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
“啪”
杯子落地,瓷器那清脆的破裂声吓的赵府的仆人顿时神情一紧,脚步声更是极力放轻,生怕扰了屋内的人。
“赵盟主不必如此惊慌,贡品丢失之事是卑职失职,圣上要是怪罪下来,齐清自会向圣上请罪。”说话者语气不紧不慢,把赵慕雪那一股子惊慌倒是压了下来。
赵慕雪看着坐在客位上的女子,不由得暗怪自己沉不住气。眼前这人看似一副病弱之躯,脸色暗黄,眼皮下垂,可是这眼中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更何况那人所干之事,就算她赵慕雪再如何心狠手辣,也不一定做的有她出色。就光看她训练出来的那些死士便叫人闻风丧胆。只可惜此人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无害的样子,不知欺骗了多少人。像现在两眼放光的样子,便知她真的动了怒。
赵慕雪开口唤人清理了那碎片,便又恢复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
“齐官,可查出是何人而为?”赵慕雪见那齐清只品茶,不多言的坐在那,只好自己开口询问。
那齐清一听赵慕雪唤她齐官,眼波一闪,嘴角似笑非笑,看向赵慕雪时已是一副未曾睡醒的模样。
“不知,派出去的人都被灭了口。”好不容易找出的线索现在却毁于旦夕,心里自是不甘,可是对她赵慕雪却不愿多谈。现在武林之中谁能眨眼间便灭了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死士?这才是让自己最在意的。
“赵盟主,齐清今日前来,是有几件事相告。贡品一事齐清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用得到盟主的地方还请盟主行个方便。”语气还是一样的不紧不慢,可是已经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
赵慕雪心中有些不喜,这个齐清一直深得宣帝的器重,虽然明里没有任何官职,可是她的权利却不比那宰相王思源少。宣帝从来都是以齐官相称,可见宣帝对她的器重。此人看似好相与,但是对自己这盟主却没有几分真心相待。
敛起心中的不悦,“齐官请讲?”
“第一件事便是不久后就将举办的武林大会。圣上的意思是这武林盟主的位置决不能让与她人。”见赵慕雪点头,才接着说了下去,“这第二件事便是。。。。。。”说到这便又喝了口茶,顿了一下。赵慕雪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圣上听闻盟主的胞弟天资聪颖,容貌更是上层。今年的选秀务必请令弟参加。”
赵慕雪一听脸色顿时一僵,好在心里有所准备还不至于失态。
“请齐官帮慕雪回禀圣上,圣上吩咐的事慕雪比当全力已付。”脸上有着十二分的恭敬,可是心里却是苦涩上万分。
齐清很明白现在赵慕雪的心理,不多加打扰便起身告辞离开。赵家在武林上有如此荣耀,赵家必然要有一个男子位于后宫之中,这便是帝王之术。她赵慕雪就算在不愿意,也不能拒了这个要求。
赵慕雪心里苦涩,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赵家上一个送进宫的男子虽说凤恩不断,可是这宫中岂有专宠之理,赵家最终等来的却是噩耗。现在圣上要的这个赵家男子可是自己的胞弟,她赵慕雪虽说手段狠辣,可是对这个弟弟却是心疼万分的。自小便不在爹亲身边长大,这个弟弟却从未抱怨过半句。要是进了宫,比起殁了的哥哥,他更是无法长命。要是在这件事上抗旨的话,赵家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命可就毁于旦夕了。
当夜,赵慕雪还是飞鸽传书给了赵慕书,虽未提何事,但是速回二字还是让赵慕书快马加鞭的回了赵家。也因此在我到达忘情谷的时候正好与他擦肩而过,避免了我很多的麻烦。
而此时的我,正快马加鞭的赶去忘情谷,茗峰中毒愈深,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看他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只恨这马车赶得太慢。
“这已是瑞雪的最快脚力。”
我诧异抬头,只那日带着他一起上路后,这男子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这毫无征兆的一句话,让我有些回不过神来。
“啊!抱歉,是我太心急了。”他是爱马之人,我这急躁的做法估计在他看来是很不妥的。
他有些诧异的看我,但随即又不开口了,只是若有所思的坐在角落里。
肩上的脑袋微动,我侧头一看,见茗峰终于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恩”
“恩,怎么了?”
“我睡了多久?”
我一听,心里一紧。“不是很久,这瑞雪脚力好,跑的很快。估计明日便能到了,睡醒了就跟我说说话吧。”
“恩”
我等了很久,却不见他再开口,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盯着一处发起呆来。我从未见过这种模样的他,似往事纷扰,思绪万分。我有些了悟,虽不知他往事经历,却能猜上几分。
在他的手心悄悄写上两个字,他顿时一颤,但却未看我一眼。抬手便点了角落男子的睡穴,复又靠在我肩上。
“我终于找到你了,娘亲和爹爹应该很高兴吧。他们要我无论如何的都要活着,然后找到你,完成我的使命。可是。。。。。。”
“你不会死的,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我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可是,也不能有可是。他隐居山林,为的就是守住身上的秘密。可是一想到他身上的秘密,我便心疼上几分,这该有多疼啊!
不管用何办法,我都要将他救活,这是我的责任。
“小恩”
“恩”
“我想大宝他们了,很想很想。”
我一噎,顿时接不上话来。他握住我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们一起记住他们吧,如果我不能了,小恩你不要忘了他们。他们都是不得已才落了寇的,都是心善之人。当年那场变故,杜家就我逃了出来,还是李静冒死救我出来的。
“李静?!”三当家!
“咳咳……咳……对,是李静。李静的爹当年是跟着我爹爹陪嫁而来的侍从。后来娘亲把他许配了杜府的管家为夫,李静原名杜静,只因后来之事,她自感愧对于杜家才改姓了李,随了她爹爹的姓。李静出生之时只比我二姐小了几月,因此跟我二姐甚为投缘,很是要好。咳咳……”
递过水,喂过后才好了些。“后来,现在的宣帝当时的四皇女为了拉拢杜家,便极力与我几位姐姐交好,与我二姐最为亲密。
可是四皇女不知的是,先帝虽然生性纯良,可是这帝王的权衡之术却是与生俱来的。几位朝中重臣都是给先帝签了生死状的,只效忠于圣旨上的那位主子。在先帝定下下任女帝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自己押宝。”
“那你可知,当年都有谁签了这生死状。”
“不知,这些还是李静告诉我的。那是我还小,娘亲不可能告诉我这些。”
我有些疑惑,虽然我没学过什么帝王之术,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曾经风靡一时的清宫戏里可都演的明明白白的,在选择下任老板的时候,都是在押宝。选对了有肉吃,没选对的,有刀子吃。大半选择中立的最后是没几个能得到重用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一起经历了战争洗礼建立起来的感情那才叫革命友谊。一个在我需要你拉我一把的时候,冷眼旁观的人自是得不了我的心,更不要说还帮着我敌人的人。
想出这么个办法的人是说她单纯呢,还是单蠢。她文帝一死,这生死状就等于一张废纸,充其量也就麻烦下任皇帝费神处理一下,根本不具任何作用。这些朝中大臣都是在这官场中的老泥鳅了,这生死状签的意义到底有多大?我真的很怀疑。
“小恩,我明白了!!”他突然兴奋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倒是把我给搞糊涂了。
“我们只要知道当年在这生死状上落款的大臣文章,小恩你就能找到传说中的凤凰石了。”
我眼一亮,聪明!这生死状的意义原来是在这。那么这样看来,当年文帝又是如何想到这未雨绸缪的一步的?
之后茗峰又给我讲了些当年之事,听得我疑虑更甚。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文帝像是早就知道林莫的出生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只是有些事超出了她的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