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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铁花烂漫

众人见状大惊,温文雅急忙将一直抱在怀中的家传古琴丢在地上,抢在众人之前扶住正往下倒的铁花。

将铁花半抱在怀,但见铁花血泪如泉涌出,而她的气息却微弱而急促,显是悲愤过极,已然晕厥过去,温文雅不敢怠慢,急忙运起内劲,右手拇指牢牢地按住铁花的人中穴,左手掌沿不停地铁花的胸口揉搓按摩,她的左手指也不闲着,急速颤动间,连点铁花胸前数处大穴。

在众人的期待中,铁花终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茫地望了望四周众人,似是突然想起前情,奋力挣脱温文雅的扶持,不由分说抱起那女人的尸体,四下望了望,将那女人的尸体放到一块山崖前的空地上,接着又将那男人的尸体抱过来放在那女人的尸体旁边。

深深地望着两具尸体,铁花仍然不言不语,却十分轻柔地为他们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轻轻地拍去他们身上的尘土草屑。

整理好这一切,铁花又深深地望了他们两人一眼,突似发疯了一般用双手在地上掏挖起来,似欲用她的双手挖出一个坑来埋藏她的亲人。

鲜血,从铁花那有若春葱也似的纤纤指掌上涌出,渗入干涸的泥石中,瞬即不见踪影,只见少许湿泥沾在她手上一块一块地掉落。

实在看不下去了,黄银花跑回刚才杜奇等人搏斗的路上,找到两刀一剑,随手将两把刀扔在铁花身旁道:“用这个吧!”说着,她手持长剑向土坑中刺去。

铁花却并不领情,看也不看黄银花一眼便嘶叫道:“走开!”

虽只有两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字,但此时从铁花的口中吐出却突显悲怆无助,更似具有无穷威力,竟震得黄银花一时不知所措,愣怔间不解地望着铁花,只见铁花再无任何表情和言语,只是在那里仍然不停地用双手挖掘坑中的泥土,对她扔在那里的两柄刀视若无睹。

似不愿违逆铁花之意,黄银花略略一怔后讪讪地退往一旁,无趣地将捡来的剑丢在地上,见状,众人再也不便相劝,更不敢强自出头帮助铁花。

似永不知疲倦和疼痛,铁花一下接一下地将双手插入土中,刨起少许泥土送往坑外,整整一夜,铁花的动作始终如一。

铁花刨了一夜,众人陪在她身后站了一夜,心,也跟着痛了一夜,所幸铁花终于将坑挖好。

看着自己用双手挖了一整夜才挖好的土坑,铁花似有些满意地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满含着凄苦,饱蕴着悲痛,显得生涩而空瘪。

再次深深地看了那对男女一眼,铁花才分别将他们抱入坑中并排放好,又仔细地理了理他们的衣发。

跪在坑沿外,铁花直直地看着坑中的人,忽然重重地叩了九个响头,缓缓地捧起一捧泥土小心翼翼地洒入坑中,她的眼中再次涌出血泉,张了张嘴,但却无任何声音发出,猛地,铁花挥起双掌,将刚挖出来堆在旁边的泥土一古脑地推入坑中,瞬间将坑中人掩埋,只片刻工夫,便在那里堆起一座土丘。

培好最后一捧土,铁花随手拾起一把刀信手挥出,在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取下长约五尺的一块木板。

稍事修理,铁花丢掉手中刀,咬了咬早已血肉淋漓的右手食指,似欲用自己的鲜血在那木板上写字,只是她手上的血似已流尽,任她如何用力也无一点血水印在木板上,见此,铁花不由干嚎了一声,蓦地用劲,顿时木屑横飞,她竟用已见白骨的手指在木板上刻划出数行字来。

铁花将自己书写的墓碑恭恭敬敬地插在坟前,复又退开三步,端视良久,忽然双膝一曲,又跪在当地大拜不起。

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那木板上竖着写着两行大字,右边写是:“父:柯中原之墓”,左边写的是:“母:凌玉环之墓。”落款是:“不孝女柯玲泣立。”

看到这墓碑,众人才知铁花姓柯名玲,此时只见她拜伏在柯中原和凌玉环的墓前双肩不停地抽动,似止不住悲伤绝望正在那里哀哀悲泣,只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众人皆知柯玲近一天来强忍骤失至亲的巨大悲痛,以致神形俱伤,现在终将亲人埋藏,她悲痛沉重的心情终得缓解,心中的悲愤也将渲泄,但此刻她却欲哭无泪,欲嚎无声。

面对此情此景,众人又能如何呢?唯有暗暗地陪着柯玲一起难过、一起悲伤、一起体味失去至亲的绝望、一起忍受那噬心的疼痛。

蓦地,趴伏在地上不停颤动的柯玲的身子忽地一硬,紧接着又软软地倒往地上,众人见之皆不由心痛如绞,黄银花急忙抢到她身边,一边扶起柯玲一边关切地叫道:“你怎么啦?喂,你没事吧?喂……”

温文雅紧跟着蹲在柯玲身旁,略微检视后叹道:“她骤失亲人后强忍悲痛,又以郁愤劳苦来折磨自己,以至心力交瘁暂时昏厥过去,当无大碍,就让她好好地睡一会儿吧,唉!事已至此,她如此折磨自己又是何苦呢?”

抓起柯玲的手腕,黄银*疼地嚷道:“你们看看,这还是人的手吗?”

众人闻言向柯玲的手看去,只见她的手上东一块西一片地沾满泥土,在厚厚的湿泥掩盖下隐见手指白骨,那模样确实令人目不忍睹。

看着柯玲的手,众人的心又是一痛,温文雅急忙从里衣上撕下两块布条,小心翼翼地将柯玲的手包扎起来,然后无奈地道:“她这手必须立即清洗上药,可我既没有药,附近也没有水,无法帮她清洗,公子,我们找个市镇买点药吧,要不然,她这双手可就保不住了。”

这一路行来,众人虽然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但他们皆知此次远行的目的为何,所以,他们一路之上虽不再刻意掩饰行藏,但也从未大张旗鼓地在通都大扈逗留歇宿,只是在必要时由任冬明带一两人到比较偏僻的小市集采购一些日常用品和干粮,渡过黄河后,他们更是专往人迹罕至之处行走,不曾想却在此地遇上柯玲正被人围攻,杜奇自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那些强徒行事卑鄙,以七对三的优势还要突施暗袭,先行击毙似是不谙武功的柯中原和凌玉环。

出手相助柯玲,任冬明认为已是十分冒险之事,事毕后他本欲催促杜奇等人立即离去,只是见众人与柯玲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才没有开口,此时听得温文雅之言,他虽知不妥,但又无理由阻止,只好与众人一道望向杜奇。

杜奇心中明白,不说别的,只是医治柯玲手上的伤,就必须到大集镇,甚或是县城方有可能找齐所需的药物,以她目前的情形,说不定还要陪她在那里住上几天,如此一来,他们便将彻底暴露行踪,那些欲寻他之人便会蜂拥而来,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辛苦劳累都将付之东流,更要命的是往后将再无宁日。

杜奇并不怕麻烦,但他却不愿再招惹女孩子,特别是美丽的女孩子!柯玲无疑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一个别具风韵,甚至比鲁妙儿、马雨筱、温文雅等诸女还要美丽,还要令人心动的美丽女孩子,杜奇甚至有些怕看柯玲,怕看到她那令他心动不已的如花娇颜。

要是在以前,遇上象柯玲这样美丽的姑娘,杜奇一定会想方设法地粘上去,哪怕是毫无机会,他也要不顾一切地去套交情拉关系,可近来他的际遇确实太过奇妙,凡是与他相遇的女子,几乎都紧跟在他身边,刚开始时他还沾沾自喜,以此为傲,可随着事情的发展,杜奇越来越觉得不安,在这非常时刻,根本不知如何安排她们,更不知以后的情境如何,因而他唯有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招惹女孩子,即使是再美貌的女孩子也不可!

如今面对柯玲,杜奇深感为难,但看着她那血肉湿泥模糊已不象手的手,感受着她骤失亲人的沉痛心情,杜奇的心又不由一软,顿时将所有的顾忌和告诫抛在脑后,吩咐道:“任老,事不宜迟,带我们去最近的市镇!”

听到杜奇之言,黄银花欢呼一声,就势将柯玲抱起作势欲行。见此情景,任冬明知道阻止不得,不由暗叹一声,无奈地道:“翻过那座山头便是仙人集,但愿那里有需要的药吧,唉!”

抱着仍然昏迷的柯玲紧跟在任冬明身后吃力地在荆棘草丛间移动着脚步,黄银花略有些气喘地问道:“刚才我们只要沿着大道走,便不难到达大的市镇,任老为何领着我们走这荒山小径呢?”

任冬明道:“距我们刚才所处之地最近的便是这小山后的仙人集,我们不到那里去难道还要舍近求远?而走小路又要比走大道近许多,所以,我们这是别无选择,姑娘不要埋怨我故意选这难行之路。”

黄银花道:“只要尽快赶到市镇为她治伤,再难走的路我也不在乎!”

闻言,任冬明又能说什么呢?他唯有暗叹不语,带着众人径往仙人集而行。

仙人集四周群山环拱,不通官道,而小道却四通八达,其繁华并不下于一般的县府,向以出产各类药材闻名于世,这是任冬明决定到此的重要原因。

找齐所需药物,任冬明特意找了间宽敞洁净的客栈安顿众人,但他们都围在铁花床前看着温文雅忙碌,明知帮不上忙也不愿去休息。

温文雅将柯玲的手洗净重新包扎妥当已是深夜,众人见一切就绪,柯玲的气息匀和,脸色也有所好转,皆不由松了一口气,正欲各自回房歇息时,柯玲却悠悠地醒了过来。

缓缓地睁开迷人的双眼,柯玲迷蒙地望着众人,似欲翻身而起,又似有些眷恋床上的舒适,只是身子微微动了动,却将双手举到胸前,看着双手被细白布包裹得象粽子似的,一丝痛苦的神色在她那犹如芙蓉的玉面上一闪而逝,紧接着涌起一丝甜甜的微笑,发自内心的感激的甜美微笑。

柯玲的笑容甜美而温馨,如一缕醉人的和风,轻柔地拂过众人的心田,荡起一层层美妙而奇异的涟漪,激起一种不可言喻的奇妙感觉直渗入心底;柯玲的笑容又如一缕灿烂的阳光,无情地刺破浩瀚的虚空,旋起一圈圈闪耀而辉煌的光晖,犹如无数美丽的鲜花盛开在众人心坎上,直教众人沉醉,心中顿生亲近之感。但她的笑容里不自觉地掺杂着些许痛苦、惊恐和疲劳之色,血丝,缠绕在她那微蓝的眼白里,再加上仍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使众人猛地想起她先前的境况,心中毫无由来地一颤,那股美妙的感觉不再有,代之而起的是深深的同情和怜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柯玲突然坐了起来,似无事人般嫣然道:“谢谢,谢谢你们!”

她的话语虽然不多,但众人心中都毫无遗漏地感觉到了她的诚挚之意和轻松的心情,深感刚才为她担心、为她受累、为她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见柯玲自醒来之后便不住地四处张望,就连说话时目光也有些飘忽不定,常飘飘忽然将一把刀递到柯玲面前问道:“妹妹是在找这个吗?”

看见那刀,柯玲脸上的笑意更为浓厚,忙用双手将刀夹过来放在床里,感激地道:“谢谢!”听她的语意,此次情意竟比刚才深厚浓烈许多,由此可见她对刀的感情是何等深厚,若非得已她根本不会丢弃手中的刀。

常飘飘道:“妹妹不必客气,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柯玲的右手在刀身上不停地摩挲,眼露深情之色,庄重地道:“此事在姐姐来说是小事一桩,但对我来说却极为重要,请姐姐接受我最诚挚的谢意!”

常飘飘不解地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妹妹的刀虽不凡,但也只比普通钢刀略强,不知妹妹为何如此看重呢?”

不等柯玲回话,任冬明接过话茬道:“公子,各位小姐,柯姑娘现在还不宜劳神多言,此事容明日再谈如何?”

望了望众人,柯玲顺着任冬明的语意道:“老人家言之有理,我确实感到有些累,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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