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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情

我在一种惬意却沉重的悲切情愫中,追讨着生平点点滴滴的过错和失策?丝毫不放过记忆中的仼何闪失和作为,努力撇清天赐和人际的关系;尽量承揽起自身人性之偏颇,处世形态导致的恶果和未曾察觉的惨痛经历,而命运的捉弄和安排,则视为人生不可或缺的历程!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笃信:真正的人生是曲折多变、百转千回的传奇,唯有经历过才不枉此生;所谓的成与败、得与失皆是努力的结果,无论怎样的结局都安之若素、坦然处之。正是这种随命运摆布的超强心态,总能让我在复杂多难的境遇里化险为夷,在现实的祸患里警醒着自我,时刻保持着一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信条,尽管情绪上经常会有让人难以接受的冲突,往往也触动着他人的痛处,有时常常出现抱头痛哭的放纵,但回归平静的懊悔让我唏嘘不已,仿佛授人以柄的尴尬更令人心寒,真正的痛苦是每个人绝口不提的隐密,俨然少女纯情的****,仼何人都不能分享它的神秘和快感,纵然爱情也无法褫奇这超脱尘世的幸福!于是,我把更多的失落束之高阁,不再轻易地拿出来与人共享,只是等侍着某种幸福来剔除这如脔割般的创伤,也许能为来生积攒更多的欢乐。这是一种怎样的聊以自慰的隔世般的美好情愫!顺理成章地成为我活着的指南和法则。

我在失常的哭声中,努力找寻着依稀可辨的欢愉,用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喜庆,冲淡着眼前的悲伤,以免在厌世的泥塘里积怨成殇,化为亲友间的眷恋和悲凉。于是,我在为数不多的残存的记忆里,搜寻着曾经有过的短暂时光,爱情算是人类最至高无上的幸福吧?!尽管我的婚姻生活无疾而终,但穿插其中的快乐片断叩击着心窗;初恋般的情缘回暖着我的现状,灵魂上也绣着幸福无边的七彩锦缎;久违的美好恍若眼前,种种难以言传的甜蜜,怦然如远归的游鱼;欣欣然地涌上我流年的河床,奋不顾身地筑巢产卵,无情上演着岁月交替般的真爱和新生!

我和她相识于遥远的南方城市,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把她带回了北方老家;冥冥中确有天作之合的嫌疑,一切都进行的非人力所为;她待我奉若神明,所有的人性和劣行都视如已出;而迅速习惯了的生活让人怀疑她生错了地方,我只是履行了一次寻亲的过程;尤其是她的纯朴和善良,使我那缺乏关爱的普通家庭融洽了许多;她那令人称羡的处事之道我都自愧不如,就连惯于计较为妇琐事的朋友也交口称赞、印象深刻。我和她有着一段刻骨铭心、同甘共苦的日子,彼此心心相映宛若前生有缘的情人,相拥在陌生的尘世里厮守一生、相安无事。可惜好景不长,物欲的魔爪如盘根错节的藤条,缠绕着现实生活的沃土攀岩而上,坚实地分割着我和她的幸福。无论什么样的爱情和婚姻,往往都是女性决定其走向和结果,并不以男人的退让和顺从而善罢甘休;尽管所有的过程中女性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无辜和豁达,让男人凶残暴戾的性格一览无遗,但最终的胜利者永远是天赋过人的女性!

我和她的芥蒂始于对物质生活的偏差,无限膨胀的需求观念影响着相敬如宾的关系,并逐步深化到彼此头脑中固有的意念,这种出自心底、发自肺腑的决断,与现实流行的风气结盟无坚不摧,其多样化的表现形式乏善可陈,无外乎旁征博引、甚嚣尘上的各种商业传奇和财富神话,分化着坚如磐石的道德观念,挑拨着亲密无间的骨肉和亲情,而急功近利的暴富的特殊果实,都想嫁接到自家的门前显赫一时、千古流芳,人类整个历史都在重复着同一个故事!

她适时地投入到市场经济的洪流之中,实现着所谓事业上的金钱梦;我却举步维艰、停滞不前,默默地臣服于时代的变迁。她一面广泛地在商场逐鹿群雄,一面不停地向我灌输无所不能的金钱观;从最初的和颜悦色逐步形成对峙的局面,进而达到相对无言、各怀心事的境地。我人生第一次变得沉默了,再也无法理解婚姻的神圣和庄严,而收入的悬殊造成的心理失衡使我如梗在喉、难以下咽,一夜之间男人的尊严跌落谷底,我无法应付面对的现实,至少心灵上还弥留着多多少少的依恋,而她显然失去了所有的耐性和温柔,猝然变得心肠如铁石般强硬让我无所适从,一种从未有过的逆反心理油然而生,不仅仅是针对于她,我大有在金钱面前放手一搏的雄心壮志,这就更加速了婚姻的灭亡。

我是一个爱凑热闹的群居人物,不仅乐善好施、仗义疏财,而且家庭观念根本束缚不到我的手脚。我常常呼朋唤友穿梭于各种聚会和庆典,尽兴享受着纯洁的友谊和真情,确实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而她显然对我找钱的可能失去了信心,因为她的劝说和诱导对我无动于衷。

你要为家庭考虑,挣到钱才是硬道理。

别着急,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求也求不到。

至少有个期限吧?

哼,该来的早晚会来。

万一饿死了咋办?

老天饿不死瞎眼的家雀,命中注定!

我和她有一搭无一搭地斗着嘴,她只能在繁重的家务中释放着不满。这种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也过得相对平静,处于一种谁也不能说服谁的状态,最终她只有打破现有的平衡,示范性地向职业女性进军,希望达到对我的引导和促进作用。首先她选择了当下热门的旅游业,充分利用自身语言上的优势,很快就成为导游行业的佼佼者,而随着收入的不断地提高,最终的受益者非我莫属,她在消费上从不吝惜,舍得在我身上投入,由此更加助长了我的气焰,经常性地打电话让她来结账,弄得朋友们啧啧称奇,而我却醉醺醺地扬长而去。每当淸醒的时候,我总是胡搅蛮缠、反唇相讥。

你看:你把我的运气和机会都抢走了,要知道还不如留在南方吶!

她第一次沉默了,愤怒的眼神里无名的火燃烧着,真切地反思起婚姻的排它性,一想到往后的生活将驶向何方,明晰的目的深化了对我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谴责,她愈加看清了我的丑恶嘴脸,自觉地捍卫着金钱的尊严,以往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蜕变成地地道道的十足的无赖,而种种往日值得称道的品德和秉性荡然无存,就连我那天生风趣幽默的谈吐和言行,她都嫉恶如仇、绝口不提,并声称自己已经从爱情的骗局中幡然悔悟,长叹以前如傻瓜般的付出,并在过去温馨现今如此简陋的家庭中挺过来,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从那一刻起我失去了理智,看着她那决绝的眼神和年轻时尚的妆颜,切身感受到金钱设下的骗局。而情人反目的背后,推翻了多少值得珍藏的东西,原来绝妙的开始竟是毁灭前的赠予,这种心灵上的逆差,随着交往程度上的悬殊比例,愈加迸发出泯灭人性的光芒,从而使不同的人们承受着相似的无以复加的苦痛?!当然,我深刻地明了男子身上所肩负的责任,诸多绚烂的梦想之花如锦簇般,盛开在儿时幼小的心畔,并伴随着成长之翼幻化出夺目的旖旎风光。我常常耽于想像的幸福里难以自拔,极其享受超然物外的编织美景的过程,向往自由自在、随遇而安的牧歌式的悠闲农庄,憧憬传统文化赋就的与世无争的懒散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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