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这件事你怎么看?”
回到隔壁房间便立即关上门。我总感觉赵慕雪一定知道了我还活着,这几天一直隐身不现,必然留有后招。本来我进这赵家堡打得就是她在明我在暗的法子,想一探她赵慕雪的老底,可是今日铁心梅之言听的我真是冷汗直冒。这明暗之分怕已是颠倒,与我当初所想相去甚远。
当日我依仗自己劫后余生,断然不顾暗的反对趟了这趟浑水。本以为跟着铁心梅这个江湖浪人不会引起猜疑。可是我太小看赵慕雪了,进了这赵家堡的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是只苍蝇她都会搞清楚的。
到此刻我才有些后悔,计划还没有完美我便贸然进了这赵家堡。这几日赵慕雪虽不曾与我照面,但是我的行踪怕是已经巨细无遗的被她知道了。
“小姐,喝口水。”暗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估计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暗,你觉得陈康如何?”
暗沉思片刻,方才道,“我相信她的为人。”
是了,问题就出在这。当年坠崖之前身上是有两幅一模一样的图册,这个画册便是当年武林上盛传的慕容山庄的藏宝图。这个图本是藏于我身上的,后来林叔为了保护我能进入慕容山庄便一直藏在自己身上,直到李望舒与慕容庄主促膝长谈后,这图册便一直由冷情保管。后来冷情怀有身孕,我为了护他安危,便把图纸做了一模一样的两份。只是这两份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毕竟有真假之分。本来冷情是想保管假的那份来混淆视听,但是当时我护他心切。两份都放在了我的身上。当日坠崖之时,我为了护住真的那份,制造了一个假象。
陈康在逃离之前与我有过短暂接触,这个赵慕雪清清楚楚的看着。我交给陈康的那份便是假的那份,以至于陈康到现在还窝在一个小镇上不敢贸然行事。我本来是打算用那份假的来引出大鱼,可是现在看来这份画册倒是成了祸端。
“小姐,知道这幅图的只有你、我、师傅、慕容公子和陈康。”
我微皱眉,这五人都不可能把这画册泄露出去,我相信冷情,也相信暗,当日师傅更是不必说。剩下的就只有陈康了,可是。。。我不禁摇头,这陈康的为人我还能知晓几分,我不想冤枉好人,但是这事怎么就透着股邪乎呢!
“小姐,赵慕雪说这次比武胜出者,不仅能登上这武林至尊的宝座还能拥有者武林人想了许久的藏宝图,她到底目的何在?”
我沉吟不语,这样的条件会引得多少武林志士前来一窥究竟。她赵慕雪想干什么,我心中有丝异样。这一次的赵慕雪手笔比上次还要大,她搭上的不仅是各路神仙,就连当今那把椅子上的人最在乎的东西都拿出了玩了,她到底有何打算。。。
“暗。比武之前,赵慕雪必会与我相见的。”思索了良久,心中了悟,看来与赵慕雪的相遇就在这几天了。
暗是聪慧之人,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点了点头,“小姐,那聂护法那。。。”
“告诉她,这武林盟主之位必须给我拿下,我要她赵慕雪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至于这‘藏宝图’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有本事能给我再造一副。就算是假的,也只能是我林莫的,不是她赵慕雪能染指的。”
见他提脚要走,忙唤住他,“暗,小心些,这次见面后就不要再去找聂桑了。这里是赵家堡,赵慕雪可是有通天眼的。”
暗见我如此,不由得一愣,神色有些复杂。我叹气,担心他多想,不由得加了句,“等这次武林之事尘埃落定后,再见也不迟,你看如何?”
“小姐不必多心,暗心里明白。”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我喟叹,你心里明白,可是我却对自己的心不明白了。
从怀中掏出冷情多日前来的信,他们已经离开白羽回凤国了,或许我这乱了的心等他回来就会好转起来吧。我苦笑,真想痛饮一番。。
“桑姨”
“桑姨知道了,小姐这样做没有什么错。这武林盟主这位必须由我们的人拿下。在武林正派人士眼中我们冥教就是个邪教,这同盟会才是正派。小姐虽然接手了冥教,可是这同盟会还在赵慕雪手中,这块肥肉小姐必然想把它拿下。桑姨不会有事的。”
“桑姨,火炎心里都明白。只是。。。”火炎不由得盯着烛火发呆,桑姨是自己的亲人,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在这一点上,就连师傅都比不上。火炎心里明白,他比谁都明白,能不想见对谁都好,可是自己心里就是有些酸楚。
“我的炎儿怎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聂桑看到火炎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明了。再冷心的孩子还是有一个能融化他心的女子,只可惜这女子并非凡人。再加上一个慕容冷情,她家炎儿这条情路怕是要诸多曲折了。
只是这孩子向来冷心冷面,也就在自己面前才像个普通男孩子。那位主子看似好相与,但却是个看不透的主。她明知我天性不愿管这江湖事,向往逍遥,但是一见面便给了我诸多压力,惹得我不上这贼船都不行。一颦一笑都有她的道理,我这炎儿心地耿直,怕是以后会受伤。
聂桑从小看着眼前的孩子长大,这个孩子所受的苦她最清楚。本想将来给他在教中找个能疼人的女子,但是现在看来怕是已是奢望。
“炎儿”
火炎刚有些发呆,不知道自己的桑姨的心中千转百回了好久,才开的口,不由得有些茫然,见聂桑有些为难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说道,“桑姨有什么话就跟火炎说吧,火炎定当谨记于心。”
聂桑看着眼前的火炎一本正经的样子,思索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炎儿,桑姨问你,你可是喜欢上了小姐?”见聂桑脸色突变,不由得有些懊悔,这孩子最提不得的就这事了。
“桑姨!”火炎声音都有了几丝颤抖。
“炎儿,桑姨多话了。”见火炎脸色突变,聂桑便知自己不该多此一问。不由得有些懊悔,忙劝慰道,“桑姨不是那个意思,炎儿不要多想。”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啊!
火炎已知自己失态,忙恢复常态,不愿聂桑难堪。“桑姨,小姐对我只有主仆之礼,并没有那种感情。”说着话时,聂桑清清楚楚的从他的眼中看到了落寂,不由得眼神一亮,这孩子怕还没有完全的冷面冷心。
给自己和火炎各倒了杯茶,看着眼前的孩子,聂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似水男子。若说容貌,怕是要比火炎美上几分,可是论命运,真是要叹一句天妒红颜。炎儿如此冷心冷面便是受那段惨事所影响,今日看他这神态,怕是已知情为何物。只是当年自己爹爹的命运不免让他踌躇不前,再加上一个慕容冷情,这个孩子怕是已经被一个情字困扰许久。
在聂桑不着痕迹的打量自己的时候,火炎心中甚是明白,从小到大,桑姨都是最了解自己的。当年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心,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她及时出手,也就没有今天得火炎。只是这儿女情长之事,实在不是能轻易启齿的。更何况自己这样的身子,怎可妄想她的垂青。想到这火炎心中便凄惨几许,不要说有个那样出色的慕容冷情,就算没有,自己这身子也是不能与她亲近的。
“炎儿,”聂桑见他神色痛苦,便知这孩子又钻进了死胡同,“炎儿可还记得我们尾随周鑫那一晚,小姐的神色?”
火炎一听,不仅有些脸红,那日小姐的保护之态必定让桑姨看了个清楚。可是,那又如何,她向来护短,只要是她身边的人,她都喜欢放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桑姨是没有见过她与慕容冷情的相处,见了才知什么叫疼之心坎。
“桑姨…”
“哎~,炎儿不必多讲,桑姨还没有老眼昏花。”聂桑点到为止,没有多讲。小姐对炎儿怕已经有了几分情意,只是还没发觉而已。炎儿为往事所扰,不愿多想。可是即将归国的慕容冷情确是个七窍玲珑心,见了又怎会不知。
想到那晚,聂桑心中不免有些好笑,小姐居然无意之间连我这把老骨头的醋都吃,还说没对我们炎儿动了情?更何况比之那慕容家小子,自己这宝贝疙瘩怕是还要胜上几分。
聂桑心中自有几分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却不知火炎心中那颗拔不掉的刺无时无刻不在刺伤他自己。为了他心中的那颗刺,我与他分分合合数回,才让他安心的呆在了我的身边,这已经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