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好宴。原本以为今日沈玉清的酒宴是要考识我的身份。却不知我今夜的种种表现完完全全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中。而这个人却是我想都未曾想之人,白衣轻飘,似青莲出淤泥。
客走,酒留香。
沈玉清、沈玉锦对望一眼,看着坐在正位上的白衣男子,不由得躬身向前行礼。
“两位不必多礼,在我这没那么多礼数。”淡淡的语调,不急不缓。
“是,公子。”沈玉清、沈玉锦齐声道。看向白衣公子声旁的男子,就连沈玉清也多了几分真诚的笑意,更不必说什玉锦看到那男子后的高兴。
“爹爹。”沈玉锦早已迎向自己的爹亲,被自家老爹一瞪眼,立马又缩了回去。偷偷瞄了眼自家公子,正看到公子盯着自己仔细瞧,忙红着脸低下头去。惹得众人都是一乐。
“你们两位与沈叔多日未见,自然想念的紧。大家都坐吧,玉锦,你坐沈叔身边。”虽是淡淡的语调,众人却听出了几分暖意。
沈玉锦倒也不忸怩,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父亲身边。他不似沈玉清深沉,但也是个机灵的主。自家公子不远千里来这小小的龙门镇,还带上自己的爹爹,定是有要事相商。
“玉清,你如何看?”
“很聪明,也很狡猾。”沈玉清点了点那酒壶,“这酒壶中开关怕是早就被她识破。她饮第一杯,便已感觉不妙。之后虽也饮上一饮,但每次倒酒之人必是她。只是可怜了那铁心梅,不知明日还能不能上场比试一番。”
“此话怎讲?”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开了口,看着自己多日不见得女儿,甚是欣慰。虽已是中年,但是容貌上却不差,姐弟两有几分像他,但是却没有他那种宁静的神韵。
“这人与铁心梅相识纯属巧合,今日铁心梅的醉心拳是这人没有预料的。这掺了料的酒怕是她借机对铁心梅的一番试探。”沈玉清起身对白衣男子一躬身,“公子,可是你要寻找之人?”
坐在对面的沈叔和沈玉锦听沈玉清这么一问,都不由得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看着那桌上的酒壶怔怔出神,半盏茶后才开口,“她虽改了容颜,可是当今世上有这份看透世事的淡定的只有她一人。只是她已不是四年前的她了。”看沈叔脸露疑惑,方才提醒到,“沈叔,四年前,吟风阁附歌,那俯视风尘之资已现,却不若今天这番侃侃而谈。”
沈叔这才明了,原来是她!
“那公子有何打算?”沈玉锦到底沉不住气,忙问了出来。
白衣男子那深灰的眸更深了一分,“她出现在这必是冲着这次武林大会来的。而且还有一个赵慕雪呢,我们且等上一等。三日后,才是这次武林大会的重头戏。玉清,你定要留心!”
“是,玉清定不负使命!
而此时的我正准备悄悄尾随前面两人时,却不知我这点功力在这两位面前实在不值得一提。
“小姐”耳旁突然的冒出的一声戏谑之称,顿时唬了我一跳。看着拼命忍住笑的稍显年长些的女子,我这老脸顿时红了一红。明明看这两人在前面的,谁知一转角,便失了踪影。害的我遍寻不着,正准备无功而返之时,这突然的一声,是个人都会吓一跳,更何况这夜色不佳之夜。
看着微微欠身行礼的聂桑,又看了看一旁的暗。心里琢磨上了几分,这个聂桑是暗推荐之人,可是却与我当初所找之人有些出入。赵慕雪是何等厉害,我自然知晓,眼前这人要想与赵慕雪抗衡,少了几分心狠,多了几分洒脱。现在武林后起之秀甚多,譬如那铁心梅,使得那套醉心拳,拳式多变,别人轻易靠不得身。更如那沈玉清,剑气如风,行云流水。四年前,一场因我而起的武林浩劫,灭杀了多少武林前辈。可是武林就是武林,今日在比武现场的观摩,另我对这句话更是感悟颇深。这武林中从不缺乏能人志士。我虽对暗和冥教有信心,但我也不是盲目乐观之人,这聂桑我定是要试上一试的。
暗见我久久不语,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那聂桑更是好奇,却又不敢贸然起身。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我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
我勾嘴一笑,刚才那股子尴尬的气氛顿时散了开去。“聂护法,多礼了。”
“刚才聂桑多有得罪,还请小姐责罚。”起身时,一脸的恭敬之态。
好快的变脸速度!
“是我学艺未精,岂是护法之过。”我淡淡一笑,但笑意却没有入了我的眼。
“小姐折杀属下了!”话音刚落,便跪在我了的面前。
余光扫到暗微皱的眉头,本欲伸出的手顿时收了回来。暗跟了我这么久,我还未成看他为谁跪在我面前皱眉。这聂桑定是个不同!
“小姐”暗见我们这一站一跪的,不由得开了口。
我心中不知为何,见他如此维护,不快更甚。但是毕竟要事要紧,能劳他们两位一起出动的必是要事。
伸手挽起聂桑,聂桑忙称不敢。我心里好笑,这聂桑在冥教是久居上位的人,估计在李望舒面前也不曾这么跪过。今日在我这,却吃了苦头。看她这一副恭敬之意,我心中暗自点头,能屈能伸,懂得审时度势。不错,不错!
面上不露一分赞赏之色,见暗眼观前方,示意他们边走边说。
“你们所追是何人?”
“前任盟主之女,周鑫”暗不着痕迹的带着我快速前行,见他如此,我心中的不快才少了几许。
周鑫,她半夜偷偷摸摸的出来所谓何事?
“聂护法,你对此事怎么看?”我见聂桑脸上一片恭敬之色,不若刚才初见我时的随意之意。看来这门面上的功夫,与那沈玉清想比,不差啊。
“属下不敢妄猜。”
我轻笑一声,“好了,聂护法,戏演过了也不好。”
此言一出,那两人俱是一楞。
“如果你刚才那一跪,腰杆别那么挺,估计我还能信上几分。要一个笑面菩萨给扮深沉,实在是为难聂护法了。”
聂桑被我这一唬,算是明白了,不由得叹道,“在小姐面前还是漏了陷。”
我展眉一笑,“你表现的很好。你明知我故意如此,却配合的很是专心。比之那赵慕雪,你更懂得退一步的好处。”
聂桑本欲再开口,暗一个噤声的手势,顿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