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对于这样的长篇排律,无论五言七言,是元白唱和常用的诗歌体裁和形式。排律的开创之功始于杜甫,而长到百韵的五七言排律却创始于元白。如《代书诗一百韵寄微之》等,是他们往还酬答的书信式的长诗,在晚唐诗坛争奇斗艳,影响深远。
《琵琶行》的音乐描写尤其令人赞叹,独具特色。音乐形象的描写很难捕捉,但白居易却善于借助各种修辞手法和词语运用使之成为易于感受的具体形象。“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用生活中具体的声音所作的一连串比喻,形象而逼真地描绘不同的音乐节奏、乐曲旋律、音响效果。“未成曲调先有情”、“别有幽愁暗恨生”,“似诉平生不得志”、“说尽心中无限事”……弹琵琶女与听弹奏者的感情交流十分融洽。“此时无声胜有声”、“东船西舫悄无言”是以无声衬托有声;是一种虚中见实的艺术表现方法。至于是否真为长安倡女所作,一直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如《容斋五笔》卷七所云:“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词章,至形于乐府,咏歌之不足,遂以谓真为长安故倡所作。予窃疑之,唐世法网虽于此为宽,然乐天尝居禁密,且谪宦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独处妇人船中,权从饮酒,至于极弹丝之乐,中夕方去,岂不虞商人者它日议其后乎?乐天之意,直欲摅写天涯沦落之恨尔。”对白居易的《琵琶行》不必耿耿于是否真为长安倡女所作。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叙事诗不多,长篇叙事诗更少,《琵琶行》与《长恨歌》均系不可多得的巨制。本诗写于元和十一年(816),是诗人贬官江州的翌年。元和十年,他因为以赞善大夫上书请求捕捉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被指责越职奏事。又诬说他母亲因看花坠井而死,而他却做什么赏花诗、新井诗,有伤名教,被贬为江州司马。实际上是由于他的讽谕诗惹怒权贵,正所谓“始得名于文章,终得罪于文章”。他绝不会如《琵琶行》中所描绘的那样,“寻声问”、“移船相近邀相见”……而是通过细腻的人物刻画和细节描写,借弹奏琵琶,塑造了琵琶女这一完美的艺术形象。《乌夜啼》,曲名。《乐府诗集》列为《清商辞曲·西曲歌》。“《乌夜啼》,宋临川王义庆所作也。元嘉十七年,徙彭城王义康于豫章,义庆时为江州,至镇,相见而哭,为帝所怪,徵还宅,大惧,妓妾夜闻乌啼声,扣斋云:明日应有赦。其年,更为南州刺史,作此歌。”(《旧唐书·音乐志》)
乌,乌雅,又称“鸦”、“阳乌”、“野鸦”、“老鸹”等。写作年代未详。
城上归时晚,庭前宿处危。月明无叶树,霜滑有风枝。
啼涩饥喉咽,飞低冻翅垂。画堂鹦鹉鸟,冷暖不相知。
起联写乌鸦秋冬无家可归。宿城上,归来已晚;居庭前,宿处危险。怎么办?次联写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依托那被月光照得很明亮的寒天无叶之树。“月明无叶树”,何枝可依?——“霜滑有风枝”,只有这被夜里寒霜又加上了一层冻滑的风摇不定的树枝了。
腹联进而写乌鸦的窘迫境况:由于饥馁,喉咙塞咽,所以啼声哑涩了;因为霜冻,翅膀下垂,故而飞得很低了。“咽(ye入声)”,声塞呜咽。前六句突出描写了乌鸦的贫寒处境。最后两句却笔锋陡转,描写鹦鹉鸟住在富贵人家装饰华丽的画堂里,又暖和又舒服,哪里会知道外面寒乌的寒冷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