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依听着声音,感觉是有印象的,回头见是杜郎希,意外又有点欢喜,带着真诚的笑意:“杜先生,是你呀,你也在这吃饭?”
杜郎希微笑着:“是啊,约了朋友。你呢,一个人还是跟朋友,亲戚?”
白羽依稍稍迟疑了一下:“亲戚吧。”在她心里,是把霍威一家当亲戚的,只不过确实又不是,所以她纠结了一下才讲出来。
杜郎希“哦”了一声,心中疑惑。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白羽依笑着离开。
杜郎希有心去了一趟收银台,然后转回自己的包间。
看杜郎希满脸春色地进门,钟北辰放下筷子,不无讥讽地来了一句:“看杜总的脸色,难不成上下厕所也能撞上艳遇?”
杜郎希得意地一笑:“不知道算不算艳遇,但确实不是我的。”
钟北辰嘴角的讥讽意味更浓:“别人的艳遇你也能笑得这么欢畅,看来你更喜欢为他人作嫁衣。”
杜郎希笑得更像有阴谋:“你说得还不够准确,我作嫁衣也是看对象的,除了你,其他人我还真没兴趣。”
钟北辰听出杜郎希话中有话,看了他一眼,却懒得再跟他绕弯子,埋头吃菜,视杜郎希若无物。
杜郎希自觉没趣,也坐下吃菜,过了好一会,见钟北辰还是不闻不问,终于憋不住了:“北辰,你猜我刚才在外面遇见谁了。”说话时,故意装出一脸高深莫测。
钟北辰漠不关心地:“想说就说吧。”他知道他想吊胃口,到底还是忍不住的。
杜郎希心说,这厮真是一点都不懂情调!不过他习惯了,也不计较,献宝似的:“我刚刚遇到小白了,她跟姓霍的也在这吃饭,我们小聊了几句。”说话时,他的目光一刻也没从钟北辰脸上移开,但这家伙定力实在深厚,让他没能看到期望中的强烈反应。
钟北辰不动声色地直了直身子,仍旧一脸无关痛痒:“有人求速死,关你我什么事。”
杜郎希故作不解:“怎么说?”他知道,钟北辰已经开始上道,他不说名字,故意讲“姓霍的”,就是要引他误解,看他作何反应。
钟北辰的声调中终于带了情绪色彩:“她这个时候还敢跟霍天扬私会,就不怕再被媒体曝?不怕苗氏修理她?不怕霍家拉下脸?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多了去,随便一个都可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她不是活得不耐烦是什么!”
杜郎希见钟北辰激动上了,为防碗碟被他当出气筒害他买单,赶紧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打听了一下,她是跟霍家的两个老古董一起吃饭,霍天扬不在场。”
钟北辰心知上当,不满地扫了杜郎希一眼,才轻蔑地吐出一句:“霍威动作挺快的,这步棋下得好,釜底抽薪,拿下了白羽依,万事不愁。”
杜郎希有些不确定地:“你就那么笃定小白要当炮灰?”
钟北辰鄙视地看了杜郎希一眼:“如果你是霍威,一边对你毫无利用价值,一边有巨大利益诱惑,你选谁?”
杜郎希不服气地:“霍天扬不在场,说明霍威是背着他进行的,如果小白不肯妥协,霍家仍旧后患无穷。”
钟北辰冷然地:“据我对霍威的了解,他肯亲自出马,就不会空手而归,因为他知道,有这么多年的恩惠做基础,白羽依会卖他这个面子。”
杜郎希显然已经深信了钟北辰的判断:“那等下恐怕得留意一下小白的动向,可别出什么意外。”他的意思,明显已经认定了白羽依和霍天扬两情相悦,感情深厚,被拆散了接受不了,会要死要活。
钟北辰自然听懂了他这层意思,极为不悦:“要留意也是霍天扬的事,跟你何干?再说,她不是喜欢钱吗,没准霍威给她一大笔分手费,她偷着乐。就你多事!”
杜郎希:“……”这厮对小白的成见还真深啊,从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推测,这难保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升级版。
两人又各怀心思地吃了几口菜,钟北辰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
杜郎希郁闷地:“我还没吃饱,这么多菜别浪费了,再吃点。”
钟北辰没好气地:“你继续,我先走。”
杜郎希一脸无辜,钟北辰刚出门不久,他就急急叫了服务员打包。“陪君子”是必须的,但他不想饿着肚子陪,还是打包到车上继续吃吧,如果他猜得没错,有人这会正在车上翘首以盼。
打完包,杜郎希提着食盒不疾不徐地走到自己的车位,不出他所料,钟北辰还在挨近的他自己的车上,他走过去开始敲钟北辰的车门:“再吃点,浪费是很可耻的。”他知道钟北辰也没吃饱,急着出来,有戏。这厮就是嘴硬,死不承认。
钟北辰总算没拒绝他的好意:“上来。”
杜郎希上车,打开食盒,两人吃着东西,默契地并不讲话,眼睛都有意无意地盯着饭店门口。终于,霍威夫妇和白羽依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然后道别,倒看不出白羽依脸上的表情有什么特别之处。
霍威夫妇上了私家车,很快驱车离开,经过白羽依身边时停留了一下,白羽依笑着挥手,然后独自往外走去,走到外面的马路上,身边只有不时经过的车,再无行人,她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有一种形影相吊的感觉。
杜郎希小心问了钟北辰一句:“跟吗?”
钟北辰面无波澜,并不直接回话:“带着东西回你车上。”
杜郎希赶紧收拾收拾下了车,心里嘀咕了一句:“牛什么,劳资又不是没车!”
钟北辰的车马上开了出去,很快就到了白羽依身后,冷然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准备直接超了她继续往前,经过她身边时,她正好手机响起,拿起说了一句:“喂,天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