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漏水吧?”林忆恩问。
“嗯,不过还好,床和桌子,厕所这几处不怎么漏。”缪静从书桌柜里拿出纸杯,“便宜嘛,才240一个月。加上水电,一个月300块都不到。”
“在这里做饭?”林忆恩指了指窗台上搁着的电磁炉。
“是啊!呵呵,窗台上的风,纯天然抽油抽烟呢!还不错吧!”缪静一边自我调侃一边将倒好的开水端给林忆恩。
“现在好一点的房子也不便宜,武汉的工资又低。一室一厅的,大单间,稍微好点儿,都6百开外。就我们这工资还真是够呛!”林忆恩说完抿了一口茶。
“确实,我这也是先住着,以后再看。”缪静一边说着一边将窗户和门开得最大,以便空气最大限度地流通,疏散厕所传出来的气味。
“你能承受最大限度多少钱的房租?”林忆恩端着茶杯,看着在小小的屋子里一会儿收拾这个一会儿收拾那个始终不曾停歇的缪静。
“最多400吧,现在一个月2千,300房租水电都包每个月都还紧巴巴的。”缪静终于忙完她的事,倚着床头靠背坐了下来。
“你说我们小时候吧,读了大学的大多又分工作又分房,到了我们,又没工作又没房。拼命地读书,读书,以为出了农村就幸福了,现在出了农村,户口变成了城市户口,农村回不去了,赚的钱也还不如人家农民工。”林忆恩说得意味深长。
“是啊,没有房就扎不了根,回去农村,农村的氛围也不适应。我们这一代,哎!”缪静叹了口气,继续喝着水。
“你们不是文笔蛮好的吗,可以写点稿子,赚点外快,写小说也不错,网络小说听说写得好也挺赚钱的。”缪静端着茶杯,杯子里的水汽不规则地往上乱窜着,迷蒙了她的脸。
“你说的是那些写网文的大神吧,那些人也多半是写了很多年才小有成就,就我们现在杂志社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每天回家累得个要死,根本没经历再去做别的。而且写小说看上去只是简单的码字,但是要思考,脑袋瓜子得不停地转,情节,文笔,都得符合读者的口味。而且好的作品,其实用心写下来,也几乎是呕心沥血。写文的人千千万万,细数一下知名的其实也不多。赚到大钱的就更少了。”林忆恩说完放下水杯,在狭小的屋子内做起了伸展运动,“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啊,生命在于运动。”她一边做一边说。
“是啊,咱们人穷长得又不漂亮,要是连健康都没有了,就不活了!”缪静说完不觉被自己的话逗乐了。
“对面住的是什么人?”瞅见对面紧紧关闭着的门,林忆恩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是恋人还是夫妻?每天回来很晚。”缪静说完叹了口气,“你不知道,每天烦死了,那女的老叫。还叫得那么大声,深更半夜的,吵死个人,这里本来隔音效果就不好,他们还不收敛点。”
林忆恩笑了笑,说:“估计人家也不想,也难为了穷人家的小夫妻。”
“怎么也该检点检点啊,你说两个人,找个好点的房子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在这阁楼断间里,还每天跟例行公事似的。也不多花点精力挣点钱买个房或是租个好点儿的地儿。”缪静继续发着牢骚。
林忆恩笑得不行,“人家穷,你还不许人家过正常生活了?!”她半开玩笑似的说。
瞅见林忆恩满脸褶子,开心得不行的样子,缪静也仿佛被感染了似的,满眼是笑。一时间,狭小的阁楼充满了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