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将他坟头的草往下拔了几棵,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当初选择花镇,就是因为记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记得上官元逸如何拒绝张玉的秀球,记得他有多么的狡猾,甚至直到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他是那样的温和,也觉得他象一个朋友一样。
腹黑至此的人,也算是最大境界了。
脚步声响,慕容仇未动,那黑色的衣角,熟悉的金线走边,再不会有其它的人了。
他一直如此,幽灵一般。
慕容仇站了起来,她看着他:“你什么时候会死?”
这个问题好像很搞笑,拓拔谦一下子笑了,抬眼:“怎么?巴不得我死了吗?”
“也许,你死了,很多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慕容仇若有所思。
这是奇怪的两个人,他们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倒是很开心的,一点儿都不怪异。
拓拔谦开口:“也许事情不象你想的那样简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慕容仇闻言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你想回京,你一直在准备。”
慕容仇无语了。
“你想替拓拔无极报仇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
“不分几个人的力量……”
“你认为你能伤得到上官?哦对,应该是大燕皇帝,你认为你能伤到他吗?你认为你回到他身边,他会不知道你的目的?他是个极聪明的人,而且从来不会显示自己的聪明,他不想任何人看出他的不同,哪怕是做了皇上,他依旧放权于大臣,他依旧让人们相信,他是个温和无害的人,而且让人们相信,他绝对不会改变任何现状,那些权臣,都觉得他不会威胁到他们既得利益,所以现在国泰民安,而且是真的国泰民安。”
“这件事情,与他无关……”慕容仇说完笑了,“我要的是皇后的命,也就是你娘亲的命,如果你不死,我怎么能杀了你的娘亲呢?你说,是不是。”
闻言,拓拔谦点头:“这样说就解释得通了……”
“你不想劝我?劝我放过你娘亲,或者,你不担心我被她给杀了?”
静默。
林间的风穿梭而过,树叶梭草漱漱作响,偶尔还会有一两声鸟鸣,这个林子越发的幽深。
拓拔谦突然开口:“忘之是我的儿子……”
“什么?”慕容仇哧地笑了,笑得有些不自然,“这个玩笑不能乱开,尤其在无极的墓前,逝者有灵。”
拓拔谦平静地看着她,眼底是浓烈的情义,慕容仇头一次见他如此的表情,她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如果在谦王府的时候,他留下自己,如果没有之后这种种的事情发生,那么,故事也许会重写。
“不觉得嫁给我,也是一个好的选择吧?”拓拔谦又道。
“儿子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刚才那个是玩笑?”
“在死人面前开玩笑吗?”拓拔谦摇了摇头,“我没有那样的心情,忘之就是我的儿子。”
“开玩笑,他长得更象拓拔无极,而不是象你。”
“我与拓拔无极是兄弟,相像也正常……我离京前的那一夜,我们在一起,如果你还记得忘之的生日,那么你就会算出,他早产了两个月……”
慕容仇站在那里,她在回忆,与拓拔无极成婚后,他给自己撂下狠话,无意娶自己,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所以,他们真正洞房的日子是在结婚一个月后,那天是拓拔无极喝多了,然后半个月后,便发生了慕容府的事情,然后她就逃离了无极王府……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