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洛逝趁再次去蹭饭的时候问过宋铭杨那天为什么说她是他女朋友,宋铭杨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来:“为了帮你出口气啊。”
“那你不怕伤害你的初羽妹妹?”
“初羽不知道你和叶宇琛的关系,我希望你也不要和她说。”
洛逝不知道自己对宋铭杨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忽而又想到连夕临走前和自己说的那番话,她怎么会对宋铭杨有那么不好的印象呢?又或者说连夕是怎么认识宋铭杨的?
自从那一顿晚饭后,一切好像都变了。
洛逝离开柴青镇的时候,小师妹拉着她的手哭了好久,非要让宋铭杨把洛逝姐姐留下来。宋铭杨被闹得哭笑不得,只好说有机会领她去城里找她的洛逝姐姐,哭闹着的小女孩这才罢休,用小手擦擦一脸的鼻涕眼泪,哽咽着说:“洛逝姐姐,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洛逝揉揉小女孩的头发:“姐姐有机会会回来看你的。”
从一次来到柴青镇遇上小师妹,她就像一个小大人一样关心这个,在乎那个;本来正是活泼爱玩耍的年纪,却天天要去学那些有的没的,虽然自己没有像宋铭杨一样天天陪着小师妹,可得了空也会带着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去逗逗她。
这个小小的女孩子长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晶莹漆黑的眼珠就像柴青这夜晚的星星一样闪着光亮。也就是在这里,洛逝见到了小师妹的妈妈,一位浑身散发着知性气息的美人,和拖着圆滚滚的肚子每天笑哈哈的镇长完全不搭调。
洛逝私下里和宋铭杨说:“也不知镇长走了什么****运,讨到这么漂亮的老婆。”
宋铭杨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若有所思地说:“差距啊。”不等洛逝说话,又接着说道:“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让我看上了。”
洛逝正想开口反驳,却突然意识到他后半句话的含义,脸没由来的就红了,嘴上说:“其实我也挺好看的。”说着赶紧自己往前走了,那后半句话在心里漾起圈圈涟漪,虽然自己一直以来对帅哥都没有抵抗力,可那也只停留在欣赏层面。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宋铭杨喜欢上她了,想到这里洛逝不着痕迹的放慢了脚步。
接下来他就该跑过来牵起她的手,然后含情脉脉地说:“洛逝,我是认真的。”然后她会装着犹豫不决,然后也含情脉脉地说:“我愿意。”
洛逝极力摒着呼吸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装作淡定的把手往外伸了伸,耳边想起宋铭杨的声音:“傻笑什么,天黑了。”
然后就丢下洛逝走了。
看着前面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远,洛逝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那句话难道只是一句玩笑话?那之前在叶宇琛面前的演戏也仅仅是为自己出气?这个相处了两个月的男生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纵使心里有千百个疑问,后知后觉的洛逝没发现宋铭杨在她心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子。在学校食堂无理耍赖的他,第一次到柴青镇再遇时清爽干净的他,后来在镇长办公室见到的成熟魅力的他,再到后来发生一堆事情时,或懒散,或平和,或温柔体贴的他……一个个片段就像电影镜头一样在洛逝心里拼出一个完整的宋铭杨。
所以才会为了他的一句玩笑话纠结半天,才会一次又一次被他当做傻瓜笑话。
大抵每一个陷入爱情而不自知的人都会这样吧。
上车的时候,宋铭杨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递给洛逝,他依旧带着那副温润如玉的笑容:“这个送给你。”
洛逝接过礼物,没想过宋铭杨回来这么一手,摸遍了行李,才从手上解下自己从地摊上淘到的一条红绳手链,她把手链带到宋铭杨手上:“这个就当是给你的回礼了。”不等宋铭杨说些什么,就跑上了车。留下在一旁抓狂的小师妹抱怨洛逝重色轻友,不给她留下礼物。
宋铭杨送给洛逝的是一幅画,画的是两人在柴青镇夜谈那晚的景象。初看时,洛逝还以为是木心的作品,待看清画的内容以及落款处潇洒不羁的“宋铭杨”三个大字时,不禁赞叹宋铭杨画风与木心简直一模一样。
回想起那晚的情景,洛逝想也许就是那晚的长坐,才让两个人开始慢慢走近的。
只是他送这样一幅画,也仅仅是像之前那样单纯的送画?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洛逝在心里翻来覆去过好几遍。明明做的暧昧,嘴上却十分肯定地否决。
是她自作多情还是他手段高明?
收起那幅扰人心绪的画,放在角落里。即使有什么,还没等破土而出,就已经不会有交集了。
有些人,有些事,也许只是用来怀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