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分开,就是,我不理你你就不理我;我不联系你你就不联系我;我不找你你就不找我;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彻底的结束了。
甚至有些还没拿来笔记,就已全部重新来过。
未完成的谁来补充?
第三百六十四天
爸爸妈妈从老家赶来,约好了和汪伯伯家一起吃饭。心里有好一阵激动,这是要全家聚餐吗?
美美的打扮好等哥哥开车过来接自己,等了好久都不见踪影。打电话,里面一阵忙音,好奇怪,不接电话,哥哥从没有迟到过那么久,自己禁不住担心,站到了院门口等着。
心里一阵忐忑,道路的尽头有几个玩耍的孩子,除了这个,再无其他。
一辆车子停在自己的对面,好高兴,以为是哥哥过来了,没想到打开车门下车的却是汪家的司机。
坐立不安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司机王叔,“王叔,哥哥今天怎么没过来?”
“少爷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接你,他没告诉你?”
听到王叔这样的回答,我突然有些低落还有些害怕。哥哥从来没有漏掉过自己的电话,即使再忙!
“他,不舒服吗?”
“没有吧。”
嘴里有些发涩,心里不安,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我已打算好,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心里藏了好久的事情,不管他以怎样的眼神,怎样的语气,怎样的姿态对我,都要告诉他。
大厅里好安静,空落落的没一个人,连前台的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不会是要关门吧?可以前来的时候,这里都是人满为患的。人满为患,这词用的一点也不恰当!可去年的今天,不小心撞到哥哥的始作俑者,就是这里的大厅和这里的人。
在进入六楼餐厅的电梯里,我还在握着手机胡思乱想,为什么今天的手机会这么安静呢?以前……不,昨天,它还在一直响个不停呢!
迈入餐厅正门,远远地看到他们正坐在那里,那个经常坐的位置,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自己想太多了。
哥哥慵懒地倚靠在座位上,宽宽的结实的后背,头发好像比昨天更短了,是剪了头发吗?我疑惑,爸爸和汪伯伯坐在那里,并没看到妈妈,还有林伯母,只有三个人。
“朵朵啊”爸爸开口叫自己。
哥哥没有回头,他以前听到身后有人叫我,总会回头在人群里寻我,然后快速的找到身在角落里的我,然后走到我的面前,他会开口说‘我的妞啊’。
看到他的眼睛,别人说是冰,我不自觉的认为那是宠溺,那种眼神让我安逸,充满久违的安全感。
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哥哥汪林轩,是另一个人,不认识的一个人。
“朵朵,这是小豪。”爸爸介绍坐在汪伯伯身旁的人。
“哥哥呢,哥哥在哪?”我答非所问,并不想知道,拉开座椅坐下。
没有人回答,餐厅里好安静。环顾四周,我这才发现餐厅的风格整个都变了,除了这一桌,其他并没有一个人。
突兀地眼神对上坐在对面的人,他正在以他那张比汪林轩还要冷酷的脸和犀利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想要洞穿自己的内心。
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因为自己的恐惧在‘咯咯’的发抖,莫名的不知所措。
“朵朵啊,晚上七点的飞机,机票都已经订好了。”爸爸低着头,说话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
一阵莫名其妙,机票?为什么?。
“收拾好一切,就动身吧。”
我看着爸爸的神态,再看看汪伯伯深沉一脸的表情和闪躲自己的眼神,后背一阵发凉,不,不会是想象的那个样子的!一定不会的!说好要等到毕业后的,怎么身边的每一个人全都说话不算数呢?
“哥哥呢,哥哥在哪里呢?”我的语气有些微颤,真的想知道哥哥到底去了哪里,他不在自己的身旁,自己就好像踩在悬崖边际,摇摇欲坠。
“跟着小豪走吧,北京不适合你。”爸爸语气平静,在我看来就像是说着无关痛痒的小事,“到了南边,记得经常给家里回个电话,有小豪在,他会照顾你的。”
怎么可能呢?爸爸怎么可能把自己就这样送给别人呢?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填着、压着,箍的生疼,喘不过气来。安静地空气里充满恐惧的气味,我站起身,准备向外走,此刻,只想着离开这个让自己害怕的地方,逃离这些让自己惊愕的这些人。
“对不起!”身后的汪伯伯终于开口。
停下脚步,自己就这样杵在那里。
“对不起,朵朵。”汪伯伯艰难地开口,“汪氏是我拼了几十年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让它倒下去。前段时间,投资失利,汪氏集团现在急切的需要资金的援助。我平日树敌太多,现在只有小豪能够帮我。”
我从没听到有关汪氏集团投资失利的传闻,集团那么大,即使发生了,有哥哥,有汪伯伯,也能平安度过的,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汪伯伯在向自己的后辈说对不起,那么一个财大势大的人,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
“跟他走吧!你跟他走了,我才能得到资金,汪氏才能重新好起来……朵朵啊,汪伯伯我真的感到很抱歉。你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已经老了,不可能再有像今天这样的成就,我不想放弃汪氏。……感情都可以慢慢培养的,我相信小豪会照顾好你的。”
我冷哼,为什么你们总是把自己的事情看的很重很重,看别人的就很轻很轻。我真的很想问一问,我的命和你们比,到底贱在哪里?
为何你们说起别人的事情总是那么轻松?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你们现在又什么资格让我同别人一起离开?
此时的我已分不清什么是失望、伤心和无助,脑子里闪过了哥哥的影子,对,还有哥哥!
“小轩在对面二楼的咖啡厅里,去见一面吧。”
没等汪伯伯说完,我已快速离开。
记不清当时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冲过去找他的,有一闪而过的玻璃门,擦肩而过的男女,蹭过裙角的汽车还有嘈杂的声音,是谁在背后叫我,听不清了……
不管了,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我现在满脑子的哥哥汪林轩,要见到他,马上见到他,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他!
我在努力的安慰自己,还不晚,一切都还来的及!
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径直跑向二楼,楼上很安静,和对面的餐厅一样的安静。
看到哥哥坐在窗前的样子,心里有种身体一直漂浮在空中,霎时间平稳落地的感觉。
我轻轻地走近他,哥哥竟没有发现正走向他的我,他的眼神涣散。
“哥哥”我开口叫他。
哥哥抬起头,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眼睛和十三年前的一样,我现在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也是可以从哀伤变为宠溺,从宠溺一夜之间变为哀伤的。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哥哥每天的通话里都要嘱咐我快些长大,米小朵我,真的太傻!有些东西反应太慢,总是被别人拖到脑后,慢人一等!
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忽然对我微微的笑着,很轻很轻的那种。
“小妞啊,今天有人来接你了……真好!”
他顿了一下,停止了笑容,低下头去,望着面前的咖啡。
“以后,我就不用再每天对你提心吊胆,你也不用烦我每天要你快点长大了,真好!……你以后不再是我的妞,真好!”
我站在他的面前,就像礁石一样站在那里,忽然震动,忽然潸然泪下,还来不及恨他,还来不及悲伤……
“跟他走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跟他走吧’,好平静无奇的一句话,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丝感情。
有个人就这样经过我的人生,住在我的脑海里,在我的心里钻了洞。心被伤了,他却不负责任的甩头就走。
有些伤心和用心,原来控制在自己的手上,走了的人,不会因为自己的伤心和用心而回来,自己的眼泪,原来是流给自己看的……
我遇见的人不多,即使有,也已因为你,被全部忽略。
所以,现在,老天是在惩罚我吗?
我和哥哥两个人从来就没有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永远都不要去奢望他的拯救,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自己有多少容量,才能吸引与我们对等的人出现,与我们相遇。即使再好的人出现,再动人的事情降临身边,我们也只能擦肩而过。
我和哥哥没有擦肩,在他身边依偎了一年,对我来说何其荣幸!
米小朵我很傻,我一直都知道。已习惯了他的保护,他的宠溺,他的眼神,他的所有温暖……
以前,不舍得,是因为哥哥给的那些希望,他总是以行动的方式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我就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
我等了一年,越来越舍不得!现在,即使舍不得也得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哥哥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流泪。好像在说,小妞,以后不能帮你擦眼泪了,你得学着自己长大!
而我用眼泪告诉他,没有了哥哥,我永远也不要长大!
我以为,即使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哥哥一定肯接纳我,给我一个容身之处;我以为,即使所有人都不了解我,哥哥一定了解我,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
现在看来,我自作多情!
我自不量力的以为,自己在他的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抛开那些所谓的世俗,抛开那些所谓的身外之物,他会抓住我,挽留我的离开。
哥哥开口说的每一句话,连挽留我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把我推到了别人那里。
不明白当时是恨,是失望,还是痛苦?眼泪就这样一直流,一直流……
转身的时候,有后悔,后悔没有把心里的话早些告诉他,现在说却已经晚了,没了意义。
这样也好,我先离开了,往后度过的每一天,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再也不用担心你会离开了!
我不后悔,因为我已经努力了,哥哥现在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此刻我会放肆的疼,往后,一切跟我……毫无干系!
心好疼,疼的喘不过气!
……
好,都不要我,那我就折磨自己给你们看!
……
如今,看到这样的我,哥哥,不知你有没有心疼?
我们从未真正开始过,我只是想知道,以后如果你想起我,会不会心里有后悔过,或者……那时的你,有没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过我……
第三百六十五天,什么都重新开始了。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房子,陌生的语言,令人生厌的陌生的人。
我现在活着,为了什么,请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