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梦里的村落
佛灵花落醉尘火，执念难绝痴情。空明梦里一片火海，以为又回到了那日寒山寺的场景，但周围却是陌生的土房，茅屋，桃花漫落，飘舞绯红。桃花在火海里化为飞灰，一片婴儿的啼哭。空明继续在火海里往前走，沿着婴儿啼哭的方向，空明感到很冷，在火里有种冰寒的冷意，他不明白，沿着婴儿的啼哭声，来到一破旧的土砖房子前，屋门虚掩，空明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正用那鸡爪般皱起蜷缩的手，一个个抚摸土炕上的婴孩。摸完一个眉头紧锁，“这个不行，太差了。”接着又摸向旁边一个婴儿的肚皮，发出咯咯怪异沙哑的笑声，“这个很好，能卖个好价钱。灵武很高，说不定还是个天才呢！”空明看到那个被摸着肚皮的小孩正哭嗓嚎啕，四肢朝天乱蹬，那小孩白皙的左手臂里臂外分别有一颗小黑痣。老妇人又急着摸起了旁边的一个孩子，眉头又是紧皱不悦。
老妇人身后站着一排黑衣死士，“禀告魔灵大人，那些村民怎么处置？”老妇人回头，有些惊讶，“这也用我教你？是不是喝毒药喝傻了？”黑衣死士带头人立马低下头，“小的清楚明白。以后一定少吃补药，认真修炼魔灵魂。”
黑衣死士退出土屋，抽出晃眼的大刀，接着传来呼天的哀嚎和低呜。空明追了出来，几个黑衣死士正在追杀一对村里的年轻情侣，一对情侣鸳鸯眼看就要丧命于刀下，“要杀杀我，留下我的亲爱的。”一名黑衣死士嘿嘿一笑，“临死前还秀恩爱。”鲜血飞天而起，喷洒向天际，黑衣死士抹了抹刀尖的血，又看向那情侣中剩下的女子。女子一把抱住黑衣人的大腿，“大爷，你放过我吧。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别杀我。我还没出嫁呢，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黑衣人瞧了瞧女子，刀光再次一闪而没。“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还是黄花大闺女。就算是，带在身边影响我修炼，那我还怎么走向魔道巅峰。”地上躺着两具渐渐冰冷的尸体，空明右手一掌挥出，却直接穿过了黑衣死士的身体，黑衣死士回到屋子里，老妇人抱起那个手臂内外皆有一颗黑痣的小娃，“寻找了千年，苦苦哭哭追寻的孩子。你这样特别，在你父母眼里或许是个宝，但在我手里那是钱的诱惑啊！小宝贝，我带你流浪。”
空明被惊醒，眼角挂着泪。师父叫他暗中寻找佛灵转世的孩子，他能感觉到佛灵，但这梦似乎并不太好。空明找来慕容姑苏，“或许你寻找的神之力也是个孩子，和我要找的佛灵是同一个。”
“你真的相信那一套所谓救世主的说法？或许能有人改变世界，影响世界，但他们不是救世主，这个世界没有谁能拯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有时候会玄幻得美好一些，有时候会黑暗得悲剧。”慕容姑苏又喝了一杯茶，这已经是第二杯了。
空明微微一笑，笑得让姑苏差点把杯子给丢掉，“但我相信。”空明还是保持那圣僧般的笑。“你这一笑，毁我半生癫狂琉璃。”慕容姑苏放下茶杯，“现在能勉强聊两杯茶了。”
水晶塔内，祭司女神李思思用生命献祭占卜，流年于指尖散落，几缕年华随着指甲里沁出的血滴落在水晶球上，水晶球里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她嘴角弯起一抹苍白的笑，颓然坐在晶塔中央冰冷的石板地上。
钟无言带着小队从缺口处进入，黑暗之城里很冷，他像是钻进了一只怪兽的嘴里，僵硬的手指握着青芒，青芒散发着微弱的青光。城里的大广场上坠落着堕落天使号飞艇的遗骸，死一般的静寂。空中是闪电的银蛇，漂浮着闪亮的符文。“这里被施加了幻术结界。”钟无言祭起青芒剑，顿时剑身青光四散，钟无言左手捏起一个剑诀，一道青光直冲天际，地面被照成碧色，地面开始晃动，陆陆续续从地面露出几只惨白的骨爪。
慕容姑苏和空明带着第二梯队增援，一进入黑暗之城，地面慢慢开裂，大片的骷髅和死尸陆续从地底爬出。空明迅速将念珠抛向空中，口里诵金刚经，手结不动大明王印，念珠下方结出一个卐字佛结界，将周围的几个一起罩住。
几个站在外围的迅速被骷髅和死尸包围，已经有几个的飞剑卡在了骷髅的骨头里，被死尸咬住喉咙，吸干了仙魂，仙剑崩断。
钟无言还在用青芒冲击天空的禁制，额头蒸汽腾腾，汗已经被蒸干。慕容姑苏将轩辕剑插入地面，一阵黄光波浪像潮水在空间蔓延，骷髅和死尸被直接肢解，骨头和残尸乱飞，腥臭的血雾弥漫。
一个长发女尸鬼从地底爬出，眼眶里是没有眼珠瞳仁黑暗的虚无，几只白蛆钻进钻出。嘴里念着莫名的咒语，“用我三生痴缠，换你一世迷离烟火。”沾满干涸血渍的白净霓裳在风中翻飞，火光在天空炸裂，令人神晕目眩。
“好强的幻召术。大家紧守灵魂意识，空明，你念经超度亡灵。”姑苏用手压住那要挣脱地面的轩辕神剑，地底下的尸潮像海浪一样翻涌，冲击着轩辕剑魂。
吴瞳眼里的紫色更浓，瞳仁慢慢收缩。旁边碧绿头发的少年摩拳擦掌，“快点快点，让我去，手痒了。”吴瞳挥了挥手，碧绿头发的少年带着一群魔徒从斗武罗刹殿冲出，冲起冲锋的呐喊。
“快到极限了。”姑苏右手发出透明的光，一群男鬼，女鬼尸正撕扯着修仙界的男神女神大腿。“流年雾散，花落梦醒！”一只巨大的右手掌径直飞向天空中的钟无言，钟无言大喊，“慕容姑苏，你瞄准一点。”侧身让过呼呼而来的光之巴掌，大手掌飞向天顶，撕裂一道口子，那里一双紫色的瞳孔在天空中央，散发着妖异的光芒，那眼睛里流动着璃碎的紫光。
“遮天！”姑苏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手掌伸开五指，化成漫天卷舞的光针，天空上的紫色眼瞳被光针刺中，地底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和骨头碰撞的碎裂的声音过后陷于平静。
“好亮的光，亮瞎我的眼！”吴瞳眯起受伤的眼睛，日光从城外照了进来，一泻倾城，满地的骨头闪着森寒白光，那些从万人坑里爬出的骨头周围萦绕着不散的怨气，日光下，黑雾仍然紧紧包裹着几具尸骨，久久不散。
碧绿头发的少年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得罪了！”抽出几具尸体的脊椎骨捆在一起，一把骨棍捏在手里。朝着凌乱不堪的修仙徒们，“待会给你们每人插一根。”
慕容姑苏已经力竭，杵着剑半跪在地上，周围散着微弱的太阳光。碧绿头发的少年摊开手掌，掌心里纹着一只黑色水牛。“奔跑吧，大黑牛。”一只黑色的大水牛从天空奔跑而来，迅猛冲向那发着光的光头空明。
“牛！”一道青光从钟无言手里闪出，水牛调转牛头，将锋利扭曲的牛角冲向钟无言。一团急旋的气流冲击向青光，青光飞散，钟无言倒飞着像断线的纸鸢，“嘭”的一声，掉在尸堆里。
姑苏握紧了右手，地面像血脉一样，从姑苏脚底慢慢扩散，一只手掌刚伸出地面就化于无形，慕容姑苏扶着剑，大口大口喘着气。
“还是让我来吧！”空明向前走了过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先撤退，这只牛我来拽住它牛尾巴。”周围的空气静谧，空明将念珠戴在手腕上。那念珠里封印着怨灵，发出瘆人的怪叫，空明大喝一声，“呔！”念珠碎裂，散出几只被缚咒灵，纠缠着黑牛。
黑衣死士拿着大刀，飞速砍来。正道一群队伍朝缺口撤退，三道光亮的闪光没入黑暗之城。“空明，为师从空间传送了过来。如若不来，你就得见如来了。”惠通那光和尚脑袋在阳光下反着强光，左右站着申通，圆通神僧。
一道结界迅速隔绝开了水牛和空明，三神僧带着徒弟和正道人士慢慢撤出了黑暗之城。
“师父，你们怎么来了？”空明给惠通神僧递上一杯热茶。
“佛灵就在这黑暗之城附近，而且青龙那老家伙也在这黑暗之城中。”惠通喝完一口热茶，闭目养神。“你有感觉到佛灵吗？”
“做了个梦。”
“那就好，按梦境去找，就能找到。”
欧诗曼望着紧闭着双眼的吴瞳，“谁能破得了你的幻瞳？你可是有冥幻地狱之称的幻痛。”吴瞳没有回答，空气里流动着黑色的雾。花残阳赶紧上前拉住了圣女，“青龙使秘密传音，让您过去。”
“哦，怎么不直接传音给我，还让你传话？”欧诗曼瞪着大眼睛，看得花残阳有些不自然。“算了，我还是亲自去问柳伯伯。”她走出斗武罗刹殿，感到心胸一阵舒畅，“刚才真是压抑，那冷的要死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