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解]
大约是诗人贬谪江州时作,时在元和十年(815)冬。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首句突如其来,“衾枕冷”前置“已讶”,说明因少见、少有而感到惊讶,足证寒冷极了,写的是人的感觉。次句“复见”又惊讶,是因“窗户明”。漆黑的夜晚,突然发现窗外很亮,自然惊讶不已,写的人的视觉。诉诸视觉也好,凭藉感觉也好,究竟为什么深夜“衾枕冷”、“窗户明”呢?
“夜深”二句是读者要知道的答案。因为“雪重”,竹枝尚嫩不胜其压而时有断折声传来。
短短二十个字,用“讶”、“见”、“知”、“闻”四个词,折射出人。就是这个人在惊讶,复看见,能感知,才听见。让读者看到诗人一夜未眠,那举目频频外瞧的动作,那一直在关切雪势与竹情的神态,活脱脱呈现在读者面前。
这首诗没有从正面描写夜寒雪大,而是采取烘托陪衬的艺术手法,既描绘出了夜雪的寒冷和皎洁,又烘托出了人物的动作与神态。睡眠中因感到寒冷而醒,又看到窗户透亮,判断已下雪了;从竹子压折的声音,断定雪下得很大,仅仅二十个字,描摹得细腻曲折,而不平直呆板。
尤其是写雪的诗作很多,但写夜雪的很少见。所以更显得别致独特,自成一格,是一首立意不俗、别具风采的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