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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城初印象

时间还很早,离学校下午上班的时间还很早。我们该去哪里呢?舅舅一下子也没了主意,我就更不会有什么主意了。刹那间我心头竟升起一阵凄凉,就像山谷里的晨雾充满了整个山涧一样,那种凄凉的感觉笼罩着我的整个世界。陌生的城市啊,陌生的一切,我该何去何从,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带你去看看这个城市吧。”

舅舅说完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容不得我有时间表示反对或赞成,我唯一的反应就是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舅舅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就像一只小鸭子一样,看见前面有个人在动,我也就跟着动。唯一的区别,是我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去看看这座城市。

燥热的中午,人本来就感到困乏,我背着行李包,走在陌生的街道,我感觉有些步履艰难。走着,走着,舅舅竟停下来等我,于是我又强打精神向他跑去。

“那是石板街。”

舅舅说着指向前方。

沿着舅舅指的方向,我并没有看见石板,只看见三墩球状的大理石并排在那里。不过,那里的建筑倒是颇具特色的,很吸引我的眼球,顿时感觉人也清醒了不少。就这样,舅舅成了我的导游,虽然他并不专业,但他让我对小城的初次印象并不至于太坏。

所谓的石板街,其实就是由很多的小麻条青石镶嵌而成,街道两旁的楼宇倒是精巧雅致,所有的房屋均飞檐立柱,雕梁画栋,朱碧青瓦。

从石板街出来之后,我们走到人民广场。不过只在那里逗留了很短是时间。广场上除了我们两个是闲逛的,其他都是行色匆匆的行人,脸上毫无表情。大热天里,我背着行李在没有任何可供乘凉的地方逗留,感觉糟糕透了。我觉得有点恶心,头也有点晕。

在初次的小城之旅中,印象最好的应属河边。也正是如此,在三年的高中生活里,我经常不知不觉就往河边走,去河边看一看。不过,说心里话,我究竟去河边看什么,我也说不清。或许我只是在潜意识里觉得那里可以让自己放松心情。不,是我希望那里可以让自己放松心情。

如果说诗人喜欢清溪是因为在诗人看来“清溪清我心”,那么,我喜欢去河边,一定不是因为河里的水。不过分的说,有时候河里冒出的气味让我感到恶心,窒息。而不断从水底冒出来的那些气泡,就像瓦斯科夫对女兵们所说的,那是水妖在呼吸。清澈见底,杨柳依依,微风拂面时不小心吹皱一河的绿水等这些情景只是一种传说。传说只停留在人们那些被岁月淡化了的记忆里,并将在未来的某一天完全退出人们的记忆。

到目前为止,在我所见过的所有流经城市的河流当中,如果有哪一条河流可以见底,那一定不是因为它的清澈,而是逐年降低的水流量。流经小城的剑江河就是如此,在某些河段,由于水流量太小,确实给人一种清澈见底的假象。这些假象也许可以欺骗人们的眼睛,但河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却无法愉悦人们即便是已经退化了许多的嗅觉。因为那些气味闻起来已经不再是一种浸人心脾的美妙享受,而更像是腐烂之神的诅咒。在水流缓慢的地方,随处可见的是垃圾以及小动物的尸体。

紧挨剑江河的是一条与城市排水系统相连的排水沟,排水沟的另一侧便是河堤,河堤随河床的落差高低不一,咋一看还有点像古时候的女墙。看似坚不可摧的浆砌防洪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形同虚设。河堤上种着一些植物,有树,有竹子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的花。树虽然不高,但也算得上枝繁叶茂。树下坐落着不少供人休息的长条青石凳子以及桌子。因此,河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成了老年人的活动中心,有打牌的,有下棋的,还有逗鸟的。还有一些小商贩,有卖花的,有卖小兔的,卖鸟的等等。这些让河堤上那块带状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公园又像是个花鸟市场。

小城号称“山水桥城”,有山,有水,自然也有桥。其中,在小城,名声最响亮的应属“百子桥”了。百子桥典出《诗经》(大雅?思齐)大妙嗣徽音,则百斯男,乃“文王百子”之由。桥长140米,宽8米,建于清乾隆五十一年(1786年)。由邑人唐文升独立修建,时知府孙廷相为桥落成题“功半洛阳”匾额以增,至民国初年,省长题“唐家桥”三字刻于桥头。1986年改建为游览风景桥,桥建有古典楼厅,六角琉璃亭,石狮以及龙、凤、八仙等精美图案,古今建造融为一体,整座桥雄浑古朴,精美典雅。

正因为如此,百子桥成为了小城的宣传片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在小城的宣传片中,经常出现的还有三座公园:东山公园,西山公园以及文峰公园。

从远处看,市一中就在东山脚下。不过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座山是不是就叫做东山。用方位词来给一座山命名,这听起来多少觉得有些奇怪,可我又实在不知道那座山真正的名字。可能仅仅是因为那个地方被划归为自然景区,叫东山公园。

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学校就在东山公园下面,后来我没事就往山上走。不过,说真的,说那是个自然景区总让人心里有一种自欺欺人的感觉。

如今已经很难找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然景区了,就连目前尚未发现有生命迹象的月球都有人类的足迹了,就更不要说地球了。别的且不说,就说我们学校上面的东山公园吧。上山的路是人工用长石板砌出来的,沿途还有不少指路的石碑,以及一些供游人歇脚的小凉亭。当然,石板路、指路碑以及小凉亭,这些都并不会产生什么违和感。有时候也还觉得挺不错的,尤其是一些小凉亭,的确是别具一格。如果不是凉亭的柱子上那些涂鸦,有时候还真让人不由得就浮想联翩起来。

太守笔下,智仙所修建的那座醉翁亭,该是什么样子呢?而这里也是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啊!只是,当那些远游的思绪被一阵阵的清风遣送回来,回到现实的世界里,立刻羞愧得面红耳赤。沿途的白色垃圾,看起来就像是出殡时在路上撒下的纸钱。所有的这些,都使得自然景区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到目前为止,在我所去过的所有的公园,不论是动物园、植物园还是森林公园,它们都有一些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随处乱扔的白色垃圾以及随处可见的乱涂乱画。除此之外,不同的公园倒是各有特色。当然,还有一个也是大多数公园的一大特色,那就是大多数的公园都要收费。

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一方面不希望公园的管理单位收费。因为,本来那就是公共资源,他们却把那块地圈起来进行收费,多么的资本主义呀。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对收费这种管理办法表示理解。虽然公园里的各种宣传标语随处可见,但一些游客却极其不自觉。垃圾随手就扔,就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所畏惧,反正大家都这样。就算别人看不过去,那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想涂想画的时候还是我行我素。我不知道国外的游客怎么样,至今我见到的很多国内的游客对素质这个概念的理解差别很大。前些年,国外的媒体对我国游客的抗议不绝于耳,说有位中国妇女又骑在雕塑上拍照啦,有人又在某个地方留下“XXX都此一游”啦什么的。有时候我真的感到有些纳闷,按理说,我国的素质教育都实施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国民的素质还是停滞不前呢?只要走出家门,一些不雅的行为随处可见,最常见的就是随地吐痰、践踏草地、闯红灯等等。更有甚者,有些人还带着小孩子横穿马路,翻越马路中间的隔离带。

前些日子,有报道说有人因为在景区乱涂乱画,最终向公众道歉。我不知道是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的道歉是因为素质教育终于收到了成效还是被舆论绑架而逼不得已。如果是前者,那么这事确实值得庆幸,虽然实施了这么多年的素质教育收效甚微,但总比没有的强。

好吧,正如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圣经是用来审判自己的,而不是用来降罪别人的。因此我就不再因为素质的问题而喋喋不休了,否则就得变成没有被消化掉的驴粪蛋子了。而且,近些年来,也看到了一些改观,虽说还远远不够,但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应该乐观一点。

就拿我们学校上面的东山公园来说吧,虽然在公园里乱扔垃圾,破坏环境的人非常可恶,但公园里也出现一些可爱的身影。近年来,有些中小学校经常会组织学生到一些公园里进行义务劳动。这些活动都是在周末进行,学生们也挺乐意接受的。一方面是义务劳动,为公众服务,多光荣的事情。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可以摆脱监护人的管束。周末了,谁不想放松一下呢。可是大多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中国父母,处处为孩子着想。他们每天对孩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想应该就是“作业做完了吗?”。而且语气沉重,表情严肃。让孩子一看到父母的表情立刻就像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乖乖回屋,我弟就是这样。可是回屋之后,他们究竟是看书,写作业还是干其他的,skyknows。

正是因为父母的这种管教方式,让孩子觉得学校在周末的时候组织一些活动,对自己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所以,大多数孩子都很踊跃参加。不过,在公园做义务劳动,有时候也让带队的老师遇到一些尴尬的事情。首先是安全问题,好动是孩子的天性。在公园里,想管好一个班的学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我国,一个班可是有几十号人啊!当然,在公园里发生安全问题的概率很小。

我想说的尴尬是传统的保守与现代的开放之间的冲突。公园里,垃圾的种类很多,常见的就是塑料袋以及食品包装袋什么的。当然,这些垃圾并不是什么令人觉得特别尴尬的。而在公园里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常常会出现一些使用过的***。他们明明知道那是个***,也知道其功用,但当他们看到那玩意儿时还是用树枝挑起来,假装很诚恳地问老师那是何物。试想一下,如果你是带队的老师,你该如何作答。回答说是***吗?那你接下来的事可就多了,学生会有一箩筐的问题等着你,等着看你笑话。孩子是调皮的,虽然不能说哗众取宠是他们的本性,但他们就是享受那种看着别人尴尬地红着脸的感觉。当然,这种被我们保留的尴尬,在西方一些国家或许是不存在的。现在的孩子都很聪明,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太平常了,他们什么不知道?有些东西他们比大人知道的还多。当然,我指的是城里的孩子,在一些偏远的农村地区也确实有一些例外。就比如说我自己,直到读高中了,我特么都还不知道卫生巾是何宝物呢!说出来真是尴尬,我小的时候,真是笨的可以。当然,现在的我也依旧很笨,一点也不比小时候聪明。无非是如今我的脑子里储存的东西比小时候多了,看起来比小时候聪明了,但骨子里还是笨笨的。我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卫生巾,更不用说***了。那时候所知道的关于避孕的办法,一是结扎,二是上环。正是因为环境所赐,我为自己的无知闹出不少的笑话。

严格地说,我们学校并不在山脚下,因为那里海拔最低的地方应属那条叫剑江的河。听说剑江河以前是条大河,不过现在可不能叫大河了,充其量也就是条小河而已。虽然河床倒是挺宽的,但水流量已经很小,而且还有逐年降低的趋势。小城就是沿着剑江河的两岸发展的,并随着剑江河的两头延伸,形成一个带状的人类聚居的地方。

文峰公园位于河岸边上,或许以前那里就是河滩。当然,那里以前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倒是没有认真考究过,只能说是“或许”。地势比较开阔、平坦,比较适合老人和小孩游玩。当然,在晚上的时候,还是年轻的情侣居多。公园二十四小时开放,而且还不收费。对于这种免费的公园,我倒是很喜欢去的。说来也怪,免费的公园,环境倒是还好,乱扔垃圾的现象虽然没有完全杜绝,但至少不会那么严重了,不知道人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或许我不必赘述,所谓的西山公园,其实就是在东山公园的对面,两座公园分别位于剑江的两岸,隔河相望。西山公园是座动物园,听说里面关着很多的动物,很多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动物。虽然我在小城生活、学习了三年,毕业之后又去了好几次,但都从未进去过。在读高中的时候,曾经有同学邀我去,但一听说公园要收费,我就打退堂鼓了。这么说并不是我这个人喜欢小便宜,专挑免费的公园。我之所以不肯花钱去公园玩,是因为我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在那些地方花钱。就像我一直无法理解同学花钱买点卡玩游戏一样,毕竟在学生时代,我所有的花销可都是父母省吃俭用才攒下来的血汗钱。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直到今日,我所认识的所有花钱买点卡玩游戏的同学没有一个能够成为职业玩家。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天赋”的存在。有的人确实具有某些方面的天赋,而有的人则与天赋无缘。就比如我自己,就算我玩了一辈子的游戏也成不了职业玩家。玩游戏的人经常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很不好意思,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我这样的。虽然我并不是有意要对号入座,但事实证明,我确实没有游戏的天赋。说个具体的例子,我读大学一年级那年,有次玩游戏,我居然打不过当时才读三年级的三弟。所以,时至今日,我一直庆幸,我在学生时代没有花钱买点卡玩游戏,同时也证明我的自知之明是多么的英明。即便我身上有诸多不是,但这一点,或者这件事,真的令我感到些许宽慰,些许自豪。

从剑江河到我们学校,首先经过一块平地。虽然不知道那里以前是不是平地,但现在那里确实可以说是一片平地。随着城市的发展,就算不平也被削平了。然后是一段上坡路,接着又是一块平地??????

再爬坡就可以到我们学校了。再往上走便是东山公园。当然,也可以描述成从剑江到市第一高级中学穿过很多的平地和爬坡路。云贵高原独特的地貌便是如此,不像平原地区,山就是山,平地就是平地,泾渭分明。因此,更准确地说,我们学校并非在山脚下,而是在半山腰上,也就是网上的资料说的位于东SX麓。而小城便是名副其实的依山傍水了。也许正是因为小城这独特的地理环境,使其还有一个颇为好听的名字,叫“山水桥城”。而学校作为重点高中,所处的位置绝对算得上是个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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