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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一次的成与败(7)

史玉柱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早在1993年8月史玉柱着手建立巨人生物开发公司开始,就已经将目光瞄准了保健品这个行业。

史玉柱敏锐地感觉到,保健品将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行业。况且,保健品的研发、生产成本都比电脑业低很多。另外,保健品市场的进入机制受限较少,需求面广,从儿童到老人的各个年龄层都能够定位消费,只要保健品企业能够提供符合市场需求的、较好的产品,就能够快速启动地市场,再加上到位的广告宣传,保健品行业的高回报率定能在短时间内体现效益和价值。史玉柱甚至还预言保健品市场将是21世纪发展最快的三大产业之一。

在当时的保健品市场中,健脑产品尚属空白,还没有产生实力的品牌,巨人正好抓住这个时机,进入缺乏竞争对手的市场,利用资金实力和策划能力打开这一通路。

史玉柱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脑黄金的功能定位和产品定位。根据史玉柱和大家的讨论,一致同意将产品命名为“巨人脑黄金”。接下来,便是有关产品项目的报批,以及生产、卫生、宣传等等诸多繁杂琐碎事宜的完成。史玉柱始终坚信速度决定效益,脑黄金从立项到第一批产品向整个市场开放仅仅花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所谓的“脑黄金”,指的是不饱和脂肪酸二十二碳六烯酸,它的英文缩写是DHA。最早揭示DHA这一奥秘的是英国脑营养研究所克罗夫特教授和日本著名营养学家奥由占美教授。他们的研究结果表明:DHA是大脑发育、成长的重要物质之一。人的大脑有140多亿个神经元,而DHA大量存在于人脑细胞中,是人脑细胞的主要组成成份,(DHA很容易通过大脑屏障进入脑细胞,存在于脑细胞及细胞突起中,人脑细胞脂质中10%是DHA)是构成脑磷酯,脑细胞膜的基础,对脑细胞的分裂、增殖、神经传导、突触的生长和发育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是人类大脑形成和智商开发的必需物质。它对视觉、大脑活动、脂肪代谢、胎儿生长、及免疫功能和避免老年性痴呆都有极大影响,缺乏时可引发一系列症状,包括生长发育迟缓、皮肤异常鳞屑、不育、智力障碍等。脑黄金被史玉柱这么一开发,俨然成为DHA的俗名。

产品和功能定位有了以后,广告语成为史玉柱的思考主题。当改革的春风正吹遍整个神州大地的时候,邓小平那句著名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口号不禁深深地刺激着史玉柱的神经,而此刻的史玉柱也由此联想到了“让一亿人先聪明起来”的伟大口号。

不要小看这小小口号的作用,一句经典的口号,可以影响一个时代。比如,网络上很早就流传一个关于企业口号的笑话:一位学生翻墙出校,被校长抓到。校长问:“为什么不从校门走?”学生扯着衣服说:“美特斯邦威,不走寻常路。”“这么高的墙怎么翻过去的?”他指了指裤子:“李宁,一切皆有可能。”“翻墙是什么感觉?”他指了指鞋子:“特步,飞一般的感觉。”

第二天他从正门进学校,校长问:“怎么不翻墙了?”他说:“安踏,我选择,我喜欢。”

第三天他穿混混装,校长说:“不能穿混混装!”他说:“穿什么就是什么,森马服饰。”

第四天他穿背心上学,校长说:“不能穿背心上学。”他说:“男人,简单就好,爱登堡服饰。”校长说:“我要记你大过!”他说:“为什么?”校长说:“动感地带,我的地盘我做主。”

人们能够熟悉一个企业的口号,并把这个口号运用在生活、学习、工作中,成为一种激励、消遣的语言。这就充分证明了,这个企业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达到了广告宣传的目的。

史玉柱是一个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呢,他喜欢超常规的市场思维,他认为巨人脑黄金一定能够在超常规的状态下发展壮大。比起M6401的诞生,脑黄金的开发过程要简单得多,但其市场经历和效应却比M6401更壮观,持久更长久。

推广脑黄金依旧是按照推广第一个软件模式一投入大量的广告费用攻坚市场。1994年10月18日,巨人脑黄金的试销在华东区的上海、江苏、浙江和安徽同时展开。华东地区是国内保健品市场比较成熟的市场,也是竞争激烈之地,历来的保健品商都要在这一决高下。

史玉柱非常注重华东地区的试销,他深知其重要性以及任务的艰巨性,如果华东赢了,就可以保证全国市场的胜利,就能实现全盘计划。于是他亲临市场,寻找实战感觉,维护信心。

首先,史玉柱分别在上海、南京、杭州、合肥举办“巨人科技产品新闻发布会”,将电脑企业启动市场阶段惯用手法体现出来,史玉柱频频在媒体上出现,充当巨人脑黄金的宣传解说,微笑满堂,亲情穿引,表现出大公司的入市姿态,巨人脑黄金的形象与口碑传播非常有效果。稍后,巨人脑黄金礼品盒全面迎合节日消费上市。广告语:今年三八节不送礼,送礼就送脑黄金。

同时,各市场展开形式各异的促销活动,湖北分公司买脑黄金送博士帽,一时间,满街都能看到幸福地戴着巨人博士帽的小孩;东北区各分公司经理全面进入终端药店站柜台,以营业员的角色向消费者推荐……

脑黄金越卖越火,市场越做越大,竞争对手也随之越来越多。市场被炒起来了,巨人脑黄金在宣传气氛的营造中卖得火爆。分公司重点放在市场,内部之间的回款竞赛如同个人荣誉的证明。当时公司遇到的惟一麻烦就是供不应求,催货电话接连不断。12月份,生产主要依靠珠海厂、广州罗岗厂,两厂一共生产了160万盒,尚不足以满足华东市场的需求,在上海等地启动的委托加工厂产量尚不能跟上计划。为了缓解供货的紧张状况,到1995年1月份,巨人又启动珠海三角洲的斗门厂、粵华厂等,并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脑黄金战役第一战役从1994年10月18日至1995年2月18日止,在供货不足的情况下,回款仍突破1.8亿。虽然未能完成总体任务,但史玉柱已非常满意,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基本数,只是在下达任务时一律提高了20%。看起来容易,实行起来却很难,这是史玉柱制订任务的方式。

成功的事实是谁人都能看得见的。当时一本行业刊物刊载一篇题为《为巨人脑黄金叫好》的文章,文章说,巨人脑黄金给沉寂的市场浇上火热的爆油,上演着一场迅速积累财富的奇迹。这在经济低迷的90年代中期是不多见的,果敢的史玉柱确实创造了商业奇迹。

1995年,巨人推出12种保健品,投放广告1个亿。史玉柱被《福布斯》列为大陆富豪第8位。脑黄金取代巨人汉卡成为巨人新的摇钱树。

16.广告冲击波

在巨人公司的一份资料中,曾经这样写道:“在巨人超常规发展过程中,巨人广告所起的作用,做任何评价都是不过分的。从某种程度上讲,是巨人广告塑造了巨人今日的辉煌。”纵观“巨人”的成长发展史,广告成为“巨人”催肥的重要养料。

在“巨人”有这样一句话:“巨人没有固定资产,所有的钱全部投入无形资产的宣传上。”巨人每当推出一件新产品时,总是伴随着大手笔的巨额广告投入。而广告的每一次出色发挥都令巨人获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功,以致经济学家和新闻界创造了一个新名词一一“巨人模式”。

1994年5月上旬,几乎全国每家报社门前都出现过一位挟着厚厚一叠广告图样,手持巨额支票的巨人公司的广告人员,当他们向报社递上支票的同时都毫无例外地提出了一个相同的要求:

在未来一至两个月内,以尽可能大的版面(最少半版、直至整版甚至两个整版的面积)连续不断地刊登他们的系列广告。

5月中旬,全国省级以上报纸纷纷登载了巨幅“巨人健康大行动”系列广告,四面一天一个,花样不断翻新,面积不断加大……惟一不变的只是那异常醒目的7个重磅黑体字一一“巨人健康大行动”。据当时的报道,仅在1994年5月18日、19日两天,巨人公司所支付的报纸广告费已高达500万。如此的大手笔在当时可谓是空前绝后。

在巨人公司最初设计的128个“巨人健康大行动”系列广告中,有几个广告创意引起了无数人的好奇:

其一,巨人拿着一个苹果大小的地球,但是在欧洲部分,不知被谁啃下一口。成了一个醒目的视觉冲击。

其二,三辆分别标有“医药”、“电脑”、“健康”字样的重型坦克蓄势待发,重型坦克的炮口被夸大变形,使人感到战争中那令人窒息的火药味。

其三,一只无比硕大的军鞋踏在了非洲文明古国一一埃及。神话传说中的“斯芬克斯”被踩在靴底下……

其四,一架巨大的标有“巨人”标记的“B—52”轰炸机出现在高楼耸立的都市的上空,不计其数的标有“电脑”、“医药”、“健康品”字样的重磅炸弹倾泻而下。

其五,一组世界名人组成的类似游行的队伍。世界名人手挽手,昂然向前,爱因斯坦手持“巨人报”,撒切尔夫人、里根、卓别林、玛丽莲·梦露等名人走在前面,而后面的四个脑门则使人猜测,有二战元凶,还有克里姆林宫最后的旗手……在这些充满了“战斗”、“刺激”的强烈视觉冲击的图像的一角,人们能看到一排并不引人注目的小字一一“巨人宣言”。

在“宣言”的小字部分,巨人公司的说明部分这样写道:“巨人公司以提高民族体质、推动健康产业发展为己任……巨人斥资5亿元。强力启动健康、医药产业,优秀的产品群使巨人有信心在两年内实现高科技产值超百亿元,成为东方巨人……巨人从人民中来,为人民服务……巨人发展高科技造福人民。”

比“宣言”更小的字号则介绍了他们此次广告行动的主角一一几种新的健康品:脑黄金、补钙、吃饭香……

此次广告系列行动是巨人公司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广告行动一一先期预算2000万元人民币。正当“巨人广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全国知名省报全面铺展开的时候,这一现象也引起了许多专业广告人的关注,曾有一位资深广告人在当时指出:“这是一场在错误的时间、以错误的方式发动的一场错误的广告攻坚战。”他说:“如果他们能成功的话,那首先要感谢运气。”

5月下旬,《重庆晚报》有文字工作者载文批评“巨人广告”,称巨人广告使人们想起了曰本人在50年前对这个城市的轰炸,使人感到历史的羞耻与愤怒。闻风而动的广东一家金融报纸《华商时报》也随即撰文:巨人系列广告中有的广告不健康,存在着错误导向与和平环境相违背。媒体们相继开始炮轰巨人系列广告,一时之间,巨人系列广告卷入了媒体无休止的声讨之中。

随着一浪高似一浪的媒体的口诛笔伐,在舆论喉舌的巨大压力下,1994年7月10日,国家工商局发布的紧急通知认为:“珠海巨人高科技集团近来推出的所谓‘巨人健康大行动’系列广告,其中一些广告创意内容在全国引发了众多的猜忌和谈论,造成了不良的社会效果和政治影响。为此,特紧急通知各地,立即暂时停止发布珠海巨人高科技集团公司‘巨人健康大行动’系列广告。何时恢复,另行通知。”

从这时开始,巨人公司斥资2000万元人民币的“巨人健康大行动”系列广告在报纸上瞬间销声匿迹、了无踪影。显而易见的结果是:巨大的资金投入并没有取得理想的广告促销效果。但这并非巨人广告的句号,笃信广告的史玉柱只是将其稍稍延长便成了一个转折符,这也意味着巨人仍将不思不悔地将广告进行到底。

史玉柱向外界宣称说:“巨人公司正在努力改正这一切,新的广告将会在合法的前提下,

重新创意。”

8月中旬,巨人推出了重新创意的广告:

胖墩墩的小男孩们站成一排。广告语为一排字幕:“我们需要补钙”。

一个满嘴沾满米粒的小男孩露出灿烂的微笑,广告语仍为一排字幕:“还是吃饭香”。

当巨人公司抛弃了战争与政治的符号,将极易令人产生战争联想的“飞机”、“坦克”换成一个个可爱的儿童重新返回报纸版面时,这一亲和的形象,在市场上立刻见到它的效益。这一次,巨人公司的经营人员终于得到了广告所带来的盈利。

巨人不但更换了广告,而且也修改了营销战术:从“全面进攻”变成了“重点进攻”,集中精力大做“补钙”和“吃饭香”的广告。这两个品种的销售量直线上升,销售额已达7月份的两倍。走出广告封杀事件之后的史玉柱说:“利用正面的广告符号,广告的促销作用确实得到了发挥。”

巨人广告所引发的这种商业营销现象,既是一种经验,也是一种教训。经验之处在于,“一家靠高科技发展的企业,在它步入市场时,不可能不去借助广告手段。”而强调视觉冲击与震撼力,强调“密集轰炸”的巨人广告并没有错。如果说一定要在广告中找失误的原因,巨人广告的错便错在,用巨人公司北京经理的话来说,就是“此次广告的创意有一种强加于人的感觉。”

北京商学院冯中越教授认为:从巨人广告中可以看出,广告创作人员导入了大量西方广告的设计理念,但是却忽视中国观众的接受能力。“只追求形式的轰动,而不考虑观众的接受能力,不考虑我们时代的民族文化的特征,这或许是巨人广告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17.三大战役的打响

史玉柱提出了他构想的具体实施方案:同时进入多个产品领域,将保健品、医药、电脑一起投入市场,这些产品要体现高科技、高附加值、高效益。被媒体、消费者所津津乐道的史玉柱“三大战役”,浮出水面。“倾巨人集团之力,求三大战役必胜”。

1995年春天,人们还没有从春节的喜庆中反应过来,史玉柱就召集下属开了一个直接影响巨人集团命运的会议。会议气氛很平静,史玉柱用平静的语调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计划:“百亿计划”。他宣布:巨人集团将实现从大型企业向巨型企业转变的过程,从1995年开始“三大战役”,到1997年,全面实现企业的百亿产值。

史玉柱对脑黄金第一阶段的成绩相当满意,他说:“巨人从去年8月进入二次创业,从10月份开始增长速度加快,实际运作的效益开始增加,人员1000人,产品从单一电脑走向多元化,现在保健品已经超过电脑。保健品从零开始,声势非常大,效益显著,我们用两个月的时间成就了别人一年才能完成的工作,为百亿计划奠定了基础,二次创业取得了成效,巨人准备实现第二次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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