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抖落尘埃，还是那么美
一个学期就是这样过去了，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小城，终于又回到了温暖的家，终于又见到了一直挂念着的妈妈。这一天许爱和许诺都十分高兴，一起做了很多菜。家里还放着欢快的新年歌，这一顿饭吃了很久，两个人一起说了很多话，这天晚上很温暖，这个家很热闹，空气都在欢腾。许爱跟许诺讲学校里的事同学间的事，许诺跟许爱讲超市里的事小城里的事，说的都是淡淡的说，听的也是静静的听。这就是她们啊！很暖，很温馨。家里到处都飘着的那股淡淡的桂花香，很好闻，几乎要醉了。
第二天一早，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许爱是一睁开眼就是笑着的，可能是昨晚都是一直微笑着睡觉的。好久没有回来了，心情好的不得了。坐在床上伸伸懒腰，打开衣柜，又看到了那两套蓝色的连中校服，一阵感伤，一阵兴奋，轻轻拿起来，轻轻的抖落了衣服的尘埃，想起了那承诺到老的朋友。许爱穿上一套校服，扎起头发，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踩着单车出去了。
她是想去连中，去连中的那棵木棉花下。记得收拾这两套校服的时候跟自己说过，当抖落尘埃的时候再细细回忆那承诺到老的朋友，所以现在重新穿上校服时很想连中的木棉花，很想那些在木棉花下沉迷的日子，还有那木棉花下相知的朋友。怀着一颗激动的心情终于来到了连中的外操场，发现青翠的木棉花树下竟然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许爱睁大了眼睛看着木棉花树下的那个身影，最后终于确定，那就是李子伦，没有看错。
“怎么你也在这里啊？”许爱走上前去还是像以前那样不打招呼直接就问道。
“呵呵，你也来了？！”李子伦回过头看着许爱笑了，那笑容还是那么干净那么真实。没有太多的意外，像是一早就是为了等待。其实，他根本就是在等许爱的到来啊！
“是啊，昨天刚回来，就想来看看。好久没有回来了。呵呵……”许爱在李子伦的身旁坐了下来，微微笑着，这笑容却让李子伦一阵心酸。
“在那个学校还好吗？”李子伦看着坐在旁边的微微笑着的许爱问道。其实一直都是断断续续有联系的，但是还是像例行公事那样问了。
“还好啊，你呢？”许爱说。心里马上想起的人是言剑，因为有了他的回应，许爱过得很好。
“我也是还好啊。”李子伦说。李子伦心里加上一句：“你好我当然也很好。”然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了，只是就这样坐着。
李子伦发现他和许爱是回不到之前那样要好了，即使现在这样一起坐着不说话也还是不会觉得尴尬，但是感觉真的已经不一样啊。许爱还是之前的那个许爱，李子伦也还是之前的那个李子伦，木棉花树也还是之前的那棵木棉花树，但是时间已经不是那个时间了，所以感觉也就已经不再是那种感觉了。就像是一条河，河还是那条河，地点还是那个地点，石头还是那颗石头，但是水已经不是那些水了。原来承诺到老是那么的容易，维持到老却是那么的不容易！
青翠的木棉花树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轻轻的微笑着，怀念着过去，却是不想想了那未来，所以笑着，很和谐，愉快着那一刻的愉快。其实又何必去想那么多呢？所以没有“远见”有时候是一种福气啊！嗯，就是现在，快乐，微笑。
生活在继续，故事在发展，我们，在长大。
新年气氛热热闹闹的穿梭在大街小巷，只要是见到那些若有所思不被它感染的人它就狠狠的敲一下那个人的头，而许爱刚刚好就被敲中了。挽着许诺的手走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街道上，许爱突然有兴趣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以前她是从来不问的，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街上很多人都是爸爸妈妈带着小孩还是因为想起言剑，总之她突然心血来潮的想知道了。许爱摸了摸被新年气氛敲过的头，才意识到自己脸上出现了这个时候不该有的神情，许爱看着许诺笑了笑。许诺笑着皱起了眉头，瞥了一眼许爱说：“古古怪怪的。”
“妈妈，你说我今年多少岁啦？”许爱笑嘻嘻的问着许诺，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个问题该用什么语气问出口更加合适。
“十九岁啦！大姑娘啦！大姑娘，你想说什么呢？”许诺看着自己的女儿都长得比自己还高出两厘米了，心里也同样是有些小小的感慨，不知不觉那么多年都过去了。
“十九岁啦，那算是成年人了吧？”许爱本来是想说，“那我想知道我爸爸是谁可不可以啊？”的，可是话语溜出嘴巴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句话，许爱松一口气，同时又小小的紧张了一下，从来没有过跟妈妈说话都觉得紧张的。
“成年人，能嫁人啦。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许诺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她们的背后就冒出这么一个声音了。许爱和许诺母女两同时回过头去，原来是李子伦和他的爸爸李白杨。而说话的人正是李子伦，他和李白杨走上前刚想打招呼的时候就听到许爱的问题了，所以顺势打招呼了。
“叔叔好！”
“阿姨好！”
许爱和许诺回过头之后许爱和李子伦同时跟对方的家长打招呼。听到自己的声音跟李子伦的声音同时落下，许爱白了李子伦一眼，表示“这你也和我争！”
李子伦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挑了一下眉毛，眼睛往天空望着。除了在李子伦，许爱不会在任何同学或者朋友的面前那么的调皮和放肆，即使跟言纤儿在一起也不会，没有一点安静的样子。所以李子伦经常说许爱总是装出一副很无辜很安静的样子来蛊惑众生，而许爱就说“众生愿意给我蛊惑，你能怎么样？”李子伦当然不能怎么样，他只会在心里小小的欢喜着，因为许爱给了一个特殊他。
……
两个大人当然是在寒暄着，互相祝新年行好运。说着李白杨就从西装里面拿出一沓红包来，给了两个许爱。
许诺有点疑惑的看了李白杨一眼，李白杨大方的笑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了那么多年，子伦也长大了，他有他自己的世界了，我也想找个伴啦，希望今年能让我遇上。”说完就自己呵呵笑了起来。倒也是很亲切，一点官味都没有，甚至有点年轻小伙的味道。可能这就是那期待桃花运的效果吧，原来爱情有返老还童的作用的。
许诺听了之后当然是跟着呵呵笑，然后祝李白杨今年交桃花运了。但是她自己只给了一个红包李子伦，说明她自始至终都是只想自己一个人带着许爱过日子。
在一旁的李子伦听到爸爸的新年愿望之后竟然有些不高兴，因为不想家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其实李子伦也是像很多孩子一样都是很孝顺很疼爱自己的父亲的，对于母亲去世之后爸爸一直都是一个人带着自己，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李子伦也会很心疼。有时候上完课回来见到爸爸一个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心里就会特别的难受，觉得爸爸好孤独。可是心疼归心疼，当真的听到自己的爸爸想找一个新的伴儿的时候，李子伦的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或许很多单亲家庭的孩子都有这种感受，心疼爸爸或者妈妈一个人，却又不情愿去接受他们找到的另一半。可能这就是爱自己跟爱别人之间产生的矛盾吧。
白天在街上见到李白杨那么有生气满怀希望的给自己两个红包而许诺只是默默给了一个李子伦的时候，许爱的心里也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跟李子伦的感受是一样的，她并不想自己的家里突然就多了一个叔叔伯伯的，也不想许诺以后都是这样单身。
本来想问爸爸的事的也被李子伦两父子打乱了，所以后来跟许诺一起回家的时候许爱也没有问起。但是并不代表心里的那份好奇已经退去了，所以许爱还是想着找机会问问许诺。许爱想，藏着一个秘密那么久应该也怪难受的，藏着一个人在心里那么久，没有一个人可以听她倾诉，应该也很辛苦的，或许有人听她说出来她会更加轻松。这么想着许爱就更加有勇气去问许诺关于自己爸爸的事了，许爱在心里小小的嘉许了一下自己的勇气。
当许诺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许爱就奔上去拉着她到沙发坐好了，还给许诺倒了一杯红酒放在茶几上。
许诺看到许爱的举动无奈的笑了：“许爱，你又想问我什么或者跟我要什么是吧？”因为通常许爱那么殷勤的时候都是许诺说的那两种情况的，但是一般许爱会给她倒一杯橙汁，而今天许爱倒了一杯红酒给她，许爱自己面前也放着一杯。许爱只是跳上沙发挽着许诺的手，把头靠在许诺的肩膀上，并没有说什么。
“什么事搞得那么浪漫啊？”许诺把许爱的头推开看着她问道。
“我想知道我的爸爸是谁，他现在在哪里，他是做什么的。”许爱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她已经憋了一整天的问题。
因为自从许爱懂事以来她都是没有问过这个问题的，即使是看到别的同学有爸爸疼爱她也不会问许诺为什么她没有爸爸疼爱，可能是因为许爱知道那是许诺心里一道碰不得的伤口。所以当许爱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许诺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甚至连表情都不知道应该拿什么出来摆放。许诺望着窗外轻轻笑了，因为她发现，其实那道伤口已经可以触摸。新年的晚上没有月光，只有清凉的风悄悄的绕过了窗帘停在许爱和许诺的身边听着那古老的故事。从许诺口中缓缓流出来的故事就像是从唱片里慢慢旋转出来的音乐一样的，有一点哀伤，有一点诗意，有一点幸福。
“你爸爸的家就在你读书的那个城市里，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但是很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公司并不是他打拼出来的，也不是他爸爸留给他的，而是他岳父打拼出来的。所以后来他的一去不复返都让我觉得很正常，因为生活中有很多比爱情更加的重要的事情，比如，责任。”许诺说完喝了一口红酒，看来许爱真的很了解她的妈妈。
“那可以讲你们的故事给我听吗？”许爱端起茶几上的红酒也喝了一口，然后皱了皱眉头，因为酒的味道太浓了。其实她知道许诺已经讲了一个开始，这样问只是出于惯性。
“嗯。”许诺答应着，然后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尽了把酒杯递给许爱。许爱接过又给许诺倒了满满的一杯，许诺笑了，时间回到了二十年前。
“我和他相识在你出生那年的年头，初春的时候，天气还很冷。那时候你外婆和你外公在车站旁边开了一家小饭馆，而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店里帮忙了。有一天晚上已经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你外公和外婆先回家去了，叫我收拾好东西也快点回去。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有一个人跑了进来，他就是你爸爸。他以为我们那个小饭馆也是提供住宿的，所以就跑了进来。我告诉他我们只是一家小饭馆而已，叫他快点去别处找地方住宿，因为那时候我也正赶着要回去。但是他说他是外地来的，不熟悉这里，汽车晚点才刚刚到站，同一辆车的都是本地人，被家人接回去了，他也不知道哪里有地方可以住宿，问我可不可以帮帮他。
我一听人家是外地来的，那么晚了还没有找到住宿就带他到隆昌旅馆那里让他住下了。隆昌旅馆就是现在的东方红酒店了，它是后来拆了重建的。我以为只是帮了一个需要帮助的外地人而已，也没有多放在心上。但是第二天他就找到我们店里说要谢谢我，但是很奇怪的是他没有给我买什么礼物，倒是给你外公外婆买了一些营养品。后来跟说起这件事我都还一直嘲笑他。呵，然后他问我我们这里哪里有房子可以出租的，他想在我们这个小城里呆两三个月才走。你外婆家那里你也知道的，比较大一点，那时候就我和你舅舅还有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房子也有两间空闲下来。而且我们的房间都是独立的，不经过客厅，比较适合出租。所以他们在一旁听到就说我们自己家有一间房间可以租给他，还问他愿意出什么价。我们年轻那个年代的人没有现在的人那么复杂的，也不会猜忌那么多，都是很信任别人的。本来那时候你舅舅准备结婚的了，但是因为家里的积蓄不多所以就推迟了婚期。也是因为这样，你外公外婆见到家里的空房子可以拿来赚钱都感到很高兴。
就这样他在我们家住了下来，他说想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环境，所以有时候就叫我和他一块出去给他做导游。你外婆也很乐意，叫我不用到店里帮忙了。其实我也看得出来你外公外婆挺喜欢他的，希望我们能发展，即使他们包括我都不知道他的背景。他这个人非常的和善，也看得出来很有才情，所以在和他相处了一个月之后我就发现我自己喜欢上他了。大概是他也看出来了吧，所以他很大胆的跟我表白了，说他也喜欢我。他还说，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我的气质与众不同，他没想到一个在饭馆里打杂的女孩也能有那么脱俗的气质。现在想起他那些话也觉得挺好笑的，自己太天真了，还真的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了呢。
其实他确实也算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跟我表白之后也跟我说了他是有妻室的人，而且已经有一个五岁的儿子。他说他虽然很喜欢我，但是他没有办法给我幸福。那时候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的也不管那么多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了他。他本来是打算呆两个月就走的，但是后来他在我们这里呆了三个月才离开。他走的时候跟我说对不起我，叫我快点找个爱我的人好好照顾我。我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经历一场来的那么快也走得那么快的恋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他走了之后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你外公外婆感到受到了很大的耻辱，强迫我打了这个孩子，就是你了。但是我没有打，并且坚决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我很舍不得那段感情，三个月真的很短，但是我们过得很充实，发生了好多很幸福很难忘的事。我想用这个孩子留住我那走掉的爱情，我之前都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那第一次就让我那么固执的守到现在。其实我并不是想有一天他能够回到我身边，我只是希望可以有一样东西帮我一起记住我的爱情，那样东西就是你。那么多年了，我都不后悔。人家都说一生中能遇到真爱不容易，我已经满足了。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时候也会祈祷老天再给我们一次见面的机会。其实我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的，但是你知道你妈妈的，人家都说我心高气傲，确实，我很高傲。但是我不想再见他除了因为我的高傲以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不想去破坏他原本的生活。可能他正过得非常快乐，我不希望我的出现给他带去任何困扰。我也希望我在他心目中的印象还停留在二十年前那般美好，重逢必定会破坏那种美感的。”
许诺一边回忆着一边向许爱娓娓道来他们那段短暂而美丽的相遇，手中那杯红酒已经变成了一只空杯子。那么多年了，她都没有跟人好好的聊过她的那段感情，今天许爱问起也应该是她吐露的时候了。许诺的心里有一座很大很大的冰库，里面放满了备用的坚硬的冰雪，它们将许诺心中的爱情保鲜得很好，冰封得很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连许诺自己都没有办法让它们随着岁月向远方离去。
“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和你联系过吗？”许爱想既然许诺自己过了那么多年讲起那个人的时候都仍然是充满了爱，而没有一点的恨意，那么那个人肯定是一个很值得爱的人了。那么他又怎么会不再联系许诺呢？
“那时候我们家里还没有电话呢，但是他给我写过信。一直到前两年他都还坚持给我写信，都是寄到你外婆家里的，但是我一直都没有回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觉得我可能都收不到他的信了还是因为怕打扰我的生活或者破坏了他的生活，前年开始我就再没有收到他的信了。他刚离开我的时候写的信都是用情人的角度的，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朋友的身份了，可能他觉得这样子更好长久的维系着我们的感情吧。他会跟我说一些他烦心的事或者开心的事。这样不间断的由爱情变来的友情有时候让我感到很温馨，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想起就会觉得很凄凉。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我从来都不奢求什么，你就是他留给我的最好的纪念品。许爱，妈妈很满足，有你就觉得很幸福了。”
那些信件或许就是让许诺的爱情能够保鲜那么久，并且远远比它存在的时间久的冰库吧。当我们在默默的接受着一些东西的，可能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些东西在我们的心里已经起了一座怎样的高楼，里面帮我们记忆了什么，承载了什么。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心甘情愿去接受的，所以不管它搭了茅屋还是盖了高楼我们都会很欣然的接受。
“那么他是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吗？”许爱问。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一是因为自己的存在那么久原来对于自己的爸爸来说还是一个空白，二是因为看到许诺的痴情感到有些心疼。其实许爱不知道，许诺的固执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只是因为她还没有发现而已。
许诺看到许爱的表情后笑了，笑得有点苦，她不知道这个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她跟自己是一样的那么多愁善感。甚至有那么一点担心她以后的命运，如果她也跟自己一样对感情那么执着的话，如果她也遇到一个爱着她却不能给她幸福的人的话，那么她要步自己的后尘吗？突然许诺摇了摇头，笑自己想得太多了。
许爱以为许诺是在回答她，又问道：“不知道啊？”
“嗯？”许诺听到许爱的话才想起来自己有些走神了，但是她的摇头又刚好回答了许爱的问题。许诺问许爱：“你希望他知道你的存在吗？还是你希望自己也能有一个爸爸疼爱？”
“我只想妈妈有人疼爱。”许爱说完调皮的笑了。其实她只是想她的亲生爸爸疼许诺，其他的男人就免了，最好是不要来惹许诺了。许爱想了想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问题，过了一会才问：“妈妈，那我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许诺摸了摸许爱的头，说：“你爸爸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又扔下你妈妈那么多年，你好像一点都不怪他啊，还对他的事那么的感兴趣。”
许爱说：“妈妈教会我要宽容的看人看事啊，反正你都没有怨恨他的意思，我那时何必呢？”
许诺想起了自己独自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和寂寞相知相守的时候的那种怨天尤人的样子，对许爱说：“妈妈也怨过的，但是没有时时怨。人的情绪和心态就像是飞在空中的风筝，风大的时候它就在空中飞着，当风休息或者离开的时候它就慢慢的跌落到地面了。”
许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再继续追问关于她爸爸的事，也忘了原来许诺没有回答她她的爸爸叫什么名字了。许爱没见过自己的爸爸，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妈妈有多大的毅力去坚持一份爱。许爱又想起了白天李白杨的话，她问许诺：“妈妈，你一个人带着我那么辛苦，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要找过一个人一起过日子吗？”
许诺偏着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妈妈也不想那么固执，曾经想过找个合适的人一起过日子，可是遇不到合适的了。命吧，我的命就是这样的了。”
说完许诺站了起来，感觉到有些头晕，直怪许爱给她倒的红酒那么满，唠叨着进了洗手间洗澡去了。留下许爱在细细品味她的故事。
看着许诺谈起那个他的时候已经可以那么轻松了，许爱心里也放松了不少。她们两母女其实更像是知己朋友，特别是许诺对许爱。许爱在外面还有一些朋友同学，有一个李子伦，她会选择性的将一些事跟许诺说，另外一些事跟李子伦说。但是许诺不一样，她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许爱，她的很多心事也只能跟许爱说，她对许爱的依赖远远超出了她自己和许爱的想象。只有在许爱离开的时候她才会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对许爱的那种依赖和爱。
依然沉浸在许诺的故事中的许爱被一阵手机铃声带回了自己的家，她赤着脚就奔向自己的房间。许爱以为是言剑打电话来给她拜年了，他都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打电话了，可是一接电话才知道原来是李子伦。但是心里还是挺欢喜的，她心里总是觉得欠了李子伦什么的，所以能够见到李子伦过得很好的话她也会安心很多。
“干嘛呢？”许爱一接电话就毫不客气的问道。
“我打扰到你了吗？那么不客气的口气。大小姐！”李子伦故意假装生气的问道，其实心里是有些欢喜的，因为许爱对他的态度没有变也说明他们之间的情谊还是没有变的。他也在心里怪自己那天在学校里想多了。
“没有呢，大少爷！有何贵干啊？又想约大姐我出去花天酒地是吧？”
“知我者，莫若你也。本少爷正因此事而来，不知道大小姐赏不赏脸？”
“啊？去干嘛呢？那么晚了。”
“就是晚上才好玩啊，我们街上的人都在放烟花，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玩啊？叫上你妈妈啊，我爸给我买了很多烟花，我自己玩也没意思啦。”
“好的，我妈去洗澡了，等她出来我拉上她一块上你家打劫烟花去！”
放下电话许爱心里竟仍然有些失落，因为打电话来的人不是言剑。但是新年的气氛还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许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马上就换好了跟许诺一起去买的新衣服。许诺洗完澡后一打开洗手间的门就看见许爱站在门口了，还拿着她的衣服。许诺先是吓了一跳，怪许爱站在那里吓唬她，然后是觉得很温馨。许爱这次寒假回来之后许诺就特别的享受着两母女的家庭的温暖，她知道许爱以后大多时候都是在外面的了，所以许爱在家的每一刻她都感到是那么的幸福。
到李子伦家那边疯玩了一个晚上，每个人都非常的开心，笑得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许诺放下在别人面前的那种矜持，像个小孩子一样跟许爱和李子伦他们双手都拿着一个小火花蹦蹦跳跳的，虽然是和她的年龄有点不符合的举动，但是在许爱和李子伦看来这一晚许诺是最美丽的。许诺已经忘记了上一次那么放肆那么疯狂的玩是在什么时候了，也忘了上一次笑到脸上的肌肉都僵硬是在什么时候了。小街的上空绽放着美丽的烟花，而小街上也绽放着天籁般的笑容。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绚烂，许诺想不知道那个他现在是不是也跟着他的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新年呢，是不是也像回到童年那样在新年这一天玩得尽兴，无忧无虑的呢。站在许诺一旁的许爱也在想着一个人，那就是言剑。她在想，不知道言剑和言纤儿在怎样庆祝新年，不知道言剑这个时候有没有想到她。
等许爱和许诺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尽管街上还是很多人，但是李子伦坚持说要负责她们两母女的安全问题，坚决送她们到楼下。但是被许爱更加坚决的的拒绝了，许爱把手搭在许诺的肩膀上，说许诺的安全问题就包在她身上了。在回家的路上许诺用开玩笑的语气跟许爱说李子伦也是一个很好的男孩，不妨考虑一下，许爱就装糊涂的说那我去给你做媒，许诺只有傻笑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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