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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三都之战

茶靡花开,燕燕芳草,若是生命可以重来,她只想她爱的人可以好好活着。

“永夜姐姐,白家公子来找你了吗?”她仰起小脸问道。

永夜牵着她的小手,听到此话,停了下来,蹲下身子说道:“月华,听着,以后不要提起白家,谁也不行。”

朝月华不解地看着她,“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能提起白家?白家公子又为什么不来找姐姐呢?”

永夜一把将朝月华抱进怀中,“月华,对不起,现在的事太复杂,姐姐也不太清楚,但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

那时的她还小,她被舅舅卖进青楼,恰好被永夜遇见,便将她带在身边,用心地呵护她。她看着永夜爱上一个男子,看着他与她之间渐渐没有了任何交集,看着她的姐姐一点点离她越走越远。

永夜将她送到一个女子那里,据说这个女子功夫极高,居住于天云山之巅,一手剑法耍得更是厉害。

“听着,月华,以后你要乖乖的,你的师父人很好,而且你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你们可是很有缘分的。”

永夜说完,刚要站起来,朝月华就扑了上去抱住她,哭喊着:“我不要姐姐离开我,谁我也不要,我只想和姐姐在一起。”

永夜抱着她,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月华乖,姐姐现在没法护你周全,你乖乖地在这里呆着,到时候姐姐会回来找你。”

而她这一等,等了十五年,等到雾都所有妓院全部消失,等到赌城开场,等到她再也不出赌城一步。

她记得当时她的师傅抱着她看着永夜渐行渐远,而她满脸泪水,哭得声嘶力竭。

这个事装在她心中多年,没想到今日会对一群陌生人倾诉,朝月华睁开双眸,说道:“我想做的,不过是要见到她,确认她平安无事。”

安梓初微微疑惑,“你为什么认为她会出事?”

“试想,她为何会在一夕之间有这么大的变化,甚至从来不出门,若不是遇到危险,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安洛吃着东西,嘴里呜呜道:“可能就是不想见人呗,怕凡尘干扰。”

朝月华瞪他一眼,他哼哼一声,继续埋头吃东西,晋歌觉得安洛这个小子足以诠释了吃货这个概念。

晋歌抓住问题关键点,问道:“那个白家公子呢?”

朝月华摇头叹息,“十五年前三都之战,白家因涉嫌叛乱被满门抄斩,而也正是因为如此,雾都的主人就此也换了人。”

“你的意思是说,原来雾都是世袭制,从十五年前变成了禅让制?”

显然朝月华不明白她的意思,晋歌又对她解释了一番,她才点点头。晋歌觉得这个做法倒是奇特,历史上是由禅让制变成世袭制,这雾都倒好,倒着来的。

安梓初笑道:“这词是你自己造的?倒也不错。”

晋歌只得呵呵笑,朝月华又道:“其实晋姑娘说的我也曾想过,永夜因白家公子的死,伤心过度,才就此与世隔绝。可若真是如此,那为何还要成为赌城之主呢?那样她见到的人,听到的事不也会跟着变多吗?”

这一问,倒是让几个人开始深思了起来,但当然安梓初不会想这些儿女私情,问道:“三都之战是怎么回事?”

朝月华刚要说,突然想起这些人不是上源的人,遂闭上了嘴,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黑决说道:“三都之战指的是雾都、青川还有水汐三个都城的一场战乱。当年因发现雾都前任都主大量招揽壮士,表面上建造皇帝行宫月阳宫,也就是现在的赌城,实则是在训练军队……”

朝月华见他都要说出来,只道:“阁下别忘了,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是外人,上源之事怎可为外人道?”

黑决沉默片刻,安梓初说道:“姑娘,若是永夜的隐匿与这件事有关,那该如何?”

朝月华一顿,不再说话,黑决继续道:“后来这件事被当时的水汐都主发现,上奏给了先皇,后来彻查又发现此事青川也有参与,于是皇帝下令抓住两个都城的都主。可这两个都城的都主誓死不从,而雾都先起了兵,皇帝下令水汐都主率兵镇压。青川都主没有起兵,据说是以死证清白,最终死在战场上。水汐的军队从青川向着雾都行进,最终两方在青川之上开始了战争。”

晋歌问道:“那青川的百姓岂不是……”

“没错,军队踏上青川,所过之地,寸草不生,更别说人了。”黑决语气有些同情。

朝月华也道:“虽说是三都之战,但确切来说,是雾都和水汐以青川做战场发动了轰动一时的战争。雾都败了,白家和卫家全部被满门抄斩。”

安梓初觉得三都之战有些蹊跷,但也没问什么,只问道:“那个皇帝行宫为何会变成如今的赌城?”

朝月华回道:“先皇对雾都都主这种行径十分生气,还说有生之年决不会踏上雾都一步。可是皇帝不管我们,我们却不能不管自己,我的上一任都主带着百姓重整雾都,最后过劳而死。”

晋歌叹息:“倒是可惜了一个人才。那皇帝也是,国家是他的,也不能因为一个造反的而就对百姓不管不顾啊。”

朝月华有些可笑,“我不知外面的国家都是怎样的,在上源,所有人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且,早在很久之前皇帝的权力就没有那么大了,他就算想管,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我想,先皇那时那么说,只是因为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更没有钱。”

晋歌觉得有些奇怪,说道:“你们上源不是奇珍异宝很多吗?皇帝怎么能没钱呢?”说完,又看了一眼黑决,黑决低头不语。

朝月华叹了一声,说道:“皇权已经淡了,甚至这个国家已经四分五裂了,都是以各自的都城为主,又有谁回去管国都如何呢?

上源本身就与外界断了联系,而现在竟然是各都之间都划分了界限,谁也不理谁,各自只管各自的,恐怕雾都的人根本不知道青川是什么样子。

而这样的权力分割,就像是中国古代的春秋战国,各路诸侯群起,周天子的权力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上源的皇帝已经渐渐成了摆设。

上源的皇帝未免当得太苦了,安梓初啊!你来了,难不成是来帮你表弟的?

凤清说道:“你们雾都看起来也很富庶,是因为赌城吗?”

晋歌赞赏地看着凤清,心中只道:果然聪明是会传染的,自己聪明,所以凤清越来越棒棒哒!

朝月华点点头,“战后,先皇不来雾都,自然月阳宫也就空了出来,而这时,不知为何永夜有了一大笔钱,买下了那座青楼,又因为上一任都主与永夜是故交,便答应永夜赠与她这个宫殿。”

晋歌嘟囔:“长得好就是到哪儿都有好处啊!”

安梓初看她一眼,摇摇头,没说话,朝月华又说:“可那之后永夜就再也没有出来,而三年前赌城来了一个女人,永夜就把所有的事全部交给了她,什么都不再管,自此她就彻底地消失了一样。”

“这个女人一定很有手段啊!”晋歌说道。

朝月华点点头,“没错,而且因为她在,赌城赚得钱更加多了。”

晋歌问道:“那你是怀疑这个女人对永夜不轨吗?”

“试问哪个人会放弃眼前这么大的利益,赌城可是一座金山,她又怎么会放过?所以,我怀疑现在的永夜很有危险。”

安梓初说道:“与其说危险,倒不如说你认为她已不在人世,这种怀疑就在永夜彻底不管赌城,全权交给那个女人开始。”

朝月华见心中所想被人猜出,也不再隐瞒,“没错,我是这么想,可我不想她死,我只想她好好的。我只想我爱的人能好好地活着。”

晋歌很有感触,看着这样一个性格多变的女子,一瞬间她有些痴了,她疯癫,那是谁让她疯癫?她不过想逃离所有的束缚,她想离开这个关着她一辈子上源,想摆脱这个所谓的都主,只想追逐自己想追逐的东西,这样的想法又有什么错呢?

晋歌上前环抱住她,“月华,相信我,她一定会活着的,我也一定会让你再次见到她。”

朝月华抬眸看她,身前的女子笑容似浅浅的溪水,流入她的心间,晋歌又说:“你是个好女子!”

凤清看着两人,默默沉思,安梓初自然是看到她眼底的失落,这个丫头又何尝不需要人这样呵护?

“那个女子叫什么?”

朝月华看向安梓初,回道:“代月娥。”

安梓初刚要端起一杯茶,朝月华继续说道:“是我师傅代月莺的女儿。”

安梓初端茶的手晃了晃,茶水溢出了一些,洒在了桌子上,“那你为何这般忌惮她?”

与此同时,凤清问道:“母女又为何要在名字中间取相同的‘月’字?”

朝月华笑道:“大概是因为想让我们三人都配成月字吧。”

显然安梓初觉得这话不好笑,问道:“这个女子做了什么,让你这般怀疑她?”

“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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