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风整个人泡在一个玻璃罩内，嘴上插了跟管子，透明的液体翻滚着气泡。
玻璃罩上边十多根5厘米粗管子，一端向内插入艾风的身体各处，
一端如章鱼一般向外伸展出去，链接进几个密的地方池中。
左半边的管子里流入黑色的液体，右半边的流出红色的液体。
宁宇整个身体罩在盔甲似地工作服里的，抄下仪表盘上的数字，
然后走到工作台，推动了几个平行开关。
玻璃罩内的液体开始以更激烈的状态翻滚，
艾风的身体被气泡鼓动地来回飘荡，
像挂在狂风中的尸体一般，
苍白的皮肤连一点点血色的没有。
突然，艾风睁开眼睛，牙关紧要，
身上的血管尤其是插着管子的部分，鼓胀起来。
慢慢慢慢传遍全身，太阳穴直到眼角，每一寸动脉血管都暴涨起来。
艾风表情痛苦，身体开始无序地颤抖。
气泡翻滚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把艾风整个人覆盖了。
现在的玻璃罩中，只剩下白色的气泡，无声地剧烈的滚动着，像煮沸的开水一般。
玻璃罩上的仪表上的数字以极快的数字滚动，除了一片跳动的红线，什么也看不清楚。
仪表首先承受不住，嘭地一声冒出烟来，飘出一股刺鼻的烧焦塑料的气味。
宁宇只是静静地站在远处，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终于，连玻璃罩外的管子也开始抖动了，
软管里的黑色液体不再流入，红色液体也不再流出。
然后，是一声剧烈的爆破声。
玻璃罩整个崩碎，碎片伴着水花向四处飞溅，整个空间中腾起一层水雾。
宁宇毫无躲闪的意思，任由碎花扑在身上，透过水雾凝视着其中的人影。
当水雾消散，艾风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身上依然连着十几根断裂的管子，一双眼睛空洞而呆板，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A。”宁宇站在原地不动，声音正好可以触及艾风。
“A。”又叫了一声。
艾风转过身来，面对着宁宇，眼睛里依然空洞无光，行动的姿态僵硬得像个机器人。
“A。”宁宇叫了第三声，“过来。”
“A，过去。”艾风自言自语地说，然后机械般地挪动着脚步，朝着宁宇走去。
“停下。”当艾风离宁宇两步远的时候，宁宇再次命令。
“砸烂那个池子。”
“砸烂池子。”艾风笨拙地重复着。
这是用铬合金打造的一米厚的容器，连炮弹都伤不了。
艾风走过去，一拳砸在上边，容器直接凹陷下去。
再一拳，容器直接被穿透了。
“可以了。”宁宇命令。
“可以了。”艾风依然如机器般复制着。
宁宇抬起头，对着墙角的摄像头伸出了大拇指。
总控室里工作人员正对着屏幕忙碌着，刚才传过来的图标和数据正在加紧处理。
拳头的力量、大脑反应速度等一系列指标都在等待最终的分析结果。
无论数据如何，此时的劳伦斯都十分兴奋。
“帮我拿两杯酒，谢谢。”他坐在总控室中间的转椅上，冲身旁的秘书说。
“好的先生。”秘书转身走下平台，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已经是第26次试验了，施耐德家族从上个世纪开始就在研究这个项目，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
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了领域中所有其他的可能的竞争者。
如今的这次试验，从表面上来都是一大突破。
他抬头看了眼总控室墙上的电子钟，已经十分钟了，A依然没有不良反应，看来今天这杯酒值得喝一喝。
宁宇走进总控室，已经脱下了那套“铠甲”。
40岁左右的样子，嘴唇上蓄着胡子，头发蓬松。
皮肤和他的白大褂一样的颜色。
大褂里穿着灰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
身材笔挺，走起路来精气十足。
劳伦斯连忙起身，从平台上走下来，张开双手满脸笑意地迎接。
“宁博士果然厉害，经手3次试验，就成功了。”
“现在说还太早，需要观察。”
“不管怎样，都值得庆祝一下。”劳伦斯接过秘书递过来的酒杯，碰了下宁宇的杯子。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
艾风已经被转移到另一个房间。
白色的地面，白色的墙面，白色的棚顶，白色的灯光。
透明的玻璃幕墙，围着一张病床，周围围着一圈仪器和显示屏。
艾风静静地躺在那里，脖子、上身、下身和所有的关节都被金属锁住。
之前插着软管的地方如今镶上了金属环。
“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进行武器测试了。”
“很好。”
“现在我们是抹除了记忆，但无法保证不会恢复。”
“一代嘛，总会有些瑕疵。以宁博士的能力，二代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
“只要是活人，就总会有这个问题。”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了。”
“我之前说过，身体激活之后意识的二次复苏不可避免，区别在于是否引入阻断机制，目前我们用的是......”
“总之，我相信你能解决。”劳伦斯打断了宁宇的话，反正再讲多少次他也听不懂。
科学家的世界总是让人难以理解，他不用也不想理解，只要能达到他要的目的，一切都可接受。
“警报！有人闯入！”
“警报！有人闯入！”
“警报！有人闯入！”
这间白得令人窒息的房间，终于出现颜色。
每隔一秒就闪烁一次红光，警报器机械地重复着。
“给我个画面，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劳伦斯轻触了下耳朵，向总控室传达命令。
2秒之后，房间恢复原先的样子，玻璃幕墙的对面投影出画面。
一个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脸上带着面具，身后背着大刀。
她抬头望了眼监控摄像，然后一拳砸开了面前铁砸门。
“博士！测试的进程看来要加快了。”
“你确定吗？”
“试试吧。你知道，我早看这些能力者不顺眼了。”劳伦斯双手插兜，盯着投影上的女人。
“启动武装程序。”博士用手点了点手腕说。
白色的玻璃幕墙慢慢倒下，几个机械手从天花板上伸出来，围着艾风安装着各种零件。
膝甲、臂甲、胸甲，背甲，把艾风武装得像个圣斗士。
“启动唤醒程序。”
几秒钟之后，艾风睁开眼睛，站起来目光呆滞冰冷。
“A，除掉她。”宁宇指着投影上的女人说。
“A，除掉。”艾风转身向门口走去。
“博士，坐我的飞机走吧。”
“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
“好吧，如果可以的话，后天咱们工厂见。”
“好。”
二人走到门口，就各自离开了。
等到苏拉闯进总控室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所有的设备全部被销毁。
“又晚了一步！”苏拉摸摸后脑勺。
“砰砰砰砰”一连串机枪扫射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子弹撞上鬼刀之后掉落一地。
苏拉瞬间弹起，一个呼吸之间，在两面墙上来回跳跃三次，一个空翻直接落在几个守卫中间。
她一脚踢飞眼前的一个人，然后抓住身后试图转身开枪的人，直接把他丢了出去。
最后一个士兵拔出手枪，近距离瞄准苏拉的头。
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苏拉反手抓住枪身，脑袋一歪，子弹从耳旁飞过。
这士兵惊呆了，想不到如此近的距离都打不中。
下一秒，已经被丢出去了。
苏拉把手枪握成一团，丢在地上，抬脚要走。
忽然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完全不是几个士兵几把冲锋枪的威胁可以比的。
在左边的墙壁被砸穿之前，苏拉已经举起了鬼刀。
一个铁拳从飞击的瓦砾中轰了出来，直接砸在苏拉的鬼刀上。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但苏拉还是被打飞了出去。身体撞在身后的墙上，留下凹陷的裂纹。
“好大的力气！”苏拉揉揉肩膀，嘴上挂上了微笑，“可以一战啊！”
苏拉举起鬼刀，噌地一下蹿了出去，趁着腾起地灰尘没散，一刀斩向对方。
鬼刀和铠甲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重地闷响。苏拉一个后空翻退了回来，刚一落地再次发起进攻。
对方从灰尘中探出一拳，反应迅速不在苏拉之下。
这一刀被迫变成防守，刀面一横硬挡了一拳。
苏拉大马弓步，鬼刀砸破地面立在当场，对面的铁拳传来巨大的推力，也是她平生仅见。
灰尘慢慢散去，露出艾风的轮廓。本来还一脸兴奋的苏拉变得惊讶无比。
“你不是死了吗？”
对方没有回话，手臂上的铠甲里传出嗡嗡地鸣响，苏拉瞬间感觉到鬼刀上传来的力量翻了一倍，并且在不断攀升。
艾风手臂回缩，然后再挥出一拳，苏拉托着鬼刀被轰退了十几米。
艾风微微一蹲，挥拳而起，身体几乎水平地腾空向苏拉奔去。
苏拉一个后空翻，然后再原地跃起鬼刀随身体旋转，然后砍在艾风的背甲上。
艾风直接砸向地面，在地上留下一道三米长的凹陷。
“喂！你不是死了吗？”
艾风翻过身，以脚为轴，直挺挺地站起来。
苏拉看到艾风盯着她的眼睛空洞无神，毫无情感。
苏拉知道他已经不能和她谈些什么了，何况他也毫不给他机会。
刚站起来的艾风又向苏拉扑来。
“真麻烦！”苏拉抱怨着，“好吧，只能让你再死一次了。”
苏拉右手反手提刀，直奔艾风，
躲过艾风一记铁拳，顺着肋下钻到艾风背后，鬼刀卡在甲胄上，从胸前划到背后再往脖子上游走。
左手从艾风腋下缠回后脖颈，卡得他死死的。
苏拉微微一笑，再过一秒，艾风的脑袋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
艾风的背甲内传递出一股推力，然后是一对翅膀从中弹出来。
苏拉直接被弹飞出去，砸穿了身后的墙壁。
她跪在地上，感觉左臂传来的疼痛感，似乎是断了。
艾风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翅膀一拍闯过墙面轰过来，
手臂上再次传出增压的鸣响，这一拳要是被击中，苏拉恐怕要凶多吉少。
“真麻烦！”苏拉站起来，盯着越来越大的拳头。
她站好马步，左臂垂在身前，右手握住鬼刀，刀上涌起黑色波纹，
短发被气浪鼓动起来，周围的灰尘开始围着她转动。
一刀挥出，所有灰尘直接被砸向地面。
艾风的拳头甚至没接触到鬼刀，臂甲已经碎裂，整个人被劈飞回去。
一层两层三层，穿透三面墙才终于摔在地上。
“这下你应该满意了吧！”苏拉的面具掉在地上，头发遮了半边脸，嘴角挂上笑容。
苏拉拖着鬼刀向艾风走去，烟雾笼罩着两个人之间的空间，艾风没有半点动静。
苏拉始终十分谨慎，断掉的胳膊告诉她不可掉以轻心。
棚顶在轰然巨响中陷落下来，艾风猛然挥动着金属翅膀飞向空中。
“想走？”苏拉迅速跃起，鬼刀向双脚横切过去，但还是迟了一步。
落回地面的苏拉眯着眼睛看着棚顶，艾风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胳膊怎么和老姐解释呢？”苏拉扛起鬼刀，“真麻烦！”
然后，跃上棚顶，再一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