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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驭鼠

百兽山郊游

“天气真好!”叶琳说,“教授,您这个决定太棒了!”范健拉着女朋友的手,向百兽山山顶爬去。叶琨看了我一眼:“阿庆,你----”“我没事,放心好了。”我冲他一笑。?

我叫南宫庆,是孔孟学院生物专业的学生。范健是学院的生物教授,他有三个助手----就是叶琨叶琳兄妹和我。每一份课题的研究,都有着我们极大的功劳。

叶琨是范健点名从化学系要的助手,负责每次的化学实验;叶琳是叶琨推荐的中文系才女,负责记录第一手资料;而我负责每次的生物解剖和标本制作环节。

范健的女朋友叫胡丽晶,是我的同班同学,生物专业的第一美女,也是我的前女友。范健以保证她顺利毕业,考上研究生为诱饵,把她从我身边拽走。叶琨是我的好哥们,他知道我的心有多么无助。看着走在前面的范健和胡丽晶,我心中的恨意不断上涌。

昨天是老鼠课题研究结束的日子,范健决定带着我们去爬百兽山。大家都准备好了东西,由我和叶琨背着。头顶的太阳辣辣地照着,山顶还是遥不可攀。我擦了一把汗水,把背包解下,坐在地上休息。?

范健走过来:“庆子,拿瓶水给我。”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单独放置的水,拧开盖子递给他。可是他没有喝,而是给了胡丽晶。她喝了数口,又把剩下的水递还范健。我紧张地盯着范健的行为,他依旧没有喝水,而是把剩下的水浇在了胡丽晶的身上。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拿出一瓶水,喝下去。

给范健的水中,我下了药。那种药可以刺激老鼠的攻击行为,这是我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中得到的药剂----只要10毫升,就会让近百只老鼠疯狂,何况我在那瓶水中掺进了50毫升??

我们抵达山顶之后,就开始午餐。近一个小时的劳累,药液早已经顺着汗水流出身体。可是我想杀的人是范健。山中野鼠出奇地大,我已经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老鼠已经蠢蠢欲动了。?

“啊!”叶琳尖叫一声。“怎么了?”胡丽晶问。“老鼠!”“老鼠有什么可怕的?!”范健说。“教授你转头看看就知道了!”范健转过头,看到身后黑压压一片老鼠时,他放在胡丽晶肩膀上的左手抖了起来。老鼠们一拥而上,把我们围在中间。我们扑打着身上的老鼠,几分钟之后,老鼠们撤退了、我们看到了胡丽晶几乎被啃成骨架的尸体,范健看着自己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左手:“快抢救啊!”?

我和叶氏兄妹只受了些皮外伤。?

实验室会议

处理了胡丽晶的尸体,我们回到学院的实验室。范健看着自己的左手说:“说说你们关于这件事情的想法。”“我觉得,是我们闯进了老鼠的领地,才遭到了它们的袭击。”我说。“不!”范健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捣鬼。那个人就是南宫庆!”我转过头:“姓范的,说话要有证据!别诬陷好人!”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只有喝了那瓶水的胡丽晶被老鼠咬死,而我们还活着?!你的目标是我,没想到胡丽晶当了我的替死鬼,对不对?!”“可是我也接触那瓶水了,为什么我没死?”我问。“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你把药掺进水里,再拿给我喝。”我顿时心慌意乱----姜到底还是老的辣。“你不是第一个想杀我的人,却是第一个做得这么好的人。”?

“教授,”叶琨说,“如果你说的是对的,阿庆要杀你,那也不至于拉上我们兄妹为你陪葬吧?!”“这----”“我和阿庆是好兄弟,我相信他。如果依照教授你说的,接触过那瓶水的人都要被攻击,那我和妹妹就不会受伤。可是事实上,我们也受了伤。”叶琨盯着范健的眼睛,“别以为你抢走了阿庆的女朋友,他就要杀了你。我同意阿庆的观点。”?

“能不能是咱们最近研究老鼠,惹上了凶神?”叶琳问,“咱们为了这个课题,杀了近三千只老鼠了。”“学科学的人,别有愚昧思想好不好?”我说。“要你管?!”叶琳说,“我觉得咱们身上带了某些能让老鼠知道我们杀了它们同胞的信息,所以我们才会遭到攻击。”“我觉得,如果把你的观点和阿庆的观点综合一下,是不是更好呢?”叶琨说,“做实验,杀老鼠,染上气息;郊外游,进领地,遭受袭击。”“姓范的,我想我们已经找到正确答案了。”我说。“是啊是啊。”范健翻脸比翻书还快,“不就是死了一个胡丽晶么?大不了我再找个女朋友!”说完看了一眼叶琳。?

看着这个四十岁还是单身的教授,我突然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酒吧对饮

等待酒吧。我看到了范健。我来这里,是为了给自己庆祝一下----药液用在人身上已经成功了,虽然有点小小的失误,但是以后机会还有。我想,范健来这里,一定是为了寻找猎物----上次我和胡丽晶约在这里见面,我临时被范健交代做一个老鼠标本而没能及时赴约,等我赶到酒吧时,发现她和范健聊得正开心。两天后,她提出和我分手,成了范健的女朋友----这件事之前,我还是很尊重范健的,而现在,我对他只有仇恨和鄙视。

我在他身边坐下:“范老,你都这样了,还出来喝酒啊?”“你怎么也来了?”“我的前女友死了,我喝杯酒,纪念一下她。”“猫哭耗子。”范健说。“对,你说的对。我是来庆祝的。”我说,“而且,我想杀你,但是不是现在。还有,你不要打叶琳的主意,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啊?她是你什么人?女朋友?”“这你管不着!”“如果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就要打他的主意;如果是你的女朋友么----”“怎样?”“那我就更要打她的主意了!”

我把酒杯里的酒都泼在他的脸上,走出了等待酒吧。

?

意外死亡

当我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我看到叶琳直直的眼神。“怎么了小琳?”“我哥死了。”“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被老鼠咬死的。”叶琳哭了,“他下午做完实验,就在教授的冰箱里拿了一瓶水,然后让我去买晚饭。我买了晚饭回来,他就已经被老鼠咬得奄奄一息了。”“阿琨,好兄弟,是我害了你。”我这样想着。“那他有没有什么心愿啊?”“他希望你能照顾我。“我会的,我会当一个称职的哥哥。”“不是这个意思,他希望你成为我的男朋友。”“男、男朋友?”“是,我哥希望将来你和我能结婚,他说,你是个好人。”我苦笑一下,看来范健是和我对上手了。?

我搂着叶琳,站在实验室里。范健走了进来:“啊?这么快啊?”我瞪了他一眼:“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教授,我哥死了。被老鼠咬死的。”叶琳说,“我早说过,我们犯下了罪孽,我们都会被老鼠咬死的!”“叶琳,你别激动!”我抓住她的肩膀。?

“你们现在是情侣么?做这么亲密的动作?”范健嘲讽地说。“是,你想怎么样?!”我愤怒地问。“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啊。”我拉起叶琳的手:“小琳,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我说完,抱起叶琨的尸体:“阿琨,我要把你制成标本,我要让你看着未来的事情!”?

我拉着叶琳,抱着叶琨的尸骸,走进我的标本制作室。?

新仇旧恨

我把叶琨的尸体制成标本,把叶琳送回宿舍之后,又返回了标本室,写下这天的日记。?

“5月13日。晴。心情沉痛,我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因为他是替范健死的。我在范健的冰箱里放了五瓶水,每一瓶都在瓶底用注射器注入了10毫升药液,我想利用他喝凉水的习惯杀了他。但是,我的兄弟却先用了其中的一瓶。范健一定已经有了戒心,他不会再喝冰箱里的水。?

叶琨的死,要记在范健的身上,这是新仇;而小晶的死,也要记在他的身上,这是旧恨。难道真是恶人寿长?!我不信!我一定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又打起了叶琳的主意,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心爱的姑娘,失去了一个最好的兄弟,我不能再让我的新女朋友落入魔爪!决不!!!”?

写完这些之后,我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叶琨的骸骨,我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叶琨报仇!一定要阻止范健的恶行!一定要好好的对待叶琳,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

日记里的秘密

一个星期过去了,我一直在思考怎么除去那个禽兽。这个星期,我和叶琳的感情不升反降。我收到了她的信息:“我们分手吧.教授许诺我顺利毕业,考上研究生,条件是作他的女朋友。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我们还是分开好。”又是相同的诱饵!这个王八蛋教授!?

我痛苦地喝酒,面对叶琨的尸骨,我无声落泪。我想要写下些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日记本。一定是被范健拿走了!我的思绪顿时回想到日记里的记录。?

“2月26日,雪,提前回校。我在叶琨的实验器具中发现两瓶废弃液体,我把它们混合,一共约500毫升。我吸出一些液体,抹在一只白鼠身上。不到一分钟,其他白老鼠就对它发动了进攻,直到把它啃成了骨头。我又找来一只,效果依旧。我知道自己有了驭鼠的能力。”?

“3月5日,晴。我分析了那瓶药剂,发现它能提高老鼠的攻击性,我十分高兴,这种药剂只要10毫升,就能让近百只老鼠疯狂。我用广口瓶装了药剂,放在药剂瓶最高排的最左端。”?

“4月10日,雨。小晶和我分手了,她成了范健的女朋友。分手原因是范健许诺她如期毕业,并且考上研究生。我痛苦地喝了许多酒,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我一定要惩罚他!”?

“4月23日,雨。叶琳向我表白了,我没有接受。我不爱她,虽然她爱我;我不能伤害她的感情,况且她的哥哥还是我最好的兄弟。”?

“5月2日,晴。今天老鼠课题研究结束,范健要带领我们去爬百兽山。我负责饮水,这是个好机会。我取用了50毫升药剂,单独掺进一瓶水里,留给范健,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5月3日,晴。小晶喝了那瓶水,我的计划失败了。范健已经有所察觉,我要下手,就更没有机会了。”?

“5月13日,晴...”

叶琳的复仇行动

5月21日,叶琳给我打电话,约我陪她吃“分手饭”。?

我静静地等着叶琳的出现。她来了,坐在我的对面。“这个还给你。”她给我的是日记本!“你为什么拿它?”“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她说,“我看了你的日记,被你的真诚感动,因为你一直爱着胡丽晶。所以,纵然我对你再好,你也不会把我当成女朋友。”?

“叶琳,其实我----”“什么都不用说,恶人寿长。我哥和胡丽晶都是他的替死鬼。”她说,“我爱你,毋庸质疑。我们这辈子不能走到一起了,我希望下辈子,你能爱上我。”她擦了一下眼睛,“还有,记得收好自己的东西,这本日记别再丢了,还有那驭鼠药剂,赶快销毁。”

“你今天怎么了?不像平时的你啊。”我说,“即便我不能成为你的男朋友,我还能成为你的哥哥。但是我求你,不要中了范健的圈套!否则你会后悔的!你哥哥的仇,我来报!”“我已经给哥哥和小晶报仇了,只不过搭上了自己。”叶琳说,“我从驭鼠药剂中取出了200毫升,倒进了两个杯子。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和范健对饮了。现在,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你看,我已经流汗了。”“不!”?

结局

我抱起叶琳,跑到学校的喷水池边,把她扔了进去,随即自己也进了喷水池。我一遍又一遍地把她按进水池里,让满池的清水冲刷她的全身。满学院的人都呆呆地看着我疯狂的举动,几个体育老师强行把我们拉出了喷水池。

“把她放进水里!不然她会死的!”我狂叫着,挣扎着,几个老师无动于衷地按着我。我眼睁睁的看着叶琳走进生物实验室。几个老师终于放开了我,我的泪水滑破了自己的脸。我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叶琳,我爱你!”这句话,响彻校园。

当我走进生物实验室时,叶琳已经死了,她的手仍旧牢牢抓着范健的胳膊。走进标本室,我拿出了所剩的药剂,随后把叶琳的尸体抱在怀里。我喃喃地说着:“叶琳,我爱你,叶琳,我爱你……”把药剂洒在自己身上,我在等待那百爪挠心时刻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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