厚的一沓信是姑娘的一片心,每一页纸上都有泪水打湿的痕迹。军一页一页翻看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滚滚而落。在爱情与事业的天平上他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他没有办法告诉我他已经闪电式的结婚了,太多的压力逼着他无法选择。他害怕我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讯息?他知道我会痛不欲生的!因此他一直保持沉默,尽管心底长啸哀鸣!痛定思痛最终他鼓起了勇气给我回信说明了他已经结婚的事实和深刻的歉意、虔诚的忏悔并随信寄来了自己一张近照。照片中的他还是那么英姿飒爽,只是眼中明显泛着泪花。

军,我多想擦掉你眼角的泪花,可是已经没有这个可能。相见不如忘却,相思不如偶遇。我含着眼泪给军写信:

军:

来生再相见吧,亲爱的,如果这场洪灾中你英勇牺牲了,我不是还得坚强地活下去吗?——你崇高的行为我应该义无反顾得支持。救苦救难,怜惜平抚身边人的哀伤与苦痛一直是你的主题。你的使命就是我的使命,你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这不仅仅只是婚姻这一件事,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其他事情。幸福总是和痛苦相连,眼泪总是和深爱共存!有时候牺牲是一种幸福和愉悦。这种幸福与愉悦是冲破自我的一种超越。这种喜悦是有深度的,有宽度的。因为这一点在精神世界里我们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你说是吗?亲爱的!

还记得护城河畔你说过的话:“我们不能在这里耽误一分钟了,我要走了,还有很多更多更好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这是我的使命……”

“茫茫愁,浩浩劫难,郁郁佳城中有碧血,碧亦有时尽,血亦有时灭,一缕烟痕无断耶,是也,非也,化为蝴蝶。”这是北京陶然亭公园里高君宇和石评梅墓碑上的一首诗词,可能也是我们的写照吧!

写首诗歌给你吧,亲爱的!

牛郎织女石刻有感

银河到底有多长

没有人去丈量

丰沛流远

一千年一万年

牛郎织女的故事

多少颗星星汇成了银河

没有人去细数

数不清

离人的眼泪

一河星星明亮的伤痛

彼岸有情

凝望

凝望多少个春秋

银河的宽度

心上的距离

七夕相见

鹊鸟搭桥

聚散两依依

聚是为了爱散还是为了爱

聚是缘分散也是缘分

牛郎织女

千古石刻

刻在心底的爱

海枯石烂

地老天荒

保重

肖雁

我们的梦该结束了,虽然梦还没有醒来,正进入午夜深沉期。我和军4年来用心经营的情感堡垒,就这样从表面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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