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勇他们才推着床车出了电梯,一名裹得严严实实的白衣护士就有面前的护士站朝他俩招手,然后指着往西面的走廊说道:“在58床!”。
“哦!”。
肥佬强应了一声,就和张大勇推着床车往右手边走去。
等来到挂着“58”金漆字样的豪华木门时,肥佬强很有礼貌地敲了一敲门,就和张大勇一起推门进里面去了。
张大勇知道这里是独立病房,和走廊东面那些病房不同,几个病人混在一起,只有一些简单得可怜的配备。而这里面的装饰都很豪华,有大屏幕电视,一套豪华沙发,一副茶几,一张陪床等等。
现在,这58号房里,一名身披白大褂的青年医生回头望了一眼张大勇他们,并没有说话,然后就背对着他们,对着床上的死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张大勇和肥佬强出于好奇,就走前去探出头来看了看,却发现这名医生拿着手术钳,夹起旁边一枚月牙形的手术针,在认认真真地给那老头胸脯左侧缝针。
“小韦?”肥佬强笑嘻嘻地看了着那名年轻的医生,然后说道:“现在调科啦?”。
那叫小韦的医生停下手里的话儿,对着旁边的肥佬强说道:“是啊!强哥,我现在转了内二科了。唉……这老头死得早,要是等到晚才走,只要强哥一个电话,我又有钱赚了!”。
“哈哈哈……”肥佬强笑了笑,然后推了推旁边的张大勇,说道:“小韦,以后你可没有那么容易赚钱了!现在我们来了一个新同事,以后晚上就很少叫你来帮忙了!”。
说完,就向张大勇介绍那叫小韦的医生。
原来,这小韦是这一间医院的实习医生,平时要是不忙的时候,肥佬强他们还是会让这医院的实习医生帮忙抬尸的,每抬一次尸体,就会给他们一些相应的报酬。
张大勇和小韦寒暄一会儿后,看到他眼角中露出有些失望的神色时,觉得有些奇怪,便笑着问:“咦?做医生的不是很有钱吗?韦医生应该也不会在意那五六十吧?!”。
“正式医生就是,我们实习医生来这里学习,不仅一分钱也没有,还要交学费的。”小韦苦笑一会,又继续用针缝那老伯的尸体了。
肥佬强见小韦又是缝针又是拔管,等得有些无聊,环顾四周一会儿,问道:“他们家属呢?是办手续呢?还是哭得晕倒了?怎么老人走了,刚才一路都不见有人的?”。
“应该还没有过来吧!”小韦继续缝针,说道:“这家人穿金戴银的,很有钱的,强哥你们这回估计也能够捞不少了!”。
肥佬强一咧嘴地笑道:“哪里,哪里啦!我们不过是为人民服务嘛!哈哈哈……”。
张大勇见肥佬强一副贪婪的样子,有些诧异,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明白其中的奥妙。
其实,尸伯除了向死者家属售卖元宝蜡烛,索取红包之外,还有一项很重要的生财之道,那就是运尸!
要知道,大龙国是严禁土葬的,但大龙国的子民却几乎遵循土葬,认为现行所推行的天葬方式惨无人道(即曝尸荒野,任由犬彘吞噬的丧葬方式),这样,当大龙国民的亲人去世时,他们就会用各自途径索回他们亲人的尸体。
恰好在大龙国里面法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所以一些医院,和一些当地的警察,当地政府相互勾结,便充当保护伞,便光明正大地向死者家属索取财物,对土葬问题漠视不管。
而尸伯就是这些复杂关系网下的接触人,每当死者家属要将死者由医院运回老家时,尸伯们就会想死者家属索要一笔不小的钱财,这笔钱一部分上缴,一部分则归于自己。
当然,一些穷苦人家没有钱给尸伯的话,那死者就会交给国家殡仪馆,按照国家的法律规定所处理。
张大勇听小韦说那死者家属怎么样怎么样有钱,平时又如何如何大方时,尽管觉得赚这些钱好像不怎么光彩,可心里还是痒痒的,希望那家人快点来医院,好多赚一些才好。
可是,等小韦把老人胸旁的那几个窟窿给缝好后,又用纱布把伤口周围的血给搽干净,那死者家属却一直没有出现,张大勇就有些失望了。
“不要等了。”小韦看到这样的情况,说道:“强哥你们还把老伯送下去吧!等他们的家属来了,我们会让他们去找你们的!其实,我们之前也和他们家属通过电话了,他们说也马上会赶过来。”。
肥佬强见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命令张大勇和小韦一起帮老伯装进黄色的尸袋,然后搬过旁边的床车。
在拉好尸袋拉链的最后一刻,张大勇好奇地打量了一会这瘦小的老头,发青的皮肤,紧闭双眼,留着山羊胡子,很慈祥,真的好像睡着一样。
张大勇看得有些出神,楞了一会,心理默默地想到:这一回,尸袋里面的老头是真的永远睡着了,不会像李半仙那样突然间睁开眼,出来装鬼吓人了吧?
“看什么看,走吧!”肥佬强见张大勇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副尸体时,摇摇头说道:“你这么爱看,下去下面的时候,我就让你看个够!“。
张大勇苦笑道:“强哥,我可没有这个爱好!不过第一次正式看到尸体,还是有些好奇而已!之前没有看到死人,现在见了,觉得死人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是闭上眼睛,不会说话而已!”。
肥佬强冷笑一声,看了旁边的小韦一眼,并没有说话。
于是,他们俩推着床车,出了门,下了电梯,越过小道,就回到住院部后面的太平间里。
肥佬强很熟练地打开一个停尸柜,一道寒气赢面扑来,旁边的张大勇顿时就感到胸膛一阵冰凉,凉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现在一人抬一侧,就准备把黄色的尸袋放进里面,可当他们把尸袋抬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尸袋明显要比之前的轻了很多!
“咦?”肥佬强安放好尸袋后,见眼前黄色的尸袋头尾都是空溜溜的,只有中间鼓起一小块时,感到十分奇怪,便朝着张大勇问道:“怎么了?难道那老头缩水了?”。
张大勇眯着眼,也感到很疑惑,说道:“就算时在怎么样缩水也不可能缩到这个程度吧?我记得那老头起码有一米五六高,现在呢?最多也就是五十厘米,这绝对不可能是缩水!”。
“有道理!”肥佬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拉开拉链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就伸手去拉开那尸袋,展现在张大勇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只白狐狸,一只留着山羊胡子的白毛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