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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浑浑噩噩的时光

圈领地是动物的本能,每到一个新的环境都会以某种方式来圈划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人类虽然自认为自己是高等动物,但是不论人类怎样的进化,进化到多么的高级,都还是离不开动物的范畴。况且,追溯到久远的古时候,人类的祖先就是猿。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社交活动,可以说与现在依旧生活在丛林里的某些生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人类的出现只是生物进化的结果。因此,可以说圈领地也是人类的本能。只是,相对于其他的动物而言,人类的圈领地行为要显得含蓄一些。不像其他的动物那样,比如有些动物要通过撒尿来标识自己的领地,这听起来很不雅,也很不文明。当然,所谓的文明,也只是针对人类社会而言,对其他的动物来说,人类所谓的文明倒显得特别的虚伪。

在学校这样的小天地里,也存在圈领地这种现象。女生会在学校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打扮自己,以引起异性的注意。而男生之间则暗暗较劲,经常做出这样或那样的行为。而且,这种领地行为并不是正式开学以后才有的,其实早在军训的时候就开始了,只是还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

经过时间长河的洗涤,人类虽然还保留着圈领地这样的本能,但相比较于其他的动物而言,人类的这项本能却显得极为虚伪,懦弱。懦弱到即便是有人入侵了自己的领地,也不敢站出来拼搏,而仅仅只是在心里愤愤不平,发出毫无实际意义的哀嚎。

班里有个叫林琳的女同学,挺漂亮的,很招人喜欢,很多男生都想接近他,包括我自己。很显然,我的接近只是一厢情愿而已,而自作多情的还不只我一个。

经过一段时间的较量,我们发现一个叫宋彬的同学跟林琳走的很近,经常看见他两走在一起。于是,很多同学都很识趣地退了出来。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虽然我也曾经拼搏,但这样的战争,胜利只能属于一个人。其他的只是炮灰,很显然,我就是其中之一。

赢了的人当然躇踌满志,可对于输了的人来说,不论输得多么惨烈,生活还得继续,拼搏也会继续。要么进行新一轮的争夺,要么投入另一个战场。而投入另一个战场的人居多,而且都尽量回避有关林琳的消息。

从人类社会出现至今,几乎所有的胜利都具有时效性。正当大家都认为林琳和宋彬在谈恋爱的时候,故事的发展却出乎意料地很具有戏剧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传言说林琳跟另一个班的一个男生谈恋爱,可是又说不清那个男生的姓名。

八卦是学生时候一种特有的娱乐方式,并没有什么恶意,无非就是想娱乐一下大家,顺便也娱乐一下自己。可是,连男主角姓甚名谁都说不清,这样的八卦也显得太无厘头了。我不是不愿相信,也不是不敢相信。说实话,这样的传说,不论它是真也好,假也罢,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和其他人一样,对这样的八卦,关于林琳的八卦早就学会了一笑了之。

不过,在后来的一次偶然中,我得知传说并非空穴来风。男主角是一个被人叫做F4的男生。可是至今我都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也难怪当初八卦的人说不清他的名字了。不过,他姓甚名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心里是极不受欢迎的。我曾经有一种想要将他撕碎的冲动,我记得当时自己内心非常的愤怒。那厮把我们班的女生,我曾经幻想过的女生给上了,还要在我面前绘声绘色地描述他自己是如何如何的生猛。如果不是读了几年书,将我血液里那些与生俱来的彪悍,好斗的民风给磨灭了,我想F4一定会血肉模糊,被人抬出我的宿舍。

当然,这样的事情是发生在他们分手以后。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我也不关心。只是,从那以后有意无意中发现林琳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好像她从来就不属于我们这个群体。

反倒是宋彬好像又回到了我们身边,我们不再是对立的一方。我们一起打篮球,一起逛免费的公园,只是我们都尽量不去提有关林琳的话题。仿佛那是他心底不可触碰的伤疤,也是我们大家心底不可触碰的秘密。虽然我已经对林琳不再心存任何的幻想,但有时候看见她孤单的背影,显得那么柔弱,我心底竟产生一丝怜悯,尽管这种怜悯之情毫无意义。

来自五湖四海的我们,有时候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有时又是勾心斗角的敌人。我们就是这样,从陌生到熟悉,有一种关系叫做“同学”将我们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说,从陌生到熟悉需要一个学期的时间,那么,熟悉到陌生的距离将永远是个迷,有的三五个月,有的三五年,而有的却需要一辈子,谁也说不准。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我们有欢乐,也有失落的时候。只是终究我们并没有分出胜负,尽管我们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或许我们所参与的这种斗争本身就没有什么胜负可言。或者说,胜负并没有统一的标准。

时间这东西太过于抽象,抽象到我们无法描述它的形态,它的具体行为,但它却总是在我们的不经意间,弃我们而去。

就在我怀着兴奋与失望的情绪浑浑噩噩时,高中一年级的时光已悄悄的步入尾声了。理所当然,我的成绩很糟糕。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也免不了让人极为伤神。

虽然我自己的成绩不理想已是不辨的事实,但我还是不敢承认,或者说我不愿意承认。因为作为学生,学习成绩自然是第一位。如果承认自己的成绩差,那就是认输的表现。正是血气方刚,争强好胜的年纪,我怎么能认输呢。因此,我只得以还未适应高中生活来不断安慰自己。

的确,高中是一个全新的环境。课程的强度,老师的授课方式,对我们来说都是一种考验。曾经也有人因为适应不了而退学的,但是,我只是一颗野草,没有那么娇贵。说是因为还未适应所以成绩不够好,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听起来并不太荒唐的借口罢了。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成绩差,但老师不会因为我不认输就当个睁眼瞎。文理分科的时候,班主任特意找我谈话,意味深长地建议我选择文科。当时我以为是我的文科好,老师才劝我的。

与其他人相比,我的叛逆期似乎尤为持久,而且我的叛逆行为也表现得更为任性。不仅在家里有些猖獗,在学校里也没有收敛。在那个特殊的年纪里,我的脑子里总是产生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我当时想,既然我的文科好,那我就不再选文科,而应该选理科。这么说,可能有不少人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这也是很正常的,按正常人的理解,我的确是应该选文科的。哪一科有优势就选哪一科,不打无把握之仗嘛。可当时我并不这么想,我认为既然文科好,那就意味着文科对我来说学起来比较容易,只要花少量的时间即可,而理科我需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行。这样的想法听起来感觉有点犯贱,可当时的我确实是那么想的。

当然,我之所以不选择文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喜欢政治。只要看见诸如罚款多少多少元,拘留多少多少天之类的字眼我就开始感到头疼。所以,当时就那么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可直到最近,我才知道,当年老师之所以劝我选择文科并不是因为我的文科好,而是我的文理科成绩都很差。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都知道,理科如果没有好的基础,越往后将越来越吃力。而文科则不一样,就算高一荒废了一年,后面是完全可以补上来,只要多花点时间去背,去学。

分班是在高一第二学期期末才定下来的,不过,有关分班的传言早在高一第二学期一开学就已经传开了。有人说我们班将会被打散,然后重新分配到其他的班级。当时这样的传言使得人心惶惶,深怕自己会被分到不好的班级。尽管现在看来,所谓不好的班级只是自己为难自己。除了实验班以外,其他的班级,不管是A层次班,还是B层次班,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谣言说之所以会将我们班打散重新分配是因为班主任的关系。这么说并不是我们班主任得罪了谁,其实学校就那么个巴掌大的地方,人际关系并不会太复杂。老师之间的较劲无非就是想着如何才能使本班的学生考出个好成绩,脸上有光。而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而且,作为老师,这也是本职工作。

高一的时候,我们班主任是教历史的。有人说就是因为班主任是教历史的,不是主科目,所以学校才决定拿我们开刀。后来听说(15)班也要被打散,而(15)班的班主任是教语文的。如此一来,谣言好像是要不攻自破了。可是又有人说(15)班跟我们班不一样。首先,十五班是B层次班,再者十五班的班主任是刚参加工作的年轻老师,资历比较低。

我不知道造谣的人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是难以接受,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对于学校要将某个班级打散重新分配这件事是众说纷纭。

说实话,其实我们班主任还是很不错的,除了一点我不太喜欢他的做法,那就是他要求我们写周记,而且还要交上去给他批阅。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是感觉不太喜欢。日记或者周记,有些内容是属于个人隐私的,怎么能给人看呢?这就好像一个人袒胸露怀,让别人数数自己身上有多少颗痣嘛,多么难为情啊。再者,我不喜欢写日记,就算有时候心血来潮也只写个一两次,但很少能坚持长久。当然,除了这一点,我还是挺喜欢我们班主任的,严格地说是我挺喜欢他的课的,虽然他不会说普通话,而是带着浓重的地方味的方言讲课。

上课的时候,虽然班主任也带了教科书,但他从来都不会照着课本上的内容照本宣科,他就像在讲故事一样,非常精彩。我记得最清楚的事是,当他在讲到淞沪会战的时候,他说他上学的时候,特意去当年RB登陆的地方看,那里是一片芦苇地。或许正是因为他,我对历史课挺感兴趣的,虽然最后我并没有选文科。

经过高一两个学期的角逐,学习成绩好的,在文理分班的时候直接就被分到实验班去了。整个年级一共十五个班,1到4班是实验班,一个文科班,三个理科班。所以只要学习成绩够好,不管是选择文科还是理科,都可以进实验班。我不知道其他班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有成绩好而被调到实验班的。我们班四十多个人,也只有两个同学进了实验班,其中一个还是我高一时候的室友。不过他进实验班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他的成绩就是比我的好,而且好的不只是一点,尤其是他的英语。我曾经多次向他讨教过该怎么学好英语,如今我已经想不起来他有没有跟我说过他的学习方法。或许他说过,或许他没有说,又或许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学习方法这东西,靠别人教很难掌握,只有靠自己去摸索,去领悟。同样的商业模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同样的,同一种学习方法,对不同的人来说也未必实用。

另一个进实验班的同学,刚开始说不想去,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扭扭捏捏的,终究还是去了实验班。

成绩好的人被调到实验班去了,实验班是1到4班。而1到4在自然数中又是靠前的,如此一来,给人的感觉是越往前的班级就越好,越往后的班级就越差。这不仅是学生心里这么想,其实,当初学校按学生的中考成绩来分班的时候,多少也有这层意思。而且,在不少老师眼里,实验班都是素质过硬的正规军,我们只是歪瓜裂枣的杂牌军,是炮灰。

事实表明,实验班的学生的确并非浪得虚名。从高考之后的分数就能一目了然,考高分的人基本都出自于实验班,其他班要是偶尔有一两个考了高分的,那绝对是难得一遇的民间高手。

将学习成绩好的人安排在一个班级里,这种做法的确有助于他们的提升。学习这件事情,讲究一个好的氛围。这就好比我们在某个大环境里,如果周围的人都安静,那我们肯定也是大气不敢出的。但是,如果周围的人都在大声喧哗,我们肯定也安静不下了。同样的,在一个班级里,如果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无形之中就形成一种压力,心里会产生紧迫感。因此,就算再累,也会强迫自己学下去。毕竟谁都不喜欢被别人超越,谁都不希望自己比别人差。

班级越靠前就越好,越靠后就越差这样的观念,其实高一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感受,或者大家心里也并不太在意,真正让人产生这种想法的是从文理分班以后。实验班的学生,毋庸置疑,的确是拔尖的,至少在人们的印象中是如此的。但是A层次班和B层次班,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虽然当初学校分班时都是根据学生的中考成绩作为参考的,但有些人并不是成绩差,也许仅仅只是因为中考没有考好而已。可是经过高一两个学期的洗涤,是金子是银子,已经可以分辨的出了。所以,文理分班时就出现了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事情。

攀比之心,大部分人都有,虽然很多人都说这种心态很肮脏。可是也有人觉得即使攀比之心再怎么肮脏,也都需要他的如影随形。如果一点攀比之心都没有,对什么都无所谓,人也就失去了竞争的动力,失去了奋斗的动力。

我不评价那种观点更好,我只是记得因为这攀比之心使得自己当时极其的失落和自卑。

高一时,我被分到了(10)班,而高二时我却被分到了(11)班,当时的(12)班是特长班。顾名思义,特长班的学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特长,有舞蹈的,有美术的,还有体育的等等。一些学校录取学生的时候,对特长生的文化水平要求相对低一些。因此,给人的感觉是不怎么好,尽管现在想想,这种想法真的很荒唐,可在当时,确实就是那么想的。其实不仅是在当时,即便是如今,在很多人的潜意识里,一听说是特长班,很可能第一印象就是觉得比较差。其实不然,特长班的学生其实一点都不比其他班的学生差,反而有些特长班的学生比其他班的学生还要优秀,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多才多艺的。

我被分到(11)班,A层次班的最后一个班,而我的同学,除了进实验班的两个以外。有被分到(5)班的,有被分到(6)班的??????

总之,其余所有的同学都进了比较靠前的班级,这让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好像低人一等似的。尽管后来他们有的并没有考上大学,有的复读之后才考上一般的院校,而我却一口气考上了省内一所所谓的“211”工程院校。可在当时,我的确因为分班这件事而变得很自卑,以至于使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刺猬,总是将自己软禁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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