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庙回到郗府的第二天就被皇帝刘准诏到了宫中。刘准很久没有诏她入宫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进入养心殿,准备行礼却被刘准拦住了:“不必了,郑有要事要和郗小姐说,你们都退下!”
石头城闹事之后,萧道城就把皇上身边的换了,这里全是姓萧的心腹。皇帝有令,他们也只能退下,现在他还是皇上,这群奴才要谁死谁就得死的权利还是有的。
一进殿内就瞧见刘准的脸色不好,郗徽摸摸刘准的额头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刘准回避,严肃地说:“萧道成又要行动了!”
“什么?”郗徽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他又要行动了?”
刘准点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郗徽:“你自己看看,上面写的清清楚楚。”
郗徽接过奏折,上面写道:吾等大臣谨萧道成护国有功,望皇上尊其为齐公,封十郡。
“齐公,看样子他觉得控制一个傀儡没意思了!”郗徽小声嘀咕道。
“姐姐,萧道成就是一个大奸臣,他毁我刘宋朝,还要我封他为齐公?难道他想取郑而代之吗?”刘准怒火朝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没想到萧道成得寸进尺。
“皇上是对老臣不满?”不知何时萧道成来到了殿内,身后还跟着几位大臣,想必都是萧道成的同僚。
刘准见萧道成不请自来更加生气,根本不理他。郗徽瞧这阵式,心想刘准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还不如卖个人情,以后也能保全一命,她陪笑道:“萧大人,皇上年纪还小,说错了话得罪了大人,大人可不要放在心上!”
“哈哈……”萧道成大笑,随后说道:“还是郗府大小姐懂事!”
“姐姐!”刘准见姐姐在萧道成面前说笑,更加生气反驳道,“我今年十二岁,不小了!”
刘准生气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那可是生命攸关的大事,郗徽不能不管:“之前我上古禅寺遇到了一个神仙,你们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刘准和萧道成异口同声地问。
古人盲目地崇拜神仙,他们觉得如果是上天安排的,任谁都没有机会破坏,郗徽就是知道这点,故意说出神仙说。但她又不能直接坦白,于是她分别悄悄地对刘准还有萧道成说。
听完她的悄悄话,刘准面露难色,郗徽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想到时刘准更加难过。萧道成却满脸笑意,郗徽说出了他想要的,这女孩真不简单,如果能为已所用,那该多好!
“既然郗小姐都这样说了,那老臣就不打扰两位谈心了,告辞!”萧道成满意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大殿。
刘准瘫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地问:“姐姐,您说的是真的?”
“恩。”郗徽点点头,劝道:“其实每个朝代都有自己命数,刘宋早气数已尽,你也不要难过,萧道成的江山也坐不了多久!”
“那他会不会杀了我?”刘准依旧记得哥哥被废被杀后的那一幕,心存畏惧。
郗徽走过去,紧紧地抱住这个胆小的刘准:“放心,姐姐会保护你!”
刘准靠在郗徽的肩头痛哭道:“愿身身世世不再生于帝王家!”
人生有许多的无奈与悲哀;刘准的悲哀就是不应坐上这个帝王宝座,那么他的生活就会像自己一样生活得很快乐。可是命中注定如此,谁也改变不了。刘宋的气数将近,可怜这孩子,这么小就得承受家破人亡的悲剧。
三月中旬,迫于无奈的皇帝告诏天下——以萧道城为齐公,封十郡。
四月,迫不及待的齐公再次协大臣逼迫皇帝下旨封他为齐王,增十郡;封石头城为齐王世**,一切皆如东宫;又加殊礼,冕有十二旒,建天子旌旗。同月末,晋世子为太子,下诏禅位于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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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准退位,标志着统治六十年的刘宋政权。一个新的齐王朝要诞生了。
这一天,文武百官齐集宫中,为刘宋的最后一个皇帝送行。该刘准上殿与百官见面了,他却吓得钻进佛盖下面,死也不肯出来。眼见退位仪式无法正常进行,萧道成的亲信辅国将军王敬则率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入宫中,要用车接刘准出宫,吓得太后忙率太监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把吓得浑身发抖、正在哭泣的刘准找了出来。王敬则一见刘准,就急忙要他赶快上车。
刘准擦一把眼泪,问:“我要被杀了吧?”
王敬则粗鲁地答道:“不,是出居别宫。你们刘家当年取司马家的天下也是如此。”
刘准听后大哭起来,用力弹了一下手指,又说了一句:“愿身身世世不再生于帝王家!”退位礼毕,刘准乘画轮车出东掖门,到萧道成为他准备的东邸。
一路上冷冷清清,刘准问:“今日为何不奏鼓乐?”左右听了,皆低头不语。
右光禄大夫王琨用手抓住车子的獭尾,恸哭失声:“人们都以长寿为欢乐,老臣以长寿而悲伤,我不能早死,乃频见这种事!”因王琨在东晋世官为郎中,亲见刘宋代晋,今又见齐代宋,所以才如此说。王琨悲不自胜,车后的百官也齐放悲声,泪如雨下。
刘准在东邸住了几天,又被迫迁居丹阳宫。萧道成登基后,封其为汝阴王,待以不臣之礼,在宫中可行宋正朔,上书不为表,答表不为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