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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原来你也在这里

欧家与金家齐聚首,也不是第一次,然而这次带有浓厚家庭气息的聚会还是第一次,欧阳东绅士味十足地为金父、金母斟上茶水,金父含笑点头,金母则拉着欧阳东,爱恋地看着眼前这几年前还是孩子,如今却俨然是一副大人模样,彬彬有礼又风度有嘉的欧家大少,“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这才几年的功夫,竟长得越来越标志了。”对欧母夸道。

“你们家的千金才是个标志的人呢,那天你带她出来时,我还真不敢认了,又乖巧又漂亮,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欧母也嘴上抹了蜜般道。

“呵呵,这两个孩子都好,都好啊。”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欧母道,“我几天后,要去法国,我们家莎莎,还麻烦你替我操心了。”

“去法国?怎么之前没听你说?”欧母不信似的道。

“也是昨天才决定的,法国的画廊那边有些事得去处理下,估计得呆段时间。”金母回道。

“是这样啊,你放心就是了,你没见前几天你家莎莎跟我有多亲呢,以后我就把她当女儿待,还怕你吃醋呢,这我可不管了啊。”欧母欢快地应道,其实她也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莎莎,希望能真的当女儿。

“恩,有你们对莎莎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金母见莎莎还没来,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转身对身后的秘书低声说,“赶紧给莎莎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了,怎么还没来?”秘书点头后,走出包间。

此时欧父与金父爽朗地谈笑着,两个本市商场上的巨头,侃侃而谈地无外乎是生意经,至于两人年少的至交之情,或许早在时间的荒原里随着野草腐烂殆尽了,但拿来说事的未必不是件好噱头。

“振华兄啊,你这些年可真是个响当当地人物了,比起当年那真真是······哈哈”霍启明,叙旧的话语总是意犹未尽般令人回味。

“启明老弟,也不赖啊,这些年也是‘海陆空’没有你说了不算的,要是换成任何人,上次那件事故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给摆平了,不是?”

“那倒是,呵呵······不说这个了,今晚不谈生意,不谈生意。”霍启明避而不谈,究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莎莎,这孩子还没来啊,还是东东懂事,今天要不是为他俩能认识下,也不用一大桌子人都等她,赶紧催催她。”霍启明半是向金母责备自己的孩子,半是希望另一个孩子能听明白自己的话。

“秘书已经去接了,我们还是先吃好了,她一孩子等她算什么。”金母好不偏护自己的孩子道。

“还是等等吧,反正我们也正好都说说话。”欧父客气道。

“不用的,服务员上菜。”霍启明干净利索地拉开了这次家庭意义浓厚的夜宴。

满满一桌的山珍海味里比家的味道要重地多,就在众人互让开始用餐时,推门而进的一袭清香夹杂着一阵爽朗的笑声,秘书收敛起笑容,识时务地要关上房门,女孩不忘调侃道,“大叔,你可以去见你的咪咪了。”秘书一脸囧地退出屋外。

“莎莎,不跟你说了,别跟你林叔开玩笑了,就是不听。你怎么这才来啊?”金母适时地打破了房间里有点僵了的空气,“快,来见过你欧伯伯,伯母。”

欧阳东,自女孩进屋刹那就惊住了,世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串联在一起的巧合,这种貌似是电影桥段的情节,或许已经熟悉得不令人信服,可现实往往比电影要更令人难以置信。就像现在,欧阳东看着这个女孩,不由自主地想起另一个女孩。她们是一个是来自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世界的人,可这还是让欧阳东觉得眼前的女孩,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欧阳东决定不准备戴有色眼镜来认识这个女孩子,而且是必须要和她认识,比认识还要更近点,这样会离自己的过去更近点。

女孩大大方方地打过招呼后,落座前,给自己斟上半杯酒,“喝下这些,就当给伯伯、伯母赔罪了。”说着,就仰脖而尽了,空杯簇拥着额头上的紧蹙,辣的捂着嘴。

“你这孩子,跟我们还搞这一出,赶紧吃点菜。”欧母责怪道。

女孩只是一味点头,唇齿咬着舌尖,两只小手在嘴边呼呼扇动着,终于大家都禁不住被女孩逗乐了,饭桌上流淌着一种接近家的味道。女孩也忍不住笑了,这次不再是爽朗的笑声,还是女孩子在酒精微醺的眼睛里,流露出隐匿在酒窝里甜蜜的笑,来自对面桌上炯炯的目光。金莎莎,认识的男孩子很多,但她爽朗直白的个性,总是让她拥有友情比爱情更自然不过。那些追求她的男孩子究竟是喜欢她的什么,总是被她分析地世俗不堪,因为她从未动过心,所以才会这么置身事外地头脑清晰吧。不过这次,不知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觊觎自己什么世俗的嫌疑,才会觉得有坦荡的心动吧,总之,女孩心紧了紧,颔首默默起来。

夜色阑珊,蔚蓝的夜空交织着霓虹闪烁的脸庞,镁光灯的耀眼凝聚在眼眸,是舍不得眨眼的泛滥,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涟漪不绝地流淌着女孩独有的心事,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能惹来一阵胡思乱想的心事,刚才在酒店门口,他自告奋勇地要送金莎莎回学校,两家人自然是心里欢喜不得,还不等金莎莎羞涩地点头,就将他俩前呼后拥地塞进车里,金莎莎觉得他的意或许就是如这样一般,因为心里住进了某种无法言明道清的种子,她感受这种悸动的跳动,神情掩饰地极其自然,为了防止对方能看穿自己眼睛里深藏的不安,她望向车窗外灿若白昼的夜与夜色中手挽手的一对又一对,他们看起来很幸福,是莎莎不能理解的幸福,在她看来,他们只能挤公交的爱情是那么不堪一击的脆弱,她觉得公主只有王子才配得上,而自己就是那个公主,她的王子或许只有他才有资格。

“想什么呢?”欧阳东打破了沉闷,因为他想要问点什么。

“没什么,呵呵·····,你也住校吗?”金莎莎转过的眼,凝眸里闪着活力问道。

“不住了,今天刚搬回家住,你们系住在几号楼啊?”欧阳东似有意似无意地说。

“哦,回家住挺好的,我们系女生多,基本都住在八号,我们宿舍在六楼呢。”金莎莎想着,又说:“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宿舍那些姐妹,我也回家住了。”

欧阳东接上话说,“你们宿舍感情一定都很好吧,你很喜欢她们?”

“是啊,我跟你说啊,她们都特有意思,一开始我其实是不怎么喜欢她们的,她们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我就觉得她们肯定特俗气,接触后才知道我跟她们不仅能相处地来,反而有点舍不得她们了,你说怪不怪啊?”欧阳东听完这一席话后,想告诉身边这个女孩其实自己在一个多月前,也是她所谓的不一样的人里的一个,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淡淡笑了笑说道,“她们都是哪里人啊?”

“吴文,对我最好,是有什么事找她帮忙准能帮那种,她陕西那边的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她也不说,我也不问。木子美是浙江的,很可爱的江南水乡姑娘,顾艾嘉呢,我想想,她说话还带点方言,叫什么来着?”金莎莎像是在很努力地想,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的时间,这一分钟的时间对欧阳东来说竟是手心浸满了汗水的漫长等待。

“哦,对了,南郊区的好像是。”金莎莎松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很漂亮的任务,然后满怀期待地等着别人的嘉赏,而欧阳东毫不在意地模样,金莎莎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话了,是不是表现不好了,她只顾找自己的原因了,她没有看到欧阳东故作镇定的眼里咀嚼着话语,重复着两个字“南郊”。欧阳东沉默了,金莎莎也沉默了。

车停在女生宿舍门口,金莎莎觉得该说些什么,可一个字也想不出来。“明天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你出去吃个饭,好吗?”又是欧阳东绅士地开口了,语气里的诚恳在金莎莎听来是无尽的温柔,她想这就是他的心意吧。

“我明天,还有课。”她嘴上却硬生生地回道。

“给我你手机。”“干嘛呀?”金莎莎觉得还是装不知道为好,递给他自己的手机,看着他按出一串号码,保存在手机里,连同一个新的名字“欧阳东”,接着拨出了号码,连同另一个手机的震动。“还给你,明天下课给我打电话,我随时等你。”欧阳东坚定地说道。

金莎莎只是微微一笑,“那再见。”得到的却是比“再见”更令人期待的“明天见”。看着车走远,金莎莎真想随着自己的心跳狂跳起来,今晚在她眼里很不寻常,一个王子与公主的浪漫童话故事,马上就要开始了,至于灰姑娘还是回家煮饭比较合适。金莎莎看着手机里的新名字,暗暗想,“你是我的”。

欧阳东开车驶出校门时,他没有立即回家,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已经把莎莎送回学校了,他想回宿舍一趟,一会再回去。听父亲的声音,今晚很满意,也没多问。他接着给李建波打了个电话,他记得建波曾说过他小时候就是在南郊长大的。

“你小子,有什么事直说吧,别在这拐弯抹角了,吓唬谁呢?”建波听不下去欧阳东的磕磕绊绊的话。

“我们学校有没有,你小时候在南郊的朋友或同学啊?”欧阳东觉得这样问比较好些。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啊?你不会是看上那边的地了吧,你这魔爪伸得也太长了吧,那地可穷了,没戏,你还是省省吧。”建波不屑地回应道。

“哪跟哪啊,你就说有没有,别在这乱放。”

“好好好,我想想哈,你说你想找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啊,是蓝颜知己呢还是红粉佳人呢”欧阳东真怀疑这张赖皮的嘴怎么就不溃疡呢,只能归因为“皮厚”。

“只要是人就行,女的更好。”欧阳东只能以赖制赖了。

“美得你,女的压根没有,男的到有一个,不知公子是否愿意笑纳。”

“去去,你帮我打听打听我们学校,他有没有认识南郊一个叫顾艾嘉的女孩,不准说出我来,记住了。”欧阳东不知道就算打听出来自己又能怎样,可他还是禁不住想要知道,仿佛有些秘密在等着他去解密,他只能用感觉来解释现在的行为。

车子行驶的速度,在夜晚中是看不见的伤痕,在有些人看来是越来越近,而在有些人看来却是越来越远,可不管是近或远,都是逃不过的宿命。

金莎莎哼着歌,一进宿舍就迫不及待地对着三双诡异的眼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你们知道吗?”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说,“我们当然不知道。”

金莎莎自鸣得意地说,“你们当然不知道了,我今晚去金钱豹了。”

三双眼睛立马泄气了,“去那对你来说,有什么好新奇的,我们当年你被白马撞了呢。”

“对,我是被白马给撞了,我天呢。”金莎莎手里捧着手机,踱着仙女下凡的步伐,含情脉脉地四十五度抬头仰望天花板。

“她不是给白马撞了,是被驴踢脑门了。”顾文墨放下手中的笔,无比怜惜地给这幅名为《被驴踢后的仙女》的画做了如是解释。

三双眼睛,哈哈大笑更是不在话下,金莎莎努起嘴来,愤愤地说,“你们一群低俗的女人,你们懂什么,这应该叫《被白马吻后的仙女》。”三双眼睛相识一笑,突然集体逮住金莎莎,扒着她的嘴看,“有没有长口蹄疫?”“我来看看,我是兽医,让我来。”木子美拨开顾艾嘉和吴文,从夹缝里轻而易举地把他俩挡在了后面,举着手电筒,一阵乱晃,她已经连金莎莎的嘴都找不到了,照得金莎莎眼睛都睁不开了,笑得已经花枝乱颤的三人,已经演不下去了。

金莎莎晃晃悠悠从床上做起来,满眼里捕捉不到的恍惚不知是被手电筒照的,还是真的如她所说被白马撞了,兀自爬上了上床,倒头就睡。下面的三双眼睛互相交换了好几个眼神,分明是有点相信金莎莎被白马撞了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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